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机的肖胜,望着那段昨晚便已经打过的电话号码,脸上露出了阴沉的笑容。
而就在他身边的陈鹏举,望着这则号码,又看了看肖胜的神情,轻声询问道:“这是……”
“老贺家的狗!”
“找你谈判?”陈鹏举下意识询问道。
听到这话的肖大官人,直接开启静音,随后塞进了兜里,面带微笑的说道:“说是‘谈判’,字里行间所表述的意思,更像是‘施舍’。在省城被人奉承惯了,突然到了‘小县城’而且还是农村里的乡巴佬,自然是高高在上。”
“昨晚应该是我没有尿他的缘故,今天早上省都日报的头版,就刊登了关于我爹的‘英雄事迹’。不过,我看了看,更像是在‘谴责’我的一篇批文。”
很是风轻云淡的说完这番话,肖胜的脸上一直透露出强大的自信。这份自信是由心而发的,仿佛他所面对的是一个跳梁小丑似得。
“那你准备怎么做?”
多少还是有点为肖胜担心的陈鹏举,面容紧张的询问道。如果是一般货色,他绝不会这般枕戈待旦。要知道,肖胜嘴中的这条狗可是省都贺家的。
有道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这个‘跳梁小丑’他们不怕,可若是激怒了其背后的贺家……客观的来讲,以目前他们所持的依仗,哪怕有韩家在背后硬撑,也会吃不少亏。
毕竟,韩家的势力是在苏省金陵。而贺家可是‘实打实’的本地土豪。
“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读过金庸老先生的《倚天屠龙记》吗?里面关于《九阴真经》的内容,有这么一句话:他狂由他狂,明月照大江;他横任他横,清风拂山岗。”
说到这,肖胜单手拍在了陈鹏举肩膀上,笑容灿烂的补充道:“他还能比胡天云精贵喽?胡天云说怼就怼了,还怕他啊?再说,我又不着急。整起事件,我算是个‘关键点’吧。那些个所谓的权贵,是打着‘为我’申冤的名义,伸手向胡贺两家索要‘补偿’。那在这个时候,他们替我抗段时间的压,也没什么吗。”
“只要兄弟我不点头‘说和’,没人敢出来打破这个僵局。否则,他就是整个淮城的‘公敌’。这些个当了婊、子,还准备立牌坊的权贵们啊,就这点尿性了。我一乡村野夫,还在意那些所谓的‘声誉’?你见过光脚的怕穿鞋的吗?”
就在肖胜说完这些话时,他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仍旧是那段熟悉的号码,这一次不再设置静音的肖大官人,直接把对方的号码拉黑。
随后把手机在陈鹏举面前亮了亮说道:“看着吧,会有一个我通讯录上有标注的‘熟人’,把电话打到我这。 然后告诉我,有个人想跟你见一面。”
边说这话,边把手机重新塞进兜里的肖大官人,脸上挂着‘运筹帷幄’的笑容。
当初在肖胜一无所有时,陈鹏举敢毫不顾忌的一头扎进来陪着他‘走钢丝’,有‘发小’之情,更有被他的这份‘自信’所折服。
陈鹏举不止一次的跟自己人说过这么一句话:狗胜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不少人还为此‘打趣’着这厮,说他是不是也‘弯’了。每每这个时候,陈鹏举总会淡然一笑的不再解释。
而事实不止一次的证明着陈鹏举之前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
作为肖胜这个团队里的‘大管家’,陈鹏举等同于肖胜的‘话事人’。财政和人事一把抓!
特别是新年伊始之后,随着肖胜的‘摊子’所铺设的越来越大,‘位高权重’的陈鹏举成为了整个团队的纽带。
陈鹏举不止一次的向肖胜提出‘分权’,言外之意就是现在的他,所执掌的权柄,已经可以动摇肖胜的根本了。
可每一次,肖胜都是嘻嘻哈哈的搪塞过去。转移着话题,不再提及。直至年三十晚上,他拉着自己说了这么一番话……
“大鹏哥,当初你敢陪我与整个陈寨村为敌。现在乃至以后,我就敢与你共享这‘宏图霸业’。哥,你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看我怎么落子、怎么执棋,最后又如何打破规格,‘踏破云霄’的。你、我、他都是局中人,可为什么这个局的规则,不是由我们来定呢?”
