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白夜行

谢莉娅站在原地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当目光被牢牢锁住时，那炽热的眼神，满满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殷慕海此时正在院子里围绕着烧烤架，忙得不亦热乎，滋滋的牛肉沾着红酒，显得格外诱人，香味已经散布开来，让人食欲大增。

殷慕海继续加着佐料，翻面，全然不知背后那凝聚着他的眼神。

谢莉娅没有看太久，便上了楼，来到殷俊祺的房间，房门敞开着，殷俊祺已经起床了，正坐在电脑前。

“嗨！莉娅，早上好！”殷俊祺翻着他的一堆数码玩意，看着谢莉娅笑着进来。

“已经快中午了，你在干嘛呢？”谢莉娅上前，倾着身体扫视了一遍电脑桌。

“我在找东西呢！”殷俊祺说着起身又朝着床头走去。

“你妈妈叫你下去。”谢莉娅站直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能够清晰地看见院子里的一切。此时刘景鹏正递给殷慕海一个盘子，之后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殷慕海哈哈大笑起来。

“你又跟你那个古怪的朋友住在一起了？”殷俊祺翻着东西问道。

“我还在考虑。”谢莉娅听闻，便离开了窗户，转头已经在床上坐下。

“认命吧，他们是不会同意的。”殷俊祺翻着床头柜最后一个抽屉，也是无果。

“你怎么还在找？”谢莉娅两腿盘坐在床上看着忙前忙后的殷俊祺。

“我在找那该死的游戏机，我不知道丢哪去了。”殷俊祺找得有些懊恼了。

“你就准备送俊哲一个二手游戏机？”谢莉娅此时正举着游戏机，一脸嫌弃地看着殷俊祺。

“对，我还得确定这个游戏适不适合他的年龄。”殷俊祺这会松了口气，找东西真的费神费力，俯起身，朝莉娅走去，伸手作势拿游戏机。

谢莉娅向后躲了躲，笑着不给他，殷俊祺又向前倾了倾，这才抢过了游戏机，“谢谢啊！”

谢莉娅憋着笑，站起身说：“走吧，表弟。”

谢莉娅先殷俊祺下了楼，朝院子走去。

“博舒已经弄好了，给她在律师事务所找了个职位。”叶清跟叶澜在走廊的餐桌上准备着食材，闲聊到谢莉娅。

“我已经决定不去实习了。”谢莉娅听闻不以为然地说。

“这是当律师的必经之路......”叶清放下手中的碗，苦口婆心地说。

“慕海姨父当初是复印了多少文件，倒了多少咖啡？”叶清话还没说完，被谢莉娅反问道。

“一次也不用。你好，叶清阿姨。”殷俊祺穿着毛衣从屋内走出来，抢着说道。

“你好，俊祺。”叶清刚想反驳谢莉娅，听见殷俊祺的问候，只得无奈作罢。

“你怎么看起来又瘦了。”殷俊祺走到叶澜和叶清中间，看着叶清说。

“做瑜伽还有代餐奶昔，立竿见影。”谢莉娅转着小圈，便向院子里走去。

殷俊祺则随手拿了桌上的泡菜准备吃起来。

“你干什么？”叶澜见了赶紧拍了拍殷俊祺的手，可已经晚了一步。

“真好吃。”殷俊祺偷吃完，成功地躲开了叶澜。

这边谢博舒端出了红酒和蛋糕，看着差点撞上自己的谢莉娅，赶紧把手上的东西挪了挪。

“嗨，莉娅你可别撒了生日蛋糕。”

谢莉娅赶紧站住脚跟，朝谢博舒吐了吐舌头，嘿嘿地笑着。

“我真不能理解，他们这么能忍受这边的寒气和潮湿。”谢博舒端着东西和谢莉娅边走边聊。

“你等着吧。”谢莉娅接过谢博舒手中的蛋糕。

“什么？”谢博舒问道。

“天气热了，还有蜗牛啊！”

“哈哈哈，不要吧！”

“那你怎么办？”

“我看着它一步一步往上爬，那你呢？”

“我加桶爆米花。”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回荡着。

他们走到餐桌前将蛋糕和红酒放好，便闲聊起来，谢莉娅则是走向了正在忙着烤肉的殷慕海和刘景鹏。

“景鹏，需要帮忙吗？”看着迎面走来的刘景鹏，谢莉娅问道。

“不用。”刘景鹏正端着满满的一盘肉走向餐桌。

“不用吗？”谢莉娅拿起盘中的一块肉咀嚼着，“嗯！好吃。”然后笑着走向背对着他们的殷慕海。

“嗨，慕海姨父！”

“程诺是个很谨慎的人，但他这人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很无聊。”殷慕海没回头，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你怎么知道他们给我提供了实习？”谢莉娅眼里满是笑意，殷慕海对于她的事情这么清楚，心里又窃喜。

