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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霹雳

1995年12月22日,是这一年当中太阳出现时间最短的的一天。每到这天,美国的很多地方就会极其热闹,居住在美国这片土地上的华人、日本人还有越南人等一些东方民族的群体都要过节,即他们所谓的“冬至节”。其中在唐人街,有很多的华人会向流浪汉施舍,替别人也替自己将来的一年寻求上帝的祝福。

而不过节的其他美国人,此时本应该在家里布置圣诞树,孩子们也都满怀期待,准备迎接圣诞节。不过今年比较特殊,大家都是坐在电视前,华盛顿D.C.的市民甚至有很多挤到现场去了,华盛顿国家新闻大厦的礼堂这时是一票难求,因为普利策奖就要在这里颁发。

这次与以往不同,其中有一位获奖人出场时,所有的观众双手插到胸前,直到他手持证书,并把奖牌挂在身上。在此期间全场鸦雀无声,大家既不鼓掌也不欢呼,取代的是鄙夷的目光。

他的作品是“秃鹫与小女孩”,因为他在秃鹫快要吃掉小女孩的时候,选择的是拍摄而不是及时救援,大家都对这个持有非人道主义行为的人表示鄙视和不齿。而后获得普利策摄影奖的是加州人珍妮·琼斯,她因拍摄到了埃及巨兽“贝希摩斯”而获奖。对于巨兽的真假,媒体还是有争议的。不过官方新闻明确说:“更多是嘉奖珍妮这种勇敢的行为,而不仅仅是考虑她是否拍摄了真的巨兽。”

正由于前者非人道行为的衬托,后者的珍妮虽然存在争议但却反而显得“光明正大”,为了嘲讽前者,全场依然给予热烈的掌声。其中不仅在鼓掌,还在激动得流泪的是她最好的朋友兼同事,梅格·克里莫森。

梅格是西班牙裔的德州人。在1936年她的祖父为了躲避内战,和一群犹太人搭上了 “莱克星顿号”前往美国。因为语言的关系,后来她的祖父在辗转了波多黎各等地后,又在德州定居。她和珍妮不仅是最要好的朋友,而且一同在纽约的国家地理杂志社工作,这个机构隶属于国家地理协会,专门负责一些信息的收集,以及负责一些和地理有关的科普刊物的发表。

领完奖的人应当是快乐的,尤其是直率的西部人则更会显得毫不谦逊。可领完奖的珍妮却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准确的说应当是这次从埃及完成任务回来。梅格早就注意到了,作为新闻工作者的感觉总是敏锐的。

珍妮在返回纽约的路上一言不发,梅格也没有多问,她们到了纽约中央火车站就草草分手了。而后的两天,珍妮也没有来上班,原因是“身体抱恙”。在圣诞节前夕的晚上,梅格给珍妮打了几通电话,不过对方并没有接。

12月26日清晨,当梅格像往常一样到了公司时,在公司的广播里听到了总裁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们,普利策奖得主,新闻部的珍妮·琼斯昨日晚在曼哈顿区的公园大街受到枪击,抢救无效去世。”

大家都感到意外,又不是很意外。珍妮是个孤儿,独居在美国,一直住着单身公寓,而且没有男孩子正式地追求过她。她是个私生活很乱的人,这几乎是众所周知的“秘密”。美国是个多元化的社会,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大家也并不觉得这样就是不好的,反而很羡慕她这次荣获普利策奖。珍妮是被一枪爆头,尸体是完全裸露的,她死亡的地点正是一个红灯区。因为枪击案时有发生,对此大家可能也都有着自己的猜测。

梅格已经哭成了泪人,仿佛刚才还看到自己的好友生气勃勃地站在领奖台上,短短几天,居然就这样与世长辞了,这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因为珍妮没有亲人,公司发起募捐,希望将珍妮火化,早早安葬,从而不影响公司的正常运营。

