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信鸽特别喜欢这种蓟果，所以在训练信鸽的时候会利用这个果实……”

“哦，是吗？”

“如果今天你购买两袋果子的话，我还会赠送你一个面包！”

在又一次开放的新市集上，这位卖家正在传授知识给我。既然是建国祭，我觉得这里可能会有新市集，就过来逛逛，显然我猜对了。

“有时信鸽的翅膀很痒，或者翅膀被划伤。如果你用这款图图油涂抹，好的会很快。这款商品只有今天有特别优惠哦，还有这个……”嗯，说是传授知识，其实这位大叔的行为更像是拉客。从刚开始我就一直在问信鸽训练的问题，他从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总是推荐我买这个或者买那个。所以他只是单纯的推销商品吧，不是吗？

“抱歉，我今天没带钱。”

”啊，是吗？那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我说自己没带钱，叔叔立马就停止了和我的对话。这个叔叔，是不是太瞧不起潜在顾客了？

“欢迎光临！看得出你对鹦鹉很感兴趣啊。”这位叔叔将我抛到脑后，把视线转向其他顾客。我看见如此的情况，很快就离开了。“1秒整形外科魔术”成功后，我可以在奥亚到处跑，还能不被发现。首先，外貌发生变化的我，没有了夺人眼球的魅力，所以没有人能察觉出我是公主，但是为什么我感到有点悲伤呢……

”啊！巡游开始了！”

”时间已经到了吗？我们快点吧！”

“我也去！”

突然间，整条街道骚动起来。啊，看起来好像是建国祭游行开始了，那么意味着克劳德终于走出了皇城。每个人似乎都很兴奋，毕竟如此近距离内见到帝国皇帝的机会很稀少。我看着比以前变得更加拥挤的人潮，有些怯懦。思考了一会儿，我爬上屋顶，观看近乎延伸整个皇城的盛大游行队伍。

嘿，这规模不是开玩笑的！在游行队伍的边缘，帝国骑士团的骑士们穿着英挺的制服守卫着，防止过于兴奋的人群靠得太近。菲利在里边吗？在周围飘起的花瓣是怎么弄出来的？看起来很神奇，像是魔法一般……

过了一会儿，我就看到在华丽的队伍的漩涡中独一无二的存在。虽然离得太远，我没有看的太清，但那头闪闪发光的金色头发分明就是克劳德的。这就是真正的皇帝游行啊！所以说，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要持续游行吗？

我想以那个人的个性，大概会难以忍受这样讨厌的事情，我不禁有些惊讶。不愧是皇帝，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

“你想看到吗？还想慢慢看吗？“我远远地看着久违的克劳德，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刺痛。

不过，以后也许很难再次获得这样绝佳的机会……我感觉屋顶上刮过的风，看着视野中逐渐远离的游行，然后弹了下手指。

啊哈！当我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熟悉的风景映入眼帘。哦，我到了好久没来的埃梅拉尔德宫。

“公主！”

“莉莲！”已经很久没见我的莉莲坐在沙发上，看着突然出现的我，瞪大了双眼。

“啊，这一段时间你一定担心我了吧？莉莲，我想你了！”我跳到地板上，向莉莲冲过去。

但是我所想象的，令人印象深刻的重聚并没有实现。

“你终于来了。”

“啊！””公……”

从我背后传来了低沉的声音，我整个人僵住了。仔细一看，莉莲并没有舒服地坐在沙发上，而是好像受到了别人的胁迫一样，手紧握着放在膝盖上。我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一点一点，不自然地转过头。

“果然是瞄准了建国祭吗？”

坐在房间角落里的椅子上，正支着下巴看着我的克劳德进入了我的视野。我的视线和他冷冰冰的眼神相遇的瞬间，我屏住呼吸，像石头一样呆滞在原地。奇怪？克劳德现在在我面前，但我明明确认了游行的队伍里有他？我无法相信目前的状况，发呆。沉默片刻的克劳德再次开口，“我猜想，这次建国祭你会趁我不在的时候来这里。”

克劳德已经预测到了我当天的行为，已经在宫里等我入瓮。

“好吧，可我刚刚明明在那里见……”

“你看到的是替身。”

咳！替身？替身？极具冲击性的话让我瞠目结舌。这么大的活动可以用替身的吗？应该可以的吧，没多少人会发现。更何况，克劳德根本不喜欢那种游行。好吧，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我费尽心思控制好自己的思绪，然后思索了一下，还是先跑吧。

然后我闭上眼睛，等着前面出现晃动的芦苇……等等，为什么我还在埃梅拉尔德宫呢？啊！

”这里有控制魔力的法阵。”像是对我的小聪明不屑一顾，克劳德语气中有嘲笑的意味。

哇！克劳德这表情感觉有点像”我亲自教愚昧的孩子”，有点不对劲啊？

“不仅仅是埃梅拉尔德宫，在皇城各处也设置了这样的法阵。因为之前没有料到你会出现在加内特宫，所以上次轻易的让你跑掉了，但这次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呃，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感觉像是陷阱。总之，克劳德认为我会因为莉莲而来，所以在皇城各处设了陷阱。克劳德真是可恶的家伙！

