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厚脸皮

上元仙子·邝露：记得，当然记得。

上元仙子·邝露：臣还记得，陛下听完之后很是气愤，说臣喝醉了才宽恕臣这般没上没下。

天帝·润玉：今时不同往日，你陪在本座身边许久，劳苦功高，今后像这样放肆的话再多说几句也无妨。

润玉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等着邝露再像以前一样，羞赧娇然地说出那些夸他的话。

他自幼丑陋，面目可憎。

其实十几万年前在谭边初听邝露所言，心中的隐隐约约是有欣喜的，但彼时和水神之女尚有婚约在身，他对男女情爱不甚了解，以为自己对锦觅生了爱慕之意。

润玉的父帝风流成性，间接性造成他龙鱼族母亲和他一生的悲惨。

故而，润玉心底渴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恋。

他认定了锦觅，所以才会将邝露往外推拒。

上元仙子·邝露：陛下脸皮可真厚。

润玉盯着邝露严肃的神情有所松动，她终于微微绽开少许笑意。这个女子从一开始就站在他身边，他们朝夕相伴，扶持共进，从璇玑宫到九霄云殿，从夜神到天帝，他这一路艰难，幸好有她不离不弃。

天帝·润玉：你早该知道本座的为人，本座心狠手辣，篡位弑父，没有什么事情是本座做不出来的。

他在外人面前，哪怕是锦觅面前，都是恪守礼仪温雅如月，他习惯以安儒清逸作为防备。

世人都道天帝润玉人如其名，温润如玉。

其实这都不是真正的他。

他本性还是恶劣的，但是这样恶劣的一面只敢在邝露面前呈现。

天帝·润玉：所以，你别离开我，我发起疯来做出什么事情，你该是知晓。

上元仙子·邝露：哦?

邝露不经意间摇摇头。

两人之间你一言我一语，她好笑地勾了勾唇。

从前他把锦觅困在璇玑宫，锦觅逃婚后又不要命的吞噬穷奇，举兵进犯魔界想要抢回水神。不顾生灵涂炭，万物惨鲩。

上元仙子·邝露：陛下当年冲冠一怒为红颜，邝露可是看得真真切切，水神仙上，好福气。

她的话语没有了之前的轻松，整个人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撇过脑袋，把视线从润玉身上移开。

天帝·润玉：对不起。

润玉直到今时，其实也未曾认清自己的心。

对锦觅是如此，对邝露也是。

他的童年是阴暗缺失的，母亲嫌弃他，父帝不爱他，荼姚的打压使得他千万年战战兢兢，寄人篱下。后来旭凤又执意要夺他的未婚妻。

锦觅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他初结识她，从前都是以友人的身份。即便是听旭凤说锦觅乃是他二人兄妹，润玉心中也是一片坦荡。

他会变得偏执，是因为那道婚约。

他一生孤苦，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的。润玉以为自己终于迎来名正言顺能够被自己占有的东西，可是他错了。

他对锦觅，从来都没有男女情谊。

只是单纯的不甘，想要从旭凤手里抢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天帝·润玉：邝露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大错特错了。

他在情感上是缺失的。

不懂爱，不会如何去爱，但他想要爱她。

润玉曾在下朝后面对云雾缭绕的九重天迷茫无措，曾在花界吊唁锦觅虑想过去，细之无声，潜移默化，邝露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他自己都说不清。

但是，他不愿她离开。

他抛下天帝的尊严，一个劲地同她说着道歉的话，看着邝露的神色一寸寸冷了下去，润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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