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白夜行

殷慕海和徐明已经被人群簇拥到了法院大厅门口。

“慕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叶澜正在准备保释金。”徐明留下最后一句话，殷慕海就被警察带进去了。

慕海侧身艰难的看了一眼徐明，眼神中带着茫然，不清楚眼前这个已两鬓发白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可信，谋杀嫌疑人也能被轻易保释？

人群的喧哗声渐渐远去，接下来殷慕海面临的将是更困难的局面......

这边林雨和杨超杰正赶往客户家中。

“T大学副校长的女儿失踪了，我记得你以前是在那所大学毕业的吧？”杨超杰环顾着周围，指示着林雨过马路，穿过了马路对着林雨问道。

“是的。”林雨小碎步跟上杨超杰。

“据说那个女孩子是在学生会的庆典晚会失踪的，查案的警察都认为她已经死了。”杨超杰描述道。

“为什么？”林雨有点气愤。

“我们马上就能知道了。”杨超杰事不关己地整理了下衣领。

“哦，对了，检方已经逮捕了一名嫌疑人。”看着波澜不惊的林雨，杨超杰却兴奋起来，挡着林雨跟前说道：“你难道不矛盾？你一直是一个道德伦理者，但是其实你对谋杀案更感兴趣，对吗？”

林雨被问得莫名其妙，邹着眉头否认。“才没有。”

说完两人已经走到一幢别墅前。是一幢欧式风格的别墅，这一片是富人宅区，尖尖的屋顶绛红色的屋顶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大理石砌成的外墙显得庄严肃穆。

“叮咚......”杨超杰按下了门铃。

没过一会，雕刻着精致花纹的木门打开，两人被领进了家里。

“家里的情况让你们见笑了，大家都很伤心，没有时间整理。”说话的是位保养的很好的女士，面容有些憔悴，黑发挽在耳后，开门的瞬间一缕发被微风散落，添了几分婉约。

她穿的有些单薄，风吹过来缩了缩身体，赶紧领着他们进了里屋。

“这应该是女主人吧。”林雨这样想着。

“你们有孩子吗？”杨超杰问的有点突然，林雨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没有，博舒在他妻子过世后就一直独自抚养莉娅，他对待我的儿子也视如己出。”女士领着他们经过了客厅来到了一扇房门前驻足。“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叶清，博舒第二任妻子。”

林雨瞬间恍然大悟，看看杨超杰，一点不意外，估计早就知道了。

叶清打开房门，看着已经坐在床边一整晚的谢博舒，心里又心疼又无可奈何。

此时的谢博舒低着头，双手交叉，十指相握，有微微啜泣声，已发白的双鬓显得苍老许多。

“博舒。”叶清走进房间，蹲在谢博舒跟前轻轻呼唤着谢博舒。

谢博舒抬起头，看着叶清，然后反应过来转头看向了房门口。谢博舒双眼满是红血丝，胡子已经淅淅沥沥爬满了下巴。

林雨走进了房间，仔细的观察起来。卧室内贴着森系的壁纸，有几处有趣的海报点缀，靠窗的书桌上放着很多相框......

“这是莉娅的房间，她放假的时候，大多数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大学读的也是法律专业，她是个好学生，我们以她为傲。”叶清站起身，对着林雨和杨超杰叙述着。

“去书房吧，叫上景鹏。”谢博舒迟缓地站起身，许是一个姿势持续太久，麻痹了神经。

“好的。”叶清应答道。

谢博舒说完看了一眼林雨，眼神有些忧伤，接着转身走出了谢莉娅的房间，移位去了书房。

杨超杰先林雨出了房间，而此时的林雨因为谢博舒意味深长的眼神突然有些疑虑，并没有马上离开房间，而是直径走向门后的衣柜，果然衣柜有些蹊跷，满满的衣柜内竟全是夏天的衣服。

“林雨，林雨，走了。”杨超杰见林雨还没出来，便返回房间催促。

林雨放下小疑惑，关上衣柜准备一同随去，转头的瞬间被熟悉的面容吸引住。

林雨有点不可置信，看着书桌上的照片怔住了。照片中一位笑得灿烂的年轻女孩依偎着一位中年男子，他长着胡子，有些稀稀疏疏的斑白，年纪不算大，立体的五官，年龄掩盖不了的神采，微眯着眼睛，上扬的嘴角，有些皱纹堆积，却添了几分亲和力，看得出两人很亲近。

