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淮安相聚，曲阳交战

杨柳如同游人，编织着湖畔与天际；城墙即是信念，固守着百姓与安宁。时至午时，快马与烈鞭把清脆的马蹄声催入了淮安城。

城内帐下，一排将士席地跪下：

江随：臣等，拜见主公！

荀梧挥了挥手，人影皆躬身行礼，随后才缓缓站起……

荀梧：如今，扬州战况如何？

江随闻罢，即刻把地图铺开，并指着扬州盱眙：

江随：孙坚驻守盱眙。林夕已前往和谈。

说着，江随又指了指地图上的建业和武进：

江随：这里是臧旻的主要势力区。如今威胁较大的，也只有臧旻了。

荀梧听后点了点头。但江随却突然提问：

江随：主公说会有接应军前来，助我等进入徐州——不知何时可至？

荀梧听后，笑着望了眼江随：

荀梧：难道我还不算吗？

江随不由得身子后倾，略有吃惊：

江随：莫非主公有良策？

荀梧背着手，绕着帐内转了一圈，随后又点头微笑：

荀梧：淮安是个好地方，先多待几日。

说着，荀梧又回到帐内大座上坐下：

荀梧：林夕年幼，孙坚见广，难以相谈。所以我将亲自前往盱眙，到时候，孙坚会和我们平分扬州！

荀梧气势汹汹的一句话惊得帐内众人皆圆目相看。

但江随也知道，荀梧向来会提前计划好。这样看来，江随倒是觉得荀梧都已算尽了一切，敢如此放话，大概都是万无一失，便也不想再度发问了。

江随：还有主公……

江随略有所视的目光中露出了些怅惘与请求：

江随：能否给我个机会回一次荆州？

荀梧却异常疑惑：

荀梧：荆州？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你干嘛还想回去呢？

江随徐徐而言：

江随：其一，在下想回荆州为杨平立一个墓碑……另者，荆州那边我还有些残部，可以拉拢过来……

江随说着，纯洁的眼中又有了些往事的沧桑。

荀梧的眉续间也出现了蹙纹和忧伤，他也知道从荆州一路以来的艰辛。随后，他叹了口气：

荀梧：等我们打完了扬州，我会让孙坚开隘，找个机会护送你进入荆州……不过，我可有言在先：荆州我们结下的仇也不少，刘表也不容小觑，你可得早些想好对策！

但江随却露出了笑容，似乎他并不惧怕：

江随：臣遵命！

突然间，江随似乎又回忆起来什么：

江随：主公，在下还有一事不知……

荀梧：何事？

江随：我等曾经既然是为了逃出荆州，那干嘛非得帮刘表收复江夏呢？你知道，夏口那一战我们也损失了不少！但打下来了，却又是为了拱手相让给刘表！这口气我咽不下啊！

荀梧听罢，却又不同意地摇了摇头：

荀梧：帮刘表打江夏、打夏口，是有原因的：表面是为了恍惚众眼而逃走；实则，我们是在剿灭江夏黄巾余孽，既得民心，又增加了举义威望。甚至，还给刘表做了一次人情，并避免了与之交战。

