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台上点金阁里,大大小小近五十位家主依席而坐。
首席是金光善,金子轩不在,只有金光瑶垂手侍立在他身旁。前列是聂明玦、江枫眠、青蘅君、蓝曦臣、蓝忘机、江澄等家主、名士一级的人物,神色肃然。后列则是次一等的家主和修士,都如临大敌,不时低声私语一两句“我就知道”、“迟早会这样的”、“且看怎么收场”。
江枫眠是众人目光聚焦的中心,坐在前列,满面愁容,正在和旁人一样,听席上金光善神色严肃地款款道来:“……在穷奇道纵尸欲鬼,不仅杀害数十名督工与岐山俘虏,连平民百姓都不放过,无一活口,去世者死状惨不忍睹,活活吓死不说连魂魄都消失殆尽。”
听完之后,点金阁中一片静默。
半晌,聂明玦道:“这件事确做得太过,太残忍,救一人杀百人。”
其他宗主也开始纷纷议论:“阴姬公主白洛在射日之征都能屠杀三千修士,现在这些人对她来说不在话下,可是这种做法怕是已经越界,岐山俘虏死就死了,可是那些低阶修士,平民百姓的命也不能随意任她杀之,这样和温氏有何区别!”
“对啊,江宗主你是否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给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庭一个交代!”
“这次不仅有贵宗的白洛,还有江宗主你们江家的大弟子。看来是江宗主你平日对他们的修炼、规训太过松懈,导致他们不尊家规。”
江澄眉头紧蹙,看着一旁的江枫眠,揉了揉太阳穴处跳动不止的筋络,无声地吸了一口气,江枫眠开口道:“此事确实阿洛与阿羡做的过分,如果金子勋小公子不抓温情一脉的人,他们二人也不会如此,温情、温宁兄妹二人对我江家有大恩……”
一旁的金子勋听了江风眠这样说,便坐不住,开口辩解:“江宗主就算温情一脉对你们有恩,可是他们终究是岐山温氏的余孽,他们躲在夷陵,那天东山再起又会祸害天下,弄得民不聊生,我只是斩草除根,以免春风吹又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江澄满脸黑线,回道:“金公子怕是你在后方不知温情一脉在射日之征中做出了如何的贡献,如果他们真的要祸害苍生当初就不会帮我们提供岐山温氏的情报,也不会提供温若寒的弱点,这样做对他们有个好处?”
因为当初金子勋明言说是身受重伤留守后方,所以并不知温情一脉在射日之征中英雄事迹,才会大言不惭。
金子勋听了江澄如此说心里由然生出一股恨意:“哼!温狗就是温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心中有气却无处发泄,立马将话题引回魏无羡二人身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们云梦江氏的弟子杀人难道不用偿命?”他咄咄相逼,其他宗门也等着看云梦江氏的好戏。
江枫眠被世家宗门逼得毫无办法:“江澄你带魏婴和白洛回来,如若真是他们做的,严惩不贷!”
江澄:“父亲……是。”
江澄离开点金阁,其余宗主又开始闲聊,议论纷纷:“这次会议怎么不见梓州孟氏的人?”
其中一位家主开启了八卦模式:“以前有什么盛宴,我都见这位孟宗主与白洛走得很近,说不定这件事他也有参与……”
“就是就是,时时都能见他俩形影不离,腻歪在一起。”
“……”
后面的谈话有些不堪入耳,蓝曦臣见他弟弟望向门外心不在焉,以前不管是何议事,虽有时候不赞同他人说法,但也会认真聆听。今天这幅出神的模样还是第一次:“忘机心有所想,去吧。”
蓝忘机点点头,向他父亲与兄长辞别,一离开金麟台他便御剑飞行离去,看情形很是匆忙。
…………小白分界线…………
夷陵,药辛阁
温情的医术了得,温宁精神状态尚佳,身上的伤也有好转,白洛每天都会陪他聊一会天,惹得温宁时而满脸通红,时而哈哈大笑。
见温宁伤势有好转,两人想着离开云梦江氏多日,今日便要回去,谁知温苑突然大哭,谁也哄不住,连他外婆也无法。
为了不影响温宁静养,白洛便抱着温苑上街,魏无羡也跟随其中。温苑却挣扎出她的怀抱,走过去抱住魏无羡的大腿。
弄得白洛一阵郁闷,她抱的不舒服吗?怎么这孩子就这么喜欢挂人腿上?
这小镇来过太多次,他们俩早已是轻车熟路,魏无羡时而摸到小贩摊子前,翻来翻去。
他忽然发现这种生活也不错,闲情雅致,别具一格,如果以后老了,有了隐居的想法,他便可以携手所爱之人一起过这样的生活。一家三口,如同一个普通百姓一般。
自从射日之征之后,白洛便没有这样放松的逛过街,他们二人玩得不亦乐乎,白洛低头一看,发现魏无羡腿上空空如也,温旭不见了!