克劳德手在空中一划，地面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最终显露出来的是金色的魔法阵。他就像对待水缸里的老鼠一样毅然决然，这让我很恼火，所以我再次举起手，打了响指。

“公主，请等一……”

菲利猛然间意识到我来了，急忙打开门跑了进来。他来劝阻我，但魔力已经从我的体内涌了出来。

这次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陛下！”哦，我的上帝！并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听到菲利的叫声，我的视线被他吸引，看到了沿着克劳德下巴流下来的血滴。看见这克劳德狼狈的样子，我心一痛。

克劳德只是用手指略微擦了一下嘴角，然后瞟了一眼粘在手上的红色血迹，冷冷地笑了一下。

“陛下，您还好吗？”

菲利、莉莲以及我都在注视着克劳德，难掩内心的不安，只有克劳德看起来很平静。当他用平静的目光看向我的时候，我的手指抖起来。

“没有人可以在这个魔法阵内使用魔法，但是如果使用魔法的话，这个过程的效果会传递给施法者。这个魔法阵实际上无法解释其被创造出来的目的，是一种过时的魔法。正如你现在所看到的，如果你在其中施展魔法，伤害就会降临到我身上。”

旁边的菲利说:“陛下！我应该向公主解释的！”

尽管克劳斯听到了菲利的叫喊声，但没有向菲利回头看一眼。他从我第一次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时候起，视线就从未从我身上移开。我一动不动的站着，与这样的克劳德对视着。

“如果你不在意我会不会像刚刚一样受伤流血，你可以选择用魔法逃脱的反噬来惩罚我，或者攻击我”接着他的话让我倒吸了一口气，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我真的用了魔法，他会受到伤害而受伤生病，我该怎么办？你认为这是能阻止我的方法吗？

因为你的受伤，我现在确实很害怕。但即使如此，我还是会使用魔法的，你知道吗？

实际上，当我看到克劳德嘴角流淌的血液时，我的手指就像石头一样僵硬了，一点想使用魔法的念头都没有了。上次他受魔力爆炸的影响，在床上吐血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我意识到我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害怕，不由得咬了咬嘴唇。接着他的话让我倒吸了一口气，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我真的用了魔法，他会受到伤害而受伤生病，我该怎么办？你认为这是能阻止我的方法吗？

因为你的受伤，我现在确实很害怕。但即使如此，我还是会使用魔法的，你知道吗？

实际上，当我看到克劳德嘴角流淌的血液时，我的手指就像石头一样僵硬了，一点想使用魔法的念头都没有了。上次他受魔力爆炸的影响，在床上吐血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我意识到我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害怕，不由得咬了咬嘴唇。我曾以为自己随时都可以在他面前逃跑，所以这次采取了如此大胆的行动，但事实上我不能为了自己能够逃跑而让克劳德受伤。所以某种程度上来看，他是防止我逃跑的最有效的人质。

但当我这么想时，有件事让我感到不安。如果你真的抱着杀了我的想法，你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此外，这个魔法阵只对施法者造成伤害，不会对我造成伤害，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画这样的东西？

克劳德，你就这么确定我现在不会使用魔法了吗？看着克劳德的脸，我感觉他是那么笃定，将赌注押在了自己的生命上。我移开视线，望向莉莲，她正用一种好奇的表情看着克劳德。

“再说一遍，如果你消失了……”

耳边传来比刚才更低沉的声音，讲了一些怪异的话。在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中，我屏住了呼吸。

“每天将有一千名公民被判处死刑，身体会被碎成六块挂在广场上。”

听到这骇人听闻的话，我深吸一口气。我瞪着双眼看向克劳德，但当我和他四目相对时，我意识到，他是真心的。等一下，他打算杀光所有的国民？我望向莉莲，那句话估计在她心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她整个人像木偶一般僵硬。我想，克劳德又开始放狠话了……

“这不是玩笑。所以，如果你想把整个奥维里亚变成一座巨大的坟墓的话，就不管……”

“陛下，不可以这样！”这时，站在旁边的菲利像是再也坐不住了，大叫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还想吓唬公主？这样很让人气闷！如果你要杀人，就先杀我好了！”

估计是克劳德的言论过于怪异，菲利变的像疯子一样，大声喊叫。心急如焚地喊着要死，像是已经无法忍受。当然，克劳德面对怒目而视菲利，只是冷冷的看着。

“陛下，如果你继续用那种话威胁公主，即使是我，也会想逃过几百次！”

不过，越听越奇怪……如果克劳德真的要杀了我，菲利肯定不会是这个表现。莉莲也只是从刚才开始一直看着我们，但没有要求我自保。

“你不是另外有话想对公主说吗？”

说实话，我有点搞不清楚菲利的急切呼吁是同克劳德讲的，还是同我讲的。他的意思似乎在跟克劳德说，现在他该清醒了，好好讲话。又似乎在拜托我不要逃跑，因为克劳德现在说的不是真心话。

克劳德皱着眉头说，“都出去！”我被克劳德的逐客令弄得不知所措。如果让我出去的话，那有些不合理，我送克劳德出去才是人之常情。哎呀，毕竟这个房间在名义上应该属于我的吧……

