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的事一向很复杂。又或者,掌握了巨大财富的家庭总会有许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我们一起出了许樊的公寓。可是许樊在最初的客套后似乎将那两人的存在屏蔽了,仿佛小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彼此。他甚至亲自系上围裙,一边淡淡的招呼着傻愣在客厅的我:“过来淘米。”
他的个子高,我踮起脚尖,勉强将下巴蹭在他的肩上,压低声音问:“你要做什么?”
“熬粥”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地摆弄着厨具,“大病初愈的人还能吃什么?”
“你给我熬粥?”他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真把我给吓住了。
我只有拼命的让自己镇定,不仅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温柔,还因为客厅中站着的那俩人。
许老先生是他的亲爸,他当然不能视之不见。可是对于我这样的一个平民女孩而言,那却是一个连办公室也要有特定的安保人员陪同刷密码卡否则电梯根本无法抵达的财团大佬。
“许……许伯父。”我主动和许老先生打着招呼。
也许是因为许樊的缘故,他比杂志上看见的平易近人多了:“你好。”顿了顿,他还主动问起我的情况,“我知道你,你姓易,易小姐,你和许樊很早就认识了,是吗?”
我点头,又直觉的想摇头,大约知道接下来听到的不会是好事。
许老先生又看了一眼厨房中仍旧背对着他正专心煮粥的许樊,似乎无意久留:“既然这样,想必你的话,他总会听一些。烦请易小姐替我转告他,订婚的事他答应也得订,不答应也得订,一切势在必行。”
许老先生的话让我怔了许久。
知道他们离开,我仍然没回过神,傻兮兮的追问着许樊:“你要订婚?”
他点点头。我于是又喃喃的追问:“和谁呢?”
“大学时的同学”他淡淡的回应我。我觉得自己的样子一定傻透了,竟然不依不挠的问下去。许樊一直背对我,我没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喝粥”
那碗粥一定是我喝过最苦最苦的粥。
我一边小口的喝着,一边愣愣的想,许樊竟然要和别人订婚了。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客厅里没开灯,我们面对面坐着,他就那样一直安安静静的望着我。我从来没想到我们之间会有这样的一天,没有金钱的纠缠,没有依附的关系,仿佛只要相对而坐,千年万年的时光便就此流逝。
“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他忽然开口,“在大学时我们一起去非洲做实践,她很有爱心。善解人意,会交际,可以翻译八门语言是LE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外祖父是世界物理电子学与光电子学领域的先驱。”
我静静地听他说着,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着粥,同时下定决心从今以后再也不喝粥了。为什么粥的味道会那么苦?
“可是——”许樊的声音忽然停住了。
我握着勺子的手也顿了顿。
“可是让我为她煮粥的女人,全世界却只有那么一个。”他的声音仿佛变成了我的一场幻觉,“嗜钱如命,好吃懒做,蠢到无可救药……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不会交际有什么关系,不能翻译八门语言有什么关系,没有一个学界先驱的外祖父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看到她喝着我煮的粥,就已经很开心了……易小星,我这么说,你的心里是不是得意极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这一回,我发现并不是我自己的错觉,原来许樊于我而言真的就是一个陌生至极的人。
容不得我发怔,他已经一把托住我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上来。真要命,为什么总是这个人,让我觉得亲吻是一件比吃药还痛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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