吓得他二人到处寻找,听见稚子大哭声,二人寻声而去,只见不远处,一群好事路人围成一个攒动的圈,正在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他们拨开人群一看,霎时眼睛一亮。
一身白衣、背着避尘剑的蓝忘机僵直地站在人群的包围之中。
白洛:“蓝湛怎么会在这里?”
魏无羡没有回答她的疑问,专心看戏,他又啼笑皆非起来。白洛望去,只见温苑跌坐在蓝忘机足前,正涕泪齐下,哇哇大哭。
蓝忘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伸手也不是,说话也不是,面色严肃,似乎正在思考该怎么办。
白洛听见旁人毕毕剥剥嗑着瓜子道:“么回事儿?小伢嚎得吓死人。”
“肯定是被欺负了撒。”
有人笃定地道:“被他爹骂了吧。”
听到“他爹”,躲在人群里的魏无羡喷了。白洛也忍不住,捂住嘴憋笑。
蓝忘机立刻抬头,否认道:“我不是。”
听了她的回答,白洛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
而此时温苑却不知道别人在议论什么,小孩在害怕的时候都是会叫亲近之人的,于是他也叫了:“阿爹!阿爹呜呜呜……”
路人立刻道:“听听!我都说了撒,是他爹。”
有同情的:“是不是因为他爹不要他才哭的啊。看不出来呃……这样狠心的爹哟!”
“肯定是爹,鼻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没跑了!”
有的母性泛滥的女性哄着孩子,道:“小伢,你阿娘咧?”
“是啊,娘在哪里,爹这么凶,他娘呢?”
在嘈杂的浪潮之中,蓝忘机的脸色越来越古怪。听见他所熟悉的声音,一望便看见白洛哈哈大笑,旁边便是魏无羡。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有人发现蓝湛望向白洛,自认为眼神犀利:“穿紫色衣服的女人会不会是这小伢娘亲?”
“我看是,这娃的嘴巴和那女人很像。看她旁边站了一个黑衣男人,他们会不会是这娃儿的爹娘?”
白洛听见路人的议论,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立马摇头辩解:“不不不,你们误会了,这娃不是我的。”她将魏无羡推了出去,指了指魏无羡,又指蓝湛,道:“这娃是他们俩的,不是我的,我只是这娃的姑姑。”
魏无羡一瞬间被白洛的举动和刚才说的话给弄懵了,什么叫做是他和蓝湛的孩子?!
一见他出现,温苑一下子爬起来,拖着两条汹涌的眼泪朝他奔来,重新挂到他腿上。路人眼光异样,议论纷飞,喋喋不休。
白洛挥手道:“都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走了走了……”
见没戏看了,闲人们这才慢吞吞地散了。魏无羡回头,微微一笑,道:“这么巧。蓝湛,你怎么在这儿?”
蓝忘机颔首道:“找你……”
语出一惊,魏无羡愣了一下:“找我?有何事?”
白洛打断:“二位公子要不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谈?”
顿了顿,蓝忘机缓缓道:“好。”
三人便向一处酒楼而去,见温苑还在抽泣,魏无羡便把温苑托起来颠来倒去地逗了一阵,哄了几句,忽然见路旁一个货郎担还龇牙朝这边看得乐,便指着他担子里花花绿绿的那些玩意儿,问道:“阿苑,看这边,好不好看?”
温苑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吸了吸鼻子,道:“……好看。”
魏无羡又道:“香不香?”
温苑道:“香。”
货郎担连忙道:“又好看又香,公子买一个吧。”
魏无羡道:“想不想要?”
温苑以为他要给自己买,害羞地道:“……想。”
魏无羡道:“哈哈,走吧。”白洛一阵无语,师兄欺骗小孩会遭雷劈的。
温苑如遭重击,眼里又涌上了泪花。白洛见不得他哭,一哭她就心软,准备掏出银子,却被蓝忘机抢先,给温苑买了一大堆的玩意儿。温苑脸颊红红的,望着他面前冰冷的大哥哥。
见他终于止住眼泪,蓝忘机似乎松了一口气。
魏无羡奇怪道:“我为什么要给他买?”
蓝忘机道:“你问他想不想要,难道不是要给他买。”
魏无羡故意道:“问是问,买是买,为什么问了就一定会买?”
他如此反问,蓝忘机竟无言以对。谁知,温苑红着小脸,默默地蹭过去,抱住了他的腿。
蓝忘机低头:“……”
魏无羡狂笑道:“哈哈哈哈哈!蓝湛,恭喜你,他喜欢你了!他喜欢谁就抱谁的腿,这下他绝对不会撒手的。”
蓝忘机走了两步。果然,温苑牢牢地攀着他的腿,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
白洛忽然发现她是多余的那一个,仿佛他们是一家三口,蓝忘机是有求必应的父亲,魏无羡便是啰嗦持家的母亲……越看越像。不知不觉她的脑补很多画面。
作者:祝大家新年快乐。
作者:我以为我回到家中就可以爆更,但是没想到……过年事情很多,加上母上大人给我分配的任务,太后之命不得违抗,不然后果很悲惨。
作者:更新很慢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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