“因为你有个好父亲，不是吗？”殷慕海端起旁边桌子上的一杯红酒，转过头看着谢莉娅，然后抬起酒杯，抿了一口。

“我希望有一天能在法庭上见到你，吴教授总是在课上拿你举例子。”谢莉娅看着殷慕海说道。

“吴教授拿我举例子？”殷慕海有些诧异，放下了酒杯。吴教授一直是殷慕海的死对头，能不意外吗？

“全都是反例。哈哈哈！”谢莉娅果然开了个玩笑。

殷慕海听着直摇头，转过身，继续摆弄着烤肉。

“下个礼拜，我有个案子，很重要，一个凶杀案，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殷慕海说着神秘地看了眼谢莉娅。

谢莉娅忽然有些兴奋，问道：“你的委托人有罪吗？”

“这个嘛......就留给法官判定吧！”殷慕海说着重新端起酒杯在谢莉娅旁边驻足。

“话是这么说，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谢莉娅追问道。

“我无所谓。”殷慕海想了想，蹦出几个字。

“你不想知道真相？”谢莉娅对于这样的回答有些诧异。

“真相是一个被过度赋予神圣的词，你不觉得吗？”殷慕海看着谢莉娅说道，眼神中闪着微光。

“看情况吧。”谢莉娅已经深深吸引住，移不开目光。

“嗨！笑一个。”是殷俊哲，他正举着相机对着他们。

谢莉娅听闻快速转过身，笑着靠向殷慕海，这便是他们第一张合影。殷俊哲拍完照便拿着相机跑去拍叶澜等人了。

“我报了你的硕士班。”谢莉娅望着殷俊哲开心的背影，转头对殷慕海说，然后转身有些羞涩地走了。

“什么？”殷慕海在身后问道。

“我报了你的硕士班。”

“你父亲知道吗？”殷慕海又抿了一口红酒。

“我还没告诉他。”谢莉娅摇了摇头。

忽然殷慕海向谢莉娅走来，越来越近，近到能闻到衣服上的香味。谢莉娅条件放射地闭了眼，殷慕海错开了谢莉娅。

“博舒，很高兴你能来。”殷慕海同谢博舒问候起来。

谢莉娅站在原地，心怦怦直跳，然后笑着低下了头。

清晨，一股冷气扑来，凉嗖嗖的。天也是半明的，可是这种色调不似日光朗照时略显明亮，也不似阴云压境时的压抑。

若再曾一分则显得苍白，若再减一分则嫌暗的味道。往远处望去，薄雾笼罩着大地，像层白纱，隐隐约约，只看见几棵光秃秃的树枝上开着洁白花蕾。

殷慕海站在窗前看着穿着黑色运动服的叶澜，修身的运动服衬托得凹凸有致，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但脸色略显苍白，看不清她的表情。

呲溜，一转眼已经跑出了院子。殷慕海看了许久转头便下了楼。

来到厨房殷慕海很熟练地从橱柜里拿出麦片放在灶台上，然后抬头从壁橱里拿出小碗，打开冰箱找了一圈，取了鲜奶，顺手拉开橱柜的抽屉拿了个勺子。正打开牛奶盖子，便听见有人在唤他。

“爸爸......”像殷俊哲的声音。

殷慕海竖着耳朵听着，没在意，正准备继续倒时，忽然想起什么，快速将碗放回壁橱，麦片放回了原来位置。

做完这一切，殷俊哲已经揉着眼睛进来了，“早啊！”

“早，俊哲能帮我弄下早餐吗？”殷慕海一脸无奈地看着殷俊哲。

“好，你一般早餐为了方便，都吃些麦片，在橱柜里。”殷俊哲说着指了指橱柜方向，然后走到壁橱前拿碗。

殷慕海点着头，打开橱柜，殷俊哲转过头继续说：“是黄盒子的那个。”说完拿着碗递给殷慕海。

殷慕海接过碗问道：“俊祺还在睡觉吗？”

殷俊哲睡眼惺忪，耸了耸肩：“他一向如此。”

“我们吃完早饭去散步怎么样？”殷慕海抿了口牛奶，笑着问。

殷俊哲有点惊讶，但很开心地点点头：“好呀！”

叶澜每次绕着远路跑完10公里都会去终点的小亭子稍作休息，但今天还未跑到亭子，叶澜就有些乏力了，咬着牙吃力的坚持着。

快接近目的地时，叶澜放慢了脚步，看着远处，眼神暗了暗，有些吃惊的同时更多的是意外。

手机臂套忽然传来振动，叶澜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掏出手机。

是短信：七年前，林雨是殷慕海的学生。瞬间叶澜的脸阴沉着可怕，惊讶的同时抬头望向远处的亭子。

此时殷慕海和殷俊哲正在亭子内，殷俊哲一手拿着风车，一手在挥舞，迎着风跑出亭外，沿着小河狂奔，殷慕海则是笑着看着，也在后面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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