不过，菲利和莉莲并没有动。

“如果公主让我留在这里，我是不会出去的！”

“我也会留在这里的。”

菲利和莉莲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说出表决心的话，让我很感动。

但克劳德再次皱起脸来，提高了嗓门，“难道你们想死吗？”

我用微妙的眼神看着这样的克劳德，然后马上对旁边的莉莲和菲利开口，“我没事，万一他要我死，我就喊出来。”

呃，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菲利和莉莲几次向我确认，得知真的没有关系，才勉强离开房间。最后，只剩下克劳德和我留在了房间里。克劳德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我这边走来，我立刻后退一步。

“那个，希望你不要走得太近。”

克劳德停住，那一瞬间，气氛稍有改变。我怀着一种奇异的心情，看着克劳德那双把无法形容的情感隐藏的眼眸。哎呀，真是奇怪。眼前的人依然还是冷漠无心，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为什么我总感觉他像一个被抛弃的呆子？

当我拒绝他的靠近时，克劳德停了下来，然后再也没有挪动脚步。压抑的沉默在蔓延……

过了一会儿，他紧闭的嘴唇慢慢张开，“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嗯？突然问候我，问我过得怎么样？我的眼珠滴溜的转，在思考这个人到底吃错了什么，竟然在关心自己。从克劳德口中说出的话，比想象中还要意外。

我现在内心非常慌张，“就是到处转悠……”

“哪里？”“沿水沿山而行，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连你首次亮相的视频都复制并传到了影像席上，但还是没有人知道你的位置。”

可恶，是我的首次亮相的视频吗？

“那是因为一个魔法咒语的缘故……”

“手里不是没有钱吗？”

“那也是魔……不，那是秘密！”

妈呀，我差点把做假硬币的事说漏了！我装作没看见克劳德奇怪的眼神，将视线转向别处。“我曾问过菲利，担心你会连一碗粥都吃不上。看你的样子，我想应该不是的。”低沉的声音再次掠过耳边，那一刻，我愣愣地盯着克劳德。

一时间，我们都说不出话来，互相凝望着对方。克劳德的脸色比上次在他的卧室里看到的要苍白，甚至比上上次在玫瑰花园里看到的还要苍白、萎靡。他仿佛陷入了绝望中……真不知道谁更像那个，连一碗粥都没吃上的人。

哪怕是刚才吐了一口血，克劳德依然笔直地站在那，好像没有什么事似的。这是克劳德的风格。

我默默地看着他的脸，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你不是我爸爸吧？”

“是的，我不是你的爸爸。”

对我的提问，他的回答很平淡。我直视他的眼睛，渐渐地，我感觉到里面有一种奇妙的感情在涌动。

我小声问，几乎在窃窃私语，“你明知道你不是我的父亲，为什么还装作是我的父亲？”

这次，克劳德没有马上回答。我们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我也不知道。”克劳德眼神里的情绪一直变化着，默默地看着我。

我咬紧牙关，静静的看着他回答。“可是一想到你，心情就变得很奇怪。”

“……”

“情况就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我的表情如何，但克劳德说话时的那种表情，也让我的内心感到奇怪，他看起来像吞下几十个钉子。

“我不知道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克劳德的手攥的比刚才还紧。

“我仍然记不清你是谁，所以不能成为你想要的人。”

他的话蕴含着悲伤，但……

“或许到死的时候都会这样吧。”我忽然觉得克劳德其实也和我一样，面对着我们目前所处的这个局面，感到了不安和害怕。

“可是……”

克劳德再一次咬紧牙关，然后像嚼碎了牙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讲出来，“但我不会容忍你再次离开。”

他的眼眸又泛起一阵寒意。

“我不会再允许这种事了，不想再听见那些告别之类的话。”

想起之前我两次从他面前消失，克劳德身体周围的空气更冷了。他刚才的声音十分冷酷，直击我的双耳。但我再也不害怕他的威胁了，也不再担心他会跟别人一起杀了我。那是什么？不就是把对我不利的因素否决，在房间里设置不会伤害我的魔法阵吗？而不是强制性的让我“真正的”停下来。甚至站在那里，不动我一根手指头，只是接近我……克劳德今日的话语和表现与之前完全不同，感觉很奇怪。

“这是什么意思？是真的吗？”我被一种无法形容的情绪所笼罩，喃喃自语起来。

“真的……”

什么真的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也许是我的错觉。克劳德似仿佛在我耳边说，“你可以留在我身边”，“不要去任何地方，留在这里”。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样的话？”有什么东西在我们之间流转，但我仍报以怀疑。

就在那一瞬间，克劳德的表情突然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他不知怎么的，一脸压抑的神色，很快吐出了沉重而粗犷的声音，“我疯了。”

克劳德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嘴唇一阵颤抖。但是，他仍没有说出话来。

一段时间后，克劳德才勉强发出声音，简短明了的，“别哭。”

但为时已晚……“……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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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哭。

应该是感动的吧？

终于等到这时。

因为高兴吗？

你们有流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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