梅格尽量不让这个噩耗影响自己的工作,也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好在工作没有影响,不过还是受到了总裁的通告。由于她近期的情绪不稳定,把她调入档案部工作。

档案部虽说清闲,只负责档案文件的分类和归档,每日只需工作6小时即可,但是梅格的薪水也因此受到了削减。正因如此,她才有更多的时间来缅怀珍妮。尤其是想到珍妮近期的异常表现,她经常自言自语(对上帝)道:“我打赌五美元,她的死亡一定扑朔迷离。”

国内的媒体一开始也异常关注这个事,《纽约时报》上也在刊登案件的进程,包括珍妮的遗体被火化,葬于伍德劳恩公墓,紧接着杀害珍妮的凶手在12月29日被抓获,是因为抢劫未遂而枪杀。

然而这件事的热度短短几天被华尔街股票大涨的话题取代,毕竟在信息时代,旧热点被新热点取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况且人们都愿意提及和记住拍手称快的事,而不是那些遗憾而悲惨的。

在得到警方的授权后,梅格在周六去整理珍妮的遗物。而因为没有立遗嘱也没有直系亲属,珍妮的财产则归纽约政府所有。

公寓的管理员叫姓道格,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管理着房间的钥匙。梅格远远看去,只见她体型臃肿,仿佛是这场交流的主角。她与几位太太一起有说有笑地讨论着家长里短,言语间还时不时带有一些粗话和俚语。通过作为记者的特殊感觉,梅格一眼就认出她了。

“抱歉打扰一下,请问道格太太是在这里吗?”梅格有礼貌地问道。

“我就是。”就是梅格判断的那位妇女站了起来答道,她脸上还有没有褪掉的笑容,似乎对刚才的话题意犹未尽。

“我是梅格·克里莫森,这是我的身份证件以及警方给予的授权书。”梅格说道。

道格夫人在刚接到授权令时突然谈虎色变,而后故作镇定地对几位伙伴说:“那个,呃……女士们,我有事情要及时处理,有时间的话你们再来找我。”

在与几位太太简单道别后,道格夫人非常谦卑地对梅格说:“十分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一件紧要的事情要处理,介意提供一下你的MSN账号吗?”

梅格似乎从这位太太的眼睛和表情里读到了一些东西,所以立即答应了。

MSN是一个十分新潮的即时聊天软件,才上市了几个月就有近1.5亿美国人使用了。

“似乎你对我们的公寓很感兴趣,我们的租金每月只需要3000美元,很适合你们这些单身白领居住。”不等梅格开口,道格太太抢话道:“这里是很豪华的,罗斯福总统的夫人还曾在这里下榻过。”

道格太太随即大摇大摆地强塞给了梅格一份宣传手册,随后半推半搡地让梅格离开了。

出门后,MSN的消息上只有几个词“晚上7点,皇后区,女王商业中心,奥黛丽化妆品店”。随后梅格立刻就被对方拉入了黑名单。

即使是世界上傻到无可救药的人也应该看出来了事情的蹊跷。梅格当然早就嗅到了离奇的味道,但她内心也感到了某种危险。不过西班牙和德州的那种“斗牛精神”是溶进血液的,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是她与生俱来的。

梅格准时准点到了那里,等了30分钟左右,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正在无聊地准备顺便买些化妆品的时候,突然后面有个人碰了碰她。

“嘿,淑女。”一个夹杂着爱尔兰口音的声音问道:“你的东西掉到地上了。”

梅格回头一看,对方是穿着一袭长裙,长裙里面应该穿了紧身衣,还化着很浓的妆。不过梅格还是从独特的口音判断出来了,她就是道格太太,不过与上午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地下是一个信封,以及一枚钥匙。

“噢,谢谢您。”梅格立刻会意,迅速捡起来并感激道:“如果不是您捡起我的钱包,我肯定就要在外陪流浪汉过夜了。”

梅格乘坐的士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封信,随后发现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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