但江随却十分不解，他有所激动，以至于说话时的手无处安放般乱比划：

江随：大致我都知道，但你所说的那个给刘表的人情我就不同意了！当今乱世，给人情有用吗？人家会还吗？我们还损失了军将数百，那刘表也不见得发丧！

但荀梧却笃定地笑了笑，又抬手拍拍江随的肩：

荀梧：没事的，刘表乃风仪君子，虽无雄心，却怀厚德。不仁不义的是他那些心狠手辣的谋臣，如今的这个人情，刘表一定会还的！

荀梧的目光与远山对焦。

此时，午时的曲阳城，阳光格外灼热。

由于六盏天灯的告知在先，许凡早已迅速又轻松地把自己的军队分为六支，依次驻扎在曲阳城的周围。而许凡自己则率领亲信进入曲阳城中。

与此同时，张闿也速速挥军。他们也抵达了曲阳城北四十里处。

城中，许凡大军的莅临，顿时彩旗招展了不少。

许凡：怎么回事？你们的张大将军呢？

卫兵1：禀许大人，张大人已率大军前往突袭陶谦北岸营寨。看日色，应该就快回来了。

这时，许怊之来到厅上。许凡见状便唤下众人，只留自己的叔父与自己同室：

许怊之：贤侄，千载难逢——不如我们乘机，暗中夺了曲阳。等到那个张宁回军入城，再杀她个措手不及，则荀梧根基为我等所有也！

许凡也点了点头：

许凡：叔父所言极是！此事就交与叔父了。切记——要暗中行事！

许怊之领命而去。片刻，许凡大军的人马已经悄悄替换了曲阳守军，但曲阳城城楼上高扬的“荀”字战旗依旧未改。

另一面，北岸大获全胜的张宁，先小规模地犒赏了一番军士。随后便下令：

张宁：南归曲阳！

闻罢，众人皆惊，小卒贴耳交谈不断。时，一个将士奔上前来：

将士甲：将军，既然敌军中计，只以轻兵守北岸，而重兵攻曲阳。我等为何还要回去呢？倒不如一举拿下小沛，断其根本也。

但张宁却不以为然：

张宁：夫用兵之道，诡诈为先也。今若攻小沛，则深入敌腹、补给难继，反于不利之地。但若此时回军，倒可收渔翁之利也！

张宁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迅速南归、直奔曲阳。

目光再次转入曲阳城内，此时的城中却异常紧张：

卫兵3：报——禀告主公！曲阳城外约二十里处，忽来一军，旌旗招展，皆书“张”字！

帐内许凡闻罢，抚掌笑言：

许凡：想是张宁小儿来也！

而此刻，一旁的许怊之进言曰：

许怊之：不如先伏兵城下，待其军至则一齐杀出，灭之可以！

但许凡却皱了皱眉毛：

许凡：此非良策。如有半点闪失，让张宁逃走，则反而我等背上了叛逆谋反的罪名。

说着，许凡抚着下巴思索了片刻：

许凡：宜当赶尽杀绝、寸草不留——不如伏兵城中，大开城门，待其进入则闭门围攻。如此可剿之也！

许怊之：善！

许凡乃命令曲阳城周围所驻的军队皆入城埋伏，随后大开城门，并撤下城楼之上的卫兵。

而随着越来越接近曲阳城，张闿的大军也摩拳擦掌。走到距离曲阳不到十五里处，便有卫兵来报：

卫兵2：禀告将军，曲阳城城楼上并无一兵一卒，且城门大开，毫无敌军踪迹。

张闿半信半疑，亲自前往视察，但果真如卫兵之言。出于谨慎，张闿再次从军中叫出赵昱：

张闿：我们抵达城下，但如今曲阳城中似乎毫无敌军，莫非惧而逃乎？

赵昱闻罢，抚须笑言：

赵昱：愚以为，此乃贼兵之计也，不宜入城！

张闿闻罢，略显失望：

张闿：空城一座，不取而走，非我作为！

赵昱也知道张闿执拗的性子，便只好请求：

赵昱：将军若真想入城，请允许在下引轻兵驻于城外，以火为号，如有不测，方为接应！

张闿从之，分轻兵予赵昱。自己则率领大军浩浩直奔曲阳城。

尘土四起，马蹄交错，张闿大军刚刚穿过古色斑驳的城门，进入城内。四周却寂静无声，远处屋舍间略有炊烟，但无人语。张闿见状大笑：

张闿：哈哈哈！贼军皆鼠辈耳！如今只留此空城也！

但尚未等张闿言罢，周围突然鸣金不断、喊声震天。马皆受惊、人皆四顾，慌乱与喧闹间，城门缓缓又牢牢地合上。

随着一阵黑压压的箭雨袭过，张闿军死伤大半，飞血四溢。人嘶马吼之间，张闿大惊失色：

张闿：我们中埋伏了！众将准备突围！

但又不等他说完，乱军之中忽然横刀冲出一人：

许怊之：我乃许怊之是也！奉命斩杀叛党。小贼！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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