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赊账

紫兰轩的至尊级包厢。

屋内，紫女跪坐在桌前烹饪香茶，卫庄抱着鲨齿剑倚在窗边发呆。

紫女：子房给你的那份桃花冻真的不吃？过夜可是会坏的。

卫庄：……

卫庄吹着夜风，耳力极好的他听到了楼下包厢传来的歌声，某女鬼哭狼嚎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简直是魔音贯耳，不堪忍受。

紫女：不吃的话我帮你吃掉吧，别浪费了。

紫女看见他不说话，便当做是同意了，她特别喜欢桃花冻那种口感。

卫庄：你得多调教调教那些歌喉低劣的姑娘，免得毒害他人。

卫庄冷声轻哼。

紫女：嗯？

紫女不懂他的意思，随后她走到窗边，静神倾听，果然有人在唱歌。

紫女：紫兰轩可没有那样的姑娘，应该是某位五音不全的客人吧。

卫庄：呵。

卫庄嗤笑了一声，转身坐在桌前，拿起了一杯紫女刚泡好的香茗，轻笑道：

卫庄：什么时候紫兰轩也开始接收女客了？

紫女：只要付的起价格，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半个时辰后。

蝶衣轻叩包厢木门。

紫女：进来。

紫女淡淡地说道。

“紫女姑娘，不好了，有位客人喝醉了发酒疯，拒不付账，还说要将帐算在卫公子头上，明显是来吃霸王餐的！”

紫女听后，偏头看了一眼卫庄，眼藏笑意。

紫女：呵呵，带我去见识见识那位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客人，竟然敢把帐算在卫公子头上。

她眯了眯眼睛，冷艳一笑，赤练剑化为蛇形环绕在她周身。

“是。”

蝶衣说道。

在前面走着的紫女突然回头，对着身后的卫庄回眸一笑。

紫女：怎么？卫公子也有兴趣跟着去看看。

卫庄：想看看何人迫不及待想送死。

卫庄抱着鲨齿剑跟在身后，嘴角邪魅一笑。

……

红莲所在包厢门被打开，紫女和卫庄看到她那张脸时，皆一愣。

紫女：公主？

紫女挑了挑眉，收起了赤练剑。

红莲：你是疯儿，我是傻，缠缠绵绵，到天涯~~~

醉酒后的红莲抱着房间里的柱子，脸一个劲地使劲蹭着光滑的柱面，泪如雨下地哭嚎着。

红莲：皇上！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紫女走到她面前，剥开了她脸上的乱发。

红莲：我，我记得你。

红莲指着紫女，傻呵呵地笑道：

红莲：你是紫女，喜欢将抹胸外穿，哈，没，没想到真人比动漫更性感。

忽略掉某些不敬的话语，紫女面带职业微笑，挑起了她的下巴对她说道：

紫女：这位贵客，你今晚的消费是四百五十两银子。

同时，紫女用余光看了一眼门口的卫庄，他眸光似乎冷的能掉下冰渣。

红莲：我没钱！别向我要钱！我没有钱，我不要脸，我只要你的温柔给我一点点~

得，韩红莲又开始唱歌，还一把抱住了紫女的腰，迷迷糊糊地凑上前想亲吻她。

韩红莲醉酒之后，除了闹腾唱歌之外，还有一个很不好的毛病，就是喜欢乱亲人，之前她已经抱着柱子亲了好几口了。

紫女伸出柔软的手指按住她的额头，轻而易举就制止了她突如其来的热情。

紫女：公主，吃霸王餐可不是种良好行为哦，想必你也不想被关小黑屋吧？

红莲：别！紫女姐姐！我，我跟你讲，我在这个世界有两个哥哥，他们都特别有钱。

红莲：特别是庄哥哥，他，他是混黑涩会的，你把帐记他头上。

紫女：哦？你说的可是那人？

紫女不动声色地退开了几步，给她让出了门口的视野。

红莲眼睛一亮，指着门口的银发男子，捂脸尖叫。

红莲：欧巴撒浪嘿哟！对对，就是他！他会帮我付钱的！

紫女：卫老大，四百五十两？

紫女满眼戏谑地朝他伸手要钱。

卫庄：我不认识她。

说完后卫庄阴沉着脸打算抬脚离开，样子无情极了。

红莲：庄哥哥，别走！

红莲哀嚎着对他的背影伸出了尔康手，琼瑶剧看多了的她开始戏精附体，表演欲十足。

红莲：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和他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红莲：以后我只跟你看雪看月亮谈整整一夜跟你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好不好?