林雨慌忙中环顾四周找寻其他的线索，却发现只有这张两个人的合影。林雨直勾勾的眼神像是要将照片中的人刺穿。

“林雨，这是殷慕海，首要嫌疑人。”杨超杰凑近林雨在她耳边说。杨超杰几次都没将林雨叫唤出来，便走进房间看看她究竟在墨迹什么，进门发现林雨对一张照片看得入神。

“好了，他们在等着呢，我们走吧。”说完拉着还在愣神的林雨出了房间。

“下条信息接收时间3月19日23点05分：不要过来，求求你......救命啊！求求你，放过我，救命啊！有没有人，谁来帮帮我，我需要帮助，有人要杀我......啊......他会杀了我的，救命啊！求求你......我我真的......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求求你，放过我吧......求.....唔......滴。”

谢博舒背对着落地窗，手扶着额头，一脸痛苦，在听完录音后按下了结束键。

叶清中途因为受不了出了书房。书房书桌旁颓废地靠着一位年轻男子，大约二十出头，长得颇为英俊，这便是叶清的儿子刘景鹏，听完手机留言，刘景鹏手捂着眼睛，情绪有些崩溃，却依然强忍着。

“这是莉娅昨晚给她哥哥的电话留言，我们在交给警方之前录下了这段。谢谢，景鹏。”谢博舒说完将手机递给了刘景鹏。

刘景鹏接过手机说道：“我跟莉娅的同学约了见面，了解一下他们最近跟莉娅的一些情况，之后我打算挨家挨户去问问。”说完这段话刘景鹏握了握谢博舒的手表示安慰，之后便转身走出了书房。

林雨、杨超杰看在眼里，他们都很悲痛，却忍着最后底线。

“不幸的是，我儿子听到这段留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今天早上，莉娅的手机在殷慕海出事故的车上被发现。”谢博舒说着已经坐到了沙发上，他身体前倾，双手十指交叉，低着头，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他们是一起失踪的吗？”杨超杰问道。

谢博舒缓缓抬起头，那双苍白无力的眼睛未聚焦在任何人身上，像是看着对面的沙发，对杨超杰说道：“我雇你们就是为了找到我女儿，而殷慕海是唯一知道她在哪的人。”

“警方找到殷慕海了吗？”林雨询问谢博舒。

“受了伤，在距车几公里外的加油站找到了他。”谢博舒依旧对着沙发说着。

“他能做出杀害自己侄女这样的事？”杨超杰试问谢博舒对殷慕海的态度。

“对此，我没有半点怀疑。”谢博舒抬眼坚定地对着杨超杰回答道。

“但是，您是否看过了案件相关调查信息。”林雨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对于谢博舒的怀疑，林雨潜意识是不想赞同的。

“没有。”谢博舒稍稍迟疑，但丝毫没有减弱对殷慕海的怀疑。

“那我不懂您为什么这么就下定论。”林雨听了谢博舒的回答有些浮躁起来。

“殷慕海是S市非常有影响的律师，并且他的妻子是个有手段，社交广泛的法官，她能用尽一切方法跟检方达成互利的协议，要对付不只是一个狡猾的男人，还有他背后强大司法系统的支撑，我们现在没有时间耗在这。”

谢博舒说着气愤地紧握拳头，难耐不住地站起身。

杨超杰只在一旁赞同的点点头，看谢博舒情绪有些不稳定，连忙一同起身附和着说：“谢先生，谢谢您将此案交给我们负责。”

林雨无法说服自己单方面的认同谢博舒的说法，看着杨超杰同谢博舒握手，作势要走的样子，林雨急忙说道：“您女儿失踪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应该再等等。”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女儿现在还在外面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实在等不了。我要让殷慕海坦白我女儿到底在哪，我想要快点结束这场噩梦。”谢博舒有些激动，转身走向落地窗前，背对着林雨和杨超杰，情绪极度奔溃，但是必须支撑下去。

“我们会负责的。”这是杨超杰唯一能给这位父亲的安慰。

“她什么时候搬出去的？”林雨知道自己不应该再问下去，但是要想案件有突破，必须从细节调查，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抱歉，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谢博舒听着有些生气，反问道。

“她衣柜里只有夏装，会不会跟朋友出去了或者......”林雨猜测着。

“独立是成长的过程，她已经是个成年人，想要独立，从家里搬出去住我也是赞成的。”没等林雨把话讲完就被谢博舒打断了，显然对林雨的猜测有些不满。

“她搬去了哪里？”林雨不依不饶。

“在学校，跟一个朋友合住。”谢博舒虽然不满，但却都一一回应。

林雨从斜挎包中拿出笔记本，边作势记录，边问道：“她朋友叫什么名字？”

“赵雅歆”，谢博舒回答并问道：“为了指控，你们还需要了解什么信息吗？”

“是的，殷慕海那方怎么说？”林雨做着笔记。

“据我所知，殷慕海是个小人，用失忆来辩护。”谢博舒毅然决然，认定殷慕海就是罪魁祸首。

而此时的林雨心里再也无法平息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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