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剑胆琴心》3

　　后山离村子有一段的距离，茉莉扛着锄头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她出来这会儿都快近饷午，左右看了眼三五个结伴往回走的农户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后山外围的药材早被农人采得差不多，茉莉往山里走了好几里路也什么收获，有些颓丧的找个阴凉处坐了，肚子饿了便啃几口带过来干粮。

　　“金银花，冬青果，百合……嗯嗯，还有玉蝉子……”

　　嘴里囫囵吞咽着白馍，心里还在不断默念原主记忆里那些药材的名字与特性，这些草药有些茉莉是听过，但更多的确实从未见过，尤其是这些东西的药性，量多量少给人的效果那都不一样。

　　“看来还得往里走走……”

　　驱虫粉用的药材一般都长在阴凉潮湿的大树底下，想要有所发现免不得要往深处去，这里是临村的一座小山，老虎之类的猛兽应该没有，但野猪、狐狸之类的可就多了。

　　茉莉把筐里的短剑拿了用腰带别住，手里握紧了铁锄继续往林子里面走，其间遇到不少豺狼野猪，都被她险险避了开。

　　“我去，这野猪还真能跑……”

　　刚才她在林子里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发现了颗虫薄荷刚准备伸手采了就被附近竹林里觅食的野猪发现，追了她好一阵子。

　　“累死了……原来采个药这么麻烦！”

　　想到包袱里所剩不多的财物，茉莉捂住自己的额头，她现在的处境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的真实写照。

　　喘了口气，茉莉方才无奈的拿了扔在一边的锄头往回走，那野猪被她七绕八绕引了些距离，这会她快些过去把药挖了应该是没甚大碍的。

　　茉莉刚起身脚底便隐隐作痛，这几天赶路怕是脚底起了好几个水泡，毕竟原主在悬壶山可从未担心过自己的生活，这姑娘十指不沾阳春水，茉莉才出来几天，这一身就狼狈得不像话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古人诚不欺我！

　　看来这一趟不仅要挖点驱虫的药草还得寻些外用的备着。

　　原先那追她的野猪这会不知逗留在哪里了，茉莉也来不及甄选，草草折了几株便离开了这片竹林。

　　四处寻找的功夫这会儿林间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森林里晚上最是危险，茉莉眯眼抬头望了逐渐昏黄的天色，此行