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汉娜和塞丝都很高兴我终于走出房间。她们激动的表情，让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房间里坏事，而现在终于停止做坏事，她们喜极而泣。

“我会在随意逛逛的，你们不用跟过来。”我带着微妙的心情在走廊上行走，遇见其他的侍女姐姐们，我都受到了热烈欢迎，直至我走出了宫殿。

一出门，耀眼的阳光就直照头顶，那灼人的温度，微微温暖了我的心。这么想来，我已经好久没有晒太阳了。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出门在外，还是溜达一下再回去。

“但是莉莉不会是在上面看着我吧?”突然一想，我疑惑地抬起了头。但是，阳光反射的窗户，让我无法看清内部。最后，我眯着眼睛，低下了头。从那次宴会后，我只能呆在祖母宫里，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所以，从不久前，我的着装开始就变得越来越简单了。也许正因为如此，我散步比起之前方便多了。我如莉莉所愿，看周围的树木，看草叶，又看天空，慢慢地漫步在宫殿的周围……

就这样，我很快就踏进了满是白色玫瑰花的花园。玫瑰花园里满是克劳德和我一起享用茶点的回忆。我曾在与克劳德交谈的时候，提到自己很喜欢玫瑰花，特别是白色。在之后某一天，这个花园便成为了克劳德给我的惊喜之一。

我走在花园正中央的一条通道上，让自己能够更好的欣赏这些花。向旁边伸出手，指尖上就出现了盛开的花朵和油光锃亮的绿叶。我体会着手上的感觉，迈着缓慢的步伐向前走去。

突然间，我的手摸到玫瑰，握住玫瑰的指尖用力。“啪”，猛然间回过神，低下头，手上被折下的玫瑰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白皙。我静静地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手攥紧，直接把它摔在地上。

沿着这条路继续走着，折掉了一路的玫瑰。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当看到满园无瑕的玫瑰时，就萌生了想把它们彻底毁掉的欲望。回头一看，我折下的白色玫瑰像格雷特他们衣服上的一块光闪闪的宝石，散落在草叶上，泛着白色的光泽。我静静地看着那景象，然后又转过身去。抬头时，那里有和我一样默默站着，只投以平静目光的男人。

一阵风吹过，带起了他金色的头发和我的裙摆。克劳德和我正以这样的状态，静静地相互看着。

他的出现应是始料不及的，可我却不知为什么，看到他站在这，并不感到惊讶，反而觉得理所应当。也许是因为我的第六感，模糊地认为他不久后会来找我。克劳德并没有像之前在宴会上看到的那样，对我表现出露骨的敌对感。反倒是那目光深沉，就像吞噬树影一般，让人猜不透。

沉默并非是无止境的，相反它非常短暂。克劳德用一种近乎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看着我，不一会儿，他开始迈开脚步向我走来。而我在无意中，把拿着玫瑰的手缩到身旁，攥紧。就连玫瑰枝上的刺扎进手心，我都没有察觉……

克劳德下定决心后，瞬间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从克劳德制造的影子里抬起头，望着他。近距离观察克劳德，不知为什么，他的脸色像好一阵睡不着或病了几天的人一样，很是难看。

克劳德站在我面前一会，终于慢悠悠地开口了，“果然是救不活了。”

他的话已经不惊人了，我已经习惯了，不是么？不过也许是因为心情不一样的缘故，他现在的声音和之前威胁我的有些许不同，但话语中冰冷的意味确实一样的。

“如果在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就从我眼前消失了。那么到今天，你的脸就不会这么坚韧地留在我的记忆里，我心里也不会有牵挂。”

当他把话讲到那里时，我看见他的瞳孔有些变色了，泛着冷清的寒气。在那种状态下，克劳德向我伸了手。某些无形的东西相遇，强烈碰撞，所产生的声音刺痛耳膜。伴随着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一阵锐利的光芒闪过。被这种莫名的力量所吸引，周围盛开的玫瑰也摇曳着身体。我透过飘扬的头发缝隙，看见一双冷晃晃的眼睛。

“太搞笑了，这种保护魔法中包含的竟然是我的魔力。”他像听到没意思的笑话一样低喃后，我才明白刚才他做的事情是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魔力从不说谎。总之，你身上的这层保护魔法是有我的魔力，应该意味着是我设的，对的吧？”他的手被缠绕在我身上的魔力弹出，似乎被其凝结成的锋利刀刃划伤，有着纤细的伤痕。

“可是，破坏它的也是我。”他再次向我伸出了手，“真是好笑呀！”

眼前许多白色的玫瑰花瓣飞舞着，幽香掠过鼻尖，我又一次听到了强烈的波动声。从失去记忆到现在，简单地威胁和恐吓我已经到此为止了。现在，克劳德是真的要杀了我吧。不，他不是真心的。此时此刻，我身上的保护魔法仍让我不断想起克劳德的好。

“这张脸，这个表情……太刺眼了。”

“那样的话，就把它消灭掉算了。”不知道这话，是对我说的还是对自他己说。

在不知不觉中，刻在身上的一层层保护魔法被逐一打破。与此同时，在过去的岁月里，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慢慢把自己心中所积累的所珍视的东西一个个粉碎。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创造了猛烈的风，把我们两个人吹向了空中。克劳德的手渐渐地靠近我，离我越来越近，已经伤痕累累，红色的血珠飘在空中。但是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像下定决心要今天让一切真正结束一样。

“这条不怎么样的命。你不用动手，我直接自己断吧。”其实，很久以前我就觉得克劳德总有一天会杀死我，但不知从何时起，这种恐惧也变得模糊，见克劳德对我来说不再是恐惧。我可以在闲暇之余，陪克劳德在院子里喝茶，掐下一捧花园里开的花，亲手放在他怀里。

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我从来没有拥有过真正的家庭，所以我一直不清楚亲情是什么感觉。但我偶尔也会觉得，我和克劳德之间的相处，可能就是爸爸和女儿相处的样子。

起初我害怕他，警惕他，觉得他只把我当成一时的娱乐。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这种想法已经不再出现，他已经占据我内心的很大一部分。所以，也许我和眼前的人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其实比我想象的幸福多了。

“等你消失了。”

所以，对他抱怨我做不到的。因为……

“这种不知所以然的郁闷。”

他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我。

“每次想到这张脸，我都会不停地按压胸口，希望这种不快的感觉快点消失。”

因为我没有像卢卡斯的警告那样，和小黑保持足够的距离。我也像个傻瓜一样，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自身的魔力。所以，你为了救像傻瓜一样的我而变成这样。我，或许应该受罚是啊，我知道，我知道......

“你死定了!”

但是我看到这样你，不是作为爸爸温柔对我，而是仇视我，我比想象中更痛苦。

“现在落我手里……”

破裂声又一次飘进了飞舞着的玫瑰花瓣之间……现在，克劳德的手几乎碰到了我的脖子，已经破烂不堪的手，不停地流着鲜红的鲜血。我的手也一样，死死抓住手里的玫瑰，被布满荆棘的茎刺挠，不知不觉间流下的红血珠，浸湿了下面的草叶。

保护我身体的魔法现在几乎消失了，也许再这样破坏一两个，克劳德就可以如愿以偿地杀了我。

但......我望着在力量漩涡中心，依然以无情目光俯视着我的他，死死咬住下唇。

我不想就这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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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虐。

我差点就想把这个剧本给改了。

但我没有那个本事。

呜呜呜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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