始终（其一）

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是想起南宫雪狐。他竟然回来了，虽带着祝福回来了，但总是觉得他那么陌生。或许是多年未见，才有如此感觉吧。雪狐那日从柴房出来，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多年未见，南宫雪狐又变了许多。一时间红狐竟不愿相信，他就是针对父亲那方的势力源头。之前那些说不通的，现在倒是全部明了了。他当真如此恨父亲吗？他当真想至父亲与死地吗？他当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吗？

南宫红狐本就为端木琉璃的事情操碎了心，现如今自己的弟弟却又做出这些事来。叫他该如何自处？如何在朝堂所立？如何……如何面对父亲？现如今，又该如何面对琉璃？这些个难题，时时刻刻围绕着南宫红狐。让他好生不舒服，好生不自在。

但就在这时，端木琉璃哭了起来。许是觉得南宫红狐已经熟睡，红泪便再也忍不住，随着这黑夜的带来，愈发凶猛，愈发强烈。南宫红狐听着这哭声，心里很是不舒服，想过去抱抱她。可又不知，该不该去。但琉璃的哭声像针一样，一声便一阵地扎进红狐心里。那份痛那份爱，又有谁能体会得到呢？

他再也忍不住了，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但由于他吹熄油灯后，这屋子又一点月光也没有，黑得十分不寻常。有好几次红狐都差点儿打翻什么东西，惊醒不知情的琉璃。但好就好在红狐小时学过武，思维和速度都是跟得上得，即时挽救自己避免发出声音。经过千辛万苦的摸黑儿找床榻，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他通过琉璃的呼吸声，判断她睡在床的那一方。

确定她睡在中间，便蹑手蹑脚地躺了上去，二话不说就从后面抱住了琉璃，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因为他知道这回儿再抓不住，就真的很难再抓住她了。抱着琉璃一句话也不说，就等着她的质问。

琉璃本就觉得身后有人，突然被抱住就大叫：“红狐，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琉璃推开他的手，可这样也是无济于事，只会让红狐越抱越紧。琉璃知道自己反抗没有用，便不再做那些无用功。平静下来后，翻转过身子。温柔地拂开红狐脸上那细小的碎发，闭上眼眸，起了一口气，然后又睁开眼眸说道：“你，你想干嘛？”说罢，便把手放在他肩上，头靠着他的脸，有力地往前戳了戳，等着红狐给他答案。

她明知南宫红狐什么话也不会对她说，但她依然想等着他同自己说些什么。就算是随便说什么，她很可能就消气。但他什么也不说什么样不提，那她也只能默默地记下这笔账了，等到秋后再为此算账。

翌日房门外，浅月阁不知何时又妆点得遍布红绸锦色，大红的锦绸，从浅月阁屋门口，铺开到了浅月阁院外，乃至房檐廊角，和那梅枝桂树上都高挂了红绸裁剪的花。入眼处，一片红艳艳的华丽。晨起有些雾色，太阳还没升起，整个世界一片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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