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聊

“我啊…”南夏思考着该如何向华晨宇讲述自己。

　　华晨宇凝着神，仔细地听着。他太想知道关于她的事情了，太想太想。

南夏低着头沉思了一会会，随即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微笑，问：“那你愿意听我以前的故事吗？”

　　“……好。”

　　“我以前，生活在一个灰色的房子里。”南夏不急不缓地开始诉说。

　　“我每天面对的，不是没有温度的墙壁就是实验人员。”

　　“他们都戴着白色的口罩，穿着白色的大褂，每天做着实验研究，喔，他们实验研究的对象就是我。”

　　“起初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在我身上实验什么，只知道他们是在做实验。有时候是喂药，有时候是给我注射，有时候是直接上手术台。通常一次实验结束后，我都会难受很久。你知道那种像火烧灼全身的痛吗？大概就是那样。”

　　“后来他们让我和人打架。”

　　“把我关进一个角斗场里，和里面各种各样的人甚至猛兽决斗。只有赢了才行，不然我就是失败品。”

　　“每赢一次，他们就会给我进行下一个实验，然后再把我放进去和更强大的对手对打。”

　　“于是我知道了，他们是在做改造身体机能的实验。大概是为了制造出绝对强的身体。”

　　“我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被实验然后打架，再被实验然后再打架，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后来有一次，由于实验事故，实验室爆炸了。我居然在爆炸中活了下来，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自己的身体被改造。”

　　“我拖着受伤的身体不停地跑，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所在的地方原来是一座孤岛，我跳进了海里，拼命地游。我怕会有人来追我。”

　　“然后我失去了意识，原本以为我会死在海里，但是我被一个渔夫救了。”

　　“醒来后的我失去了记忆，只记得自己从一个很可怕的地方逃出来，需要不断地逃跑，不能被抓回去，所以我四处流浪奔波。”

　　“再后来我听说了NPC这个地方，所以我花了很大的功夫去找来这里的方法，终于来到了这里。”

一直低头静静诉说着自己故事的南夏抬起头，华晨宇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泛红了，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可见闪动的泪光。

　　他那微闪的眸子里，映着南夏清晰的倒影。

　　“……然后呢，”他开口，声音带上了明显的沙哑，“你怎么想起来了？”

　　“之前有人来店里挑衅，说了句‘你们谁都逃不掉’，我的脑海里瞬间就闪现了无数画面，结果我居然失控了。想想还真是不好意思那次我把我的朋友给打伤了，就是那次后我想起来的。”南夏抿了抿嘴，“可我总觉得，我好像还有什么没有想起来，我总是能梦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一直叫着我的名字，可我就是看不清他的脸，也记不起他的名字。”

华晨宇的眼睛彻底红了，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

　　南夏见状，有些手足无措：“啊，你没事吧，我，我……”

　　不禁懊恼自己怎么说了那么多，都快把人说哭了。她从没有主动和人说过自己基因实验的故事，今天居然全说了，还是和一个刚认识的人，虽然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

　　猛的被人扯过，南夏一头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华晨宇紧紧抱着南夏，扬着头尽量不让眼泪落下来，他一下一下地拍着南夏的背顺着南夏的头发，一如当年他们一起在实验基地的时候一样。

　　即便南夏没有哭，即便她在诉说这段他没有参与的故事的时候语气是那么缓慢平淡，但是他感受得到她心里的情绪。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哭。

　　没有被陌生人抱住的尴尬和不适，南夏在这个怀抱里感受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心和安全感。心底一个声音告诉她，在这个人的怀里，她可以放心哭。

　　下一秒，一颗滚烫的泪珠就从南夏的眼中滚落了下来。

　　“没事，没事了。”华晨宇轻声说到，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

　　“没事了——”

　　-

　　窗外屋檐上，化着小丑妆的男人盘腿坐着，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嘴里轻声地哼着小调。

　　蔡徐坤房内，一直倚靠着门的身子直了起来，低着头坐到了床上。

　　看，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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