听闻她这些胡言乱语，卫庄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回头君临天下般睨了她一眼，冷酷又高不可攀。

他的眼神翻译成红莲脑中的语言就是：花言巧语跟老子要钱？没门！

他轻哼一声，扭头无情地离开了，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微扬。

紫女：公主口中的他是谁？

紫女轻声问道，想从这个醉酒小公主嘴里套出一些八卦秘密。

红莲：他……他是五阿哥……

像只蚂蚱一样蹦跶一晚上的红莲似乎累了，身体软软地下滑，将脸埋在紫女的胸前呼呼大睡。

紫女：看来公主真的是喝醉了，呵呵。

紫女干笑着剥离开红莲黏在她身上的身体。

紫女：天色已晚，今晚便在紫兰轩歇下吧。

紫女：(明日，等你另一位哥哥来替你结账赎人。)

紫女看着怀里红莲熟睡的脸，眼含深邃的笑意。

紫女：(有趣，真想知道韩非看到他妹妹逛青楼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

夜晚，红莲在紫兰轩客房下榻了。

她此时头昏昏沉沉的难受极了，抱着枕头从床的东面滚到床的西面，又从北面滚到南面。

“吱呀”一声，窗户被推开了，一个黑色人影闯进了她的房间，带来夜色森寒的冷意。

他站在窗户口，身体挡住了窗外的大部分月光，红莲顿时觉得屋中一暗。危险的直觉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下，她爬起身坐在床上晃了晃脑袋，看着窗边的不速之客，呵呵傻笑道：

红莲：你是采花大盗吗？

红莲：我跟你讲，我这朵小红花可是有毒的。

红莲：你识相的话就快点走吧，不然我立马召唤一百条毒蛇将你咬死！

卫庄低笑了一声，走到她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在安静的夜色里尤显低沉悦耳，听的红莲耳朵痒痒的。

卫庄：看来你还没有完全醉，能感知危险。

红莲：你是，庄哥哥……

红莲：唔，那我就不召唤，毒蛇了，嗝~

知道不是坏人后，她放松了警惕，整个人重新瘫软在床上，醉意朦胧。

红莲：说实话，我真的很怕蛇，它们冰凉凉滑腻腻的，渗人。

卫庄：你今晚怎么来紫兰轩喝酒了？

红莲：还不是因为你……

她闭着眼睛轻声呓语。

卫庄：哦？

红莲：放我鸽子……我就想来紫兰轩坑你银子，没想到……

她闭着眼喘了几口气，将枕头气恼地丢在卫庄身上。

红莲：你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卫庄接过她丢过来的枕头，看着她那副气恼的可爱模样，嘴角微勾，缓声问道：

卫庄：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红莲：哈，本公主什么都知道！

卫庄：韩非告诉你的？

红莲：才不是！我早就知道流沙了……聚散流沙，唔，以刑止刑，还有很多很多……嗯。

卫庄：你还知道些什么？

卫庄盯着眼前双颊酡红的女子，追问。

红莲：我，我不能说，这是个秘密……

红莲的声音越来越弱，气息变得均匀，她睡着了。

今天下午说实话，看到张良将她做的桃花冻分给大家，卫庄有点不高兴，所以没心情去冷宫赴约。

不过想起她之前醉酒时对他说的那段话，气好像消了一大半。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和他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以后我只跟你看雪看月亮谈整整一夜跟你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好不好？

他突然有点不想放她安睡，诗词歌赋就算了，人生哲学还是可以聊聊的。

卫庄：什么秘密不能说？

卫庄俯下身摇晃着她，声音低沉魅惑。

一向有起床气的红莲被吵醒后，嘴巴嘟了起来，随即又扁了扁，她气恼地将被子一蹬，娇嗔道：

红莲：哎呀你烦不烦！给本公主闭嘴！

她猛的伸手拽住卫庄的衣领，耍酒疯亲上了他那张十万个为什么的唇，惩罚一般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双手一放，砰的一声，上半身倒回了床上。

她抱着被子背对着他咂巴了几下嘴，意犹未尽。

红莲：呼，这下终于安静了……

卫庄一脸凌乱，抬手擦了一下嘴唇，有淡淡血迹渗出，他皱着眉头拳头攥的咯咯响，幽怨地看着床上的那个罪魁祸首，却又不能揍她。

卫庄：……

他咬牙切齿地轻声骂道：

卫庄：疯子。

“啪”的一声，木窗被他狠狠地甩上，卫庄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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