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如以往一般的宁静,风轻轻吹着不高不矮的树梢,月亮明晃晃的照着高低不平的土地,星星稀稀疏疏的悬挂在夜空当中,赵家的狗凄惨的叫着,像是他主人又喝醉了酒打了它一般。一颗灯在破旧的房屋里一明一亮,不知道的人以为那是一座废弃的房屋,恐是闹鬼。但是只要稍停脚步,你会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破口大骂的声音,中气十足的声音重复着“你这个着鬼拿去的东西,一天叫唤,老子都还没有得吃。”接着便是一阵狗叫,凄惨的叫声使人心疼。但无论怎么打,那只狗也不会逃走,像是可怜它的主人一个人似的。
隔壁的张花听了不禁心疼起来,那只狗的叫声像极了小时候的她,这便是她心疼的原因。小时候母亲在生下她和妹妹的时候便离开了,从妈妈离开以后,爸爸便每一天打她,每一次她都满身伤痕的哭泣叫喊。可是无论她怎么哭,怎么叫,街坊邻居也不会到她家看看。因为街坊邻居不敢得罪她那可恶的父亲,那个脾气暴躁的男人。母亲正是他一次一次打骂才离去的,每一次在打的过程中她都听到那个男人说“你这个不会生仔女人,要你来干什么?”每一次母亲都不还手,因为她不会生男孩,生了七个孩子全是女孩,所以她没有还手,任由他打骂。
她目睹着母亲被那个可恶的男人欺负,自己在一旁流泪,她没有哭出声,一哭声那男人便连她一起打骂。她在心里恨极了这个男人,每天都祈祷他早点死去。母亲在生完七妹的时候便离开了,她再也受不了。在一个夜晚,男人睡熟以后她悄悄的离开了,她从一个门缝里看着母亲离去,自己没有去挽留。那时她已经十二岁了,心里想着母亲还是离开的好。那样的话她可能每天晚上就不会梦见那个男人打骂妈妈的日子了。那一晚赵家的狗整整叫了一夜。
在母亲离开的第二天,那男人起床发现女人离开了他,便把张花拖了过来问“你妈妈去哪儿了?”张花吼道“死了,被你打死了。”男人听完这话以后心里更是愤怒,毒打了她一顿,一时间屋里响起了哭声,她和她另外几个妹妹的哭声响彻了整个村庄。
从那起,她们便每吃过一顿饱饭。母亲离开以后父亲便天天酗酒,每天都是醉醺醺的,每一次醉酒都会打她。直到有一天,那男人醉酒摔进河里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了。那一天她没有悲伤,心里还有一点儿的高兴,心想“终于没有人打我了。”
那时她已经十四岁了,二妹张静已经十二岁了。从她父亲去世以后她便每天带着二妹去地里干活,一锄一锄的挖着地,可怜他们的街坊邻居时常会给他们送一点包谷面,村里的支书也会照顾着她们。有时候几个妹妹爱问“爸爸妈妈去哪里了?”她就会说“爸爸妈妈去打工挣钱给你们读书了。”几个妹妹很听她的话,不哭不闹,看见其他孩子吃零食也不要。二妹懂事,她知道爸爸死了,妈妈不知道去哪儿了,但是她从没有提过一个字,默默的跟着姐姐每天去地里干活。
她十六岁的时候村里来了一群大学生,她听到宣传说“七岁以上,十六岁以的孩子可以来上特长班,可以学普通话,书法,美术,音乐等。”她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便带上几个妹妹来报名,包括她的二妹。报名的时候有人问她“你带几个妹妹报名,你爸爸妈妈呢?需要家长签字。”她心里一阵难受,没有说话的带着几个妹妹走了。
她把几个妹妹送回去以后便又回来了,那时已近黄昏,远处的晚霞红彤彤的照着。照在她的脸上似增添了忧伤,她心里想着该如何才能让几个妹妹参加上课。她来到招生地点,找到了带队的老师,给老师说了一个故事。老师听完故事以后便哭了,将她抱在怀里说“孩子,明天你一起来上课吧。”她摇摇头说“不了老师,明天我要去地里干活,种点菜卖钱给几个妹妹读书。”老师摸了摸她的头说“孩子,你放心,几个妹妹在这里我们会照顾的。”她突然跪了下来说“谢谢您老师,以后她们会记住您的。”老师把她扶起来说“孩子,不要这样,这是老师应该做的。”
她离开的时候心里一阵高兴,那一晚漫天星辰,风着泥土的香味。赵家的狗那一晚没有叫,那一晚她做了一顿肉给几个妹妹吃。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饭也多吃了一点。那一晚,她微笑着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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