当晚喝了不少酒水的肖胜,第一次向陈鹏举吐露出他内心深处的真正‘野望’。这个在外人眼中‘胸无大志’的鬼才,总是予以他人一种‘小市民懒散’的既视感。
可在那一刻,陈鹏举才真正的明白。有时候‘示弱’、‘逃离权力中心’,也是一种变向的手段。
肖胜最大的‘依仗’,不是他有多能打,更不是坐拥韩家的庇护。而是他能在这潭浑水中‘进退自如’。从他年前,准备把胡天云撵走时的部署,陈鹏举就多少明白了些什么。
他要重新‘定义’整个陈寨村的‘规则’。
而落子大口镇的那家‘砂石厂’,会是他整合陈寨村资源后,所觊觎的下一个战场。至于火车站的改造项目,则就成为了他‘杀回’淮城的踏板。
看似‘东一锤,西一榔头’的落子,实则是暗中有所衔接的。
这是陈鹏举在以肖胜视角,观察全局后才‘后知后觉’的顿悟。
不过,这一系列的‘布局’都需要一定量的资金、资源做保证。至今,陈鹏举还没看出来肖胜的‘后手’在哪里。
高铁工程及矿场的收入,还不足以撑起他这么大的野心。砂石厂初立,也正是用钱的时候。火车站项目更是‘遥遥无期’的一个概念、噱头。
每每想到这的时候,陈鹏举总想和肖胜开诚布公的畅谈一番。他不相信,自己能看到的对方看不懂。可既然看得懂,又为何如此‘着急’呢?
“狗胜,我有一些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之前没这个机会,毕竟肖胜消失了这么多天。今天,两人都算是‘闲’了下来。所以,陈鹏举才开口说道。
“不是,大鹏哥,你跟谁见外呢?还当讲不当讲?怎么假的跟一百的假钞似得……”
听到肖胜这话的陈鹏举,憨憨一笑的挠了挠头。两人从工地出去,就蹲在对面刚做的水泥地上,一人抿着一根香烟。然后,就开始絮叨着了。
“狗胜,我觉得你的线拉得太长了。当然,我不否认你的‘未雨绸缪’。可你有没有想过,推动这些计划进程的是资金和资源。客观的来讲,现在的我们只能算是完成了‘原始积累’。并没有这个实力和人手,去同时推动这么多个项目。”
当陈鹏举说完这些之后,瞪大眼睛的肖胜,吃惊的望向自家大鹏哥道:“可以啊哥,看的挺透彻啊。”
“嘿嘿!我这是后知后觉。可我就想啊,既然我都能看的到,你不可能看不懂的。但讲实话,我真不知道你的‘后手’在哪。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个道理我懂。可目前来看,我们现在连家里面都做不到完全掌控。谁知道陈家兄弟什么时候杀回了回马枪……”
听着陈鹏举的分析,微微点了点头的肖胜,在其说完后,才回答道:“分析的很对,可你有一点是‘死读书’了。经济学的课本上说,推动整个产业链发展的是资金和资源。这话不假……可对于现代我们所处的这个‘人情社会’而言,真正推动这些进程的是‘人’。”
“不懂……”耿直的陈鹏举,直接摇头的回答道。
肖胜就喜欢陈鹏举的这种‘耿直’,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想法给埋在心底,从而制造什么误会出来。
“简单的来讲,就是‘守着梧桐树,还怕没凤凰来’?给你讲个实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快播知道吧?老总出来当天,为他接风洗尘的都是‘资本大佬’。在这个社会资源和资金是第一生产力不假,可与第一生产力相匹配的是什么?人才……”
待到肖胜说完这些之后,陈鹏举更是费解道:“狗胜,你越说我越迷糊。人才?不是我看不起小壮,就他……”
“你错了,鼠有鼠洞,狗有狗道!无论是鸡、头还是凤头,能在一个圈子里混出头的都不是简单人物。他房小壮能在十里八乡站得住脚,这就是他的本事。太绕的,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我给你直接点说……”
说到这,肖胜掐灭了手中烟蒂道:“落子砂石厂是为了‘河道清理’之后的沙河河运。张彪是这方面的‘老人’他带着小壮,后者再持有现有的班底,完全可以‘抢占’。落子火车站的拓建项目,并不是为了那所谓的百分之十的红利。”
“是为了搭上洪山这个老江湖!火车站扩建之后,紧挨着就会有一个物流园区。那边是洪山的地头,咱要是不‘猛龙过江’的话,就得拉着他一起筹划。守着河运,守着物流……大鹏哥,咱不缺资金和资源的。”
听完这些的陈鹏举‘恍然大悟’的望向身旁的肖胜。
“记住,书是死的,人是活得。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落子的这两个项目,专业点说就叫‘概念股’。你说他值钱吗?一文不值,可你说不值钱?一旦我铺开,洪七、靳大海以及那些不思进取且自持老资格的老东西,都特么的得看我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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