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子在退学的这段时间里,不但学会了抽烟,而且又学会了喝酒。家里没了钱,就到商店里去赊帐,不几日光景,便已欠下了近二百元钱的欠款。
这天晚饭后,二愣子全伟的烟瘾发作了,便又打算去商店里赊烟。刚进店门,店老板便取出了二愣子的帐本来,告诉他说:“全伟,你可不能再赊帐了。这上面都是你自己写的,你自己看看吧!已经有二百元的欠款了,如果都照你这样赊下去,那我连进货的本钱恐怕都没了。全伟呀!快过年了,你得赶快把赊的帐给还了,要不然我告诉了你父亲,那你可就遭秧了。”
二愣子一听此话,焦虑了一阵后便又镇定下来说:“就这两天吧!李老板,这两天我一定给你还上。李老板,先看看共赊有多少钱,这两天就给你送来。没事的,李老板,这都是些小钱,大可放心好了。”
商店的李老板拿起算盘扑嗒扑嗒合计了一下道:“一百九十三块八,差六块二毛钱就二百元了。”
二愣子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笑道:“来,李老板,再拿两包‘雪城’好了,加起来二百元也多不了几毛的。”李老板看了二愣子一眼,很无可奈何地为他拿了两包雪城牌香烟,又嘱咐说:“要快点把钱给还上,要过年了,还要进货呢!”
“你就一百个放心吧!李老板。”全伟说着便随手揭开了一盒,抽出了一支,待点燃后猛抽了几口方走出了店门。
“快过年了,李老板说得没错。”二愣子走出了商店又接了一根自语道:“春节已经到了,家中就连过年的钱也凑不上了。可现在自己又欠下了这么多的钱,如果真让父亲给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这该怎么办呢?真不行先向家友借借,一定得先把这钱给还上。”
二愣子想着,狠狠地扔下了烟头,转身向家友的门口走去。
当全伟向家友说明了原因之后,家友也感到挺难为情,他试探地说:“全伟,不是我不肯帮你,可我也确实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的钱。二百元可不是小数目,我现在只有这五十几块钱了,如果急用,先拿去顾急好了。”家友说着就要掏钱。
全伟给了家友一支烟,自己又点上了一支,他有些黯然地说:“家友哥,你就帮帮忙呗!不就二百元嘛!在你家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看来家友实在是有些为难,很不情愿地说:“伟弟,咱俩的关系你还不知道。不是我不肯帮你,有些事情你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唉!官家自有官家的难处。眼见到了春节,父亲这几天正张罗着自己的事情哩!”
“唉!”二愣子长叹一声道:“既然是这样的结果,那我也只好另请高明了。”
二愣子刚想离去,韩家友忙又叫住他说:“全伟,来、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说着慌忙把他拉到了一阴暗处,二人鬼鬼祟祟,交头接耳了一番。
原来,韩家友的姨夫是个回族,双城镇人,离韩家村也没多远。前些天他去姨夫家时,却发现他们家的院子里拴了好几头牛。当时他问表弟是怎么回事,表弟偷偷地告诉他了实情。院子里这几头牛可是花高价钱买的,是做个样,昨天夜里还杀过两头哩!好像那两头牛的来路不明,很可能是偷盗者半夜里送上门的。
韩家友的表弟总算说出了实情。这几年来,农村的治安混乱,丢猪丢牛本是常有之事。小偷们往往先把屠户事先联络好,等偷了牛连夜送去又给杀掉,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这样一来,盗贼们既轻易而举地赚了些钱财,屠户们又从中间占了个大便宜。一头耕牛要低于市场好几百元的价格结处理了,所以说社会上这些意外的垢病,也就成就了当今市场经济中人们共同发家致富的捷径。
当全伟听了家友的一番话后,倒有些面露难色。虽然说自己做事情不靠谱,有点不务正业,可是也不至于干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万一让别人知道了,有辱先人的脸面。看起来全伟还是犹豫了一下,可现如今自己所处的困境,如果不这样去做,那还有什么灵丹妙药去解决呢?如果到时还不了那些钱,自己肯定会遭秧的。
最终,人性的邪恶终于战胜了理智。最后,全伟下定了决心对家友说:“家友哥,这事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吧!可、可家友哥,那、那一旦给逮住了,可该怎么办?”二愣子全伟还是有些担心。
点子多的韩家友忙道:“没事的,全伟,肯定会没事的。就凭着我爸爸在乡里面的关系,就是逮住了又怎么着,顶多关上个三五天。”可怜又可恨的全伟完全听信了家友的话,任凭韩家友去摆布。
第二天一大早,韩家村上便传出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村西头单身的吕老汉养的耕牛却不翼而飞了。吕老汉起早喂牛时,才发现槽上的牛已经丢失了,并很快发现了牛棚的后墙上被开挖了一个洞。很显然,耕牛是昨天夜里被盗贼给偷去了。
以前村子里也曾听说过挖墙洞丢牛的事情,可那毕竟只不过是听说。天哪!如今事实居然摆在了吕老汉自己的面前。吕老汉一下子不知所措,慌忙顺着丢牛的缺口叫喊着跑向了大街。
“丢牛啦!快来人呀!我家的耕牛被盗贼给偷去了。”吕老汉竭尽全力地叫喊着。
时间已经进入了深冬,满地的霜冻已经掩盖了一切罪恶的足迹。东方已经发红,还没有完全升空的圆盘却已经把晨曦撒在了那遥远的天边,又是一个晴空的来临。
沉睡了一夜的人们刚刚从梦中醒来,有的已经起床,有的也许还没有离开那温暖的被窝。吕老汉的叫喊声已经打破了沉静的早晨。一时间大街上涌满了人,吕老汉已经不知所措了,正蹲着在大街上嚎啕大哭着。知情的人们忙把他搀扶起了身,有人开导,有人叫骂,气愤的人们众说不一。也有人提出来要报案,可有人说报案也是多余的,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了,根本找不到丢失的牛。
在一片议论声和劝说声中,吕老汉已经被左邻右舍给搀扶着回到了家中。价值二千多元的耕牛,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丢失了。韩家村上的这桩丢牛案,也在无声无息中渐渐地沉静了下来。
或许在经过一段岁月的飞逝后,人们将逐渐地把此事给淡忘,然而剩下的只有吕老汉那内心的伤感、孤独与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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