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扭转

荀梧说完，故意缓步回到座位上，并自己斟了杯清酒。小泯一口之后，才继续说下去：

荀梧：主公若想举义，乃易如反掌之事！

荀梧放下酒杯，目不转睛地看着江随。

这时，香炉上腾起婀娜的烟丝，幽香荡漾。小风掠过门帘，影子浮裂摇摆；水钟依旧嘀嗒如故，不时也会模拟溪河，发出潺潺声响……

荀梧：我们现在身处荆州，荆州乃刘表所有。而刘表日夜惦记的，不过是——

说着，荀梧用力敲了敲桌子。

荀梧：不过是我们脚下这片襄阳土地！他巴不得赶快收复州府之郡！

江随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但眉头依旧紧锁……

荀梧：再者，刘表帐下，我有些人手。故而主公若是以我的名义投降，那么必定会被刘表接受。

江随：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我该怎么做呢？

江随刚说完话，荀梧却又突然跪在地上、伏地拜礼：

荀梧：臣斗胆——请主公先投降于在下，这样，我再以我的名义献出襄阳，则刘表必定不会忌讳主公矣……

江随听后，并没有像荀梧想象中那样不愉快，他的表情甚至有所好转：

江随：你的意思是——你作主公，我为人臣？

但江随说出的话却依然让荀梧有些不安，他再次行了拜礼：

荀梧：还请主公见谅！只有如此，江将军你在我麾下，而不是刘表麾下——刘表才不会心生猜忌。此乃非行不可之下策也！

江随抚了抚自己的下巴……

翠绿已经把山野点缀，天色仿佛酝酿着一阵细雨，但阴灰的云朵却又不忍降水——一切都是在徘徊中矛盾，在犹豫里默然……

此时，长沙城内刘表也在召集帐下谋士，讨论荀梧一事。

刘表：你们说，要是那个荀梧真的让江随投降，我们是否该除掉他们？

蒯越：刘将军何谈短见！他人来投，必是无辜无路，若我等击之，则是不仁不义、失天下民心！

刘表：但是那个荀梧和江随可都是有大志、有野心的枭雄哪！这可如何是好！

蔡瑁：诶，将军。蒯异度只是说我们不能动刀，但没说别人不可以啊——若是荀梧和江随真的来投，咱们迟早可以设个“鸿门宴”或者令门客杀之！

一旁的蒯越听后也满意地点头赞同，刘表也会意似的笑了笑。

但一旁的文聘听后，这才感到惊讶与担心——二者都是因为荀梧：惊讶是惊讶他的料事如神，知道他自己难以久处荆州；担心也是担心他将来的生死……

正想着，突然有人来报：

卫兵1：报告刘将军，江随已经决定投降，荀梧差人来把襄阳、南阳二郡之印，交于主公！

说着，卫兵呈上了两个郡印。

刘表：哈哈哈哈……

蔡瑁：恭喜主公！现在便可事先安排迁往襄阳州牧府并刺杀江随、荀梧之事了！

刘表看了看郡印，大喜过望。蔡瑁也笑脸而言。

但文聘却更加忧心忡忡……正巧他不喜的脸色被刘表看见。

刘表：诶，仲业啊，如此大喜之事，为何看你闷闷不乐啊？

文聘被吓得一瞬间哆嗦不停。但很快镇静下来，赔笑而言：

文聘：主公，在下内急，只好失陪！

说罢，文聘赶忙行礼并匆匆出了大厅。

站在过道上，听着厅内嘈杂的欢笑，文聘更加担心起了荀梧。他很想想个办法，但却又头脑煞白……

风声喧嚣，却不含一丝花香；天空邈远，亦不带半抹闲云——正如文聘此刻的思绪，虽广大无边，却无所结论……倚着过道的画栏，文聘愁目四顾……

忽然，文聘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个锦囊——对了，这是荀梧临走前交给文聘的锦囊，还特地嘱咐文聘要救他一命！

如此危难之际，文聘只好打开锦囊、细细观看。须臾，文聘堆满皱纹的前额舒缓了不少……

文聘：主公，臣有言！

随着文聘再次进入厅中，他这一声话语打断了刘表等人的欢笑。

刘表：不必拘束，且讲！

刘表含笑而言。文聘则自信地立于大厅中央。

文聘：愚以为，暂且不须刺杀江随、荀梧二人！

这突如其来的话锋也扭转了气氛与刘表的表情。空气与时间似乎悄悄地凝滞了几秒，但又是那般地悄无声息——几秒钟的寂静，对于文聘似乎慢若日夜。

刘表：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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