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辰,昙华已经坐了两三个时辰,可任不见那夜的扶苏公子,终于坐不住了。
昙华招招手,换来了伙计,问道:“你家扶苏公子呢?今日怎么不见他抚琴?”
一旁的伙计侧耳细听,答道:“小的也好几日不见了,听闻扶苏公子前几日得了风寒了,应是在院中休养。”
“哦?那你可知他的院子在哪?”昙华侧目道。见伙计为难她,便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够不够?”
伙计赶忙道:“这个嘛,我们也为难,不过既然姑娘有此诚意,我大可为姑娘指路。姑娘且顺着台子往东走,有两个偏门,您走左边那道,进去便是公子的院落了。”
昙华欲起身,那伙计抓住了她的袖角,轻声道:“姑娘,可千万不要被发现啊,被发现了也千万不要说是我为姑娘指路,不关小的事啊。”
“知道了,真是啰嗦。”昙华道。
这小伙计真是贪财又怕事。她心里补充道。
昙华顺着伙计指的路,果然看见两道偏门,依言朝左边走了进去。
院里种满了一种从未见过的长青树种,密密匝匝地伸长着,丝毫不惧严寒。远远地她看见一个身影,一身白衣,手执长剑,随着风雪飞舞,与天地混为一色,更是彻骨的冷。
是他吗?他不应该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琴师,此刻却是手执长剑的八尺男儿,眉间尽是凛冽。
她不敢出声,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他。一阵风雪袭来,她睁不开眼。一晃神,那把冰凉的长剑早已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是何人?”他冷冷开口道。
昙华不住的掐着手掌,终于扯了一个谎:“我……我刚巧路过,随便看看。对……就随便看看。”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他。他平视前方,似在看她,又好似没在看她。
她大胆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他终于有了反应:“你走吧。”
她略有些震惊,他,看不见。
“我……我也喜欢弹琴,所以想向你请教一二。”她急中生智道。
他却并不给面子,冷冷开口:“我从不收徒弟。”
谁要做你徒弟啊,你可真自恋。昙华暗暗想。
看他那不善言辞的样子,定是不会讲道理的,正好可以使出自己撒泼打滚的绝技,好好逗他。
“哎呀,我好惨啊,我孤身一人,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的,只能到这谋生了,我也不想委身于他人,只能学一门技艺了……”昙华大声哭喊着。哼,幸好经常听玉儿卖惨,这些年多少也学会了些。
她的哭闹声越来越大,扶苏无奈道:“在下不知何处得罪了姑娘,姑娘竟要如此为难在下。”
昙华停止了哭闹。
“姑娘既然偷偷进来了,无论什么目的,来了便是客,里边请吧。”一袭青衣的女子,端这几杯热茶,踏雪而来。
昙华就这样,被青衣女子请进了屋子。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就一张床和两张桌子。昙华就了坐,青衣女子递过一杯热茶道:“让姑娘见笑了,平时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客人,招待不周,请姑娘见谅。”
昙华也像她那样客气地回道:“我不请自来,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姑娘为何而来?”她问道。
“我想学琴,扶苏公子的琴艺可是天下一绝,故来拜访。”昙华不假思索道。
那青衣女子道:“这样啊。”
她转头看向一旁不出声的扶苏:“扶苏,你怎么看?”
良久,他开口道:“我不收徒。”
我的天,他还真的是油盐不进啊。昙华不由抚额。
突然,门外传来听雪楼妈妈的声音:“几位官爷,这里真没有你要找的人啊。”随之,门被踹开,不由分说,奔着昙华而来,她也无处可躲。
“小姐,请吧。”带头的官兵说道。
“哎呀,官爷赎罪啊,我真没注意她什么时候偷溜进来了。”妈妈拿着手帕抚着心口道。
昙华看了他一眼,顺手从头上拔下来一个发簪递到他手上:“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你愿意教我,拿着它,到相府找我。”
他不置可否。
昙华行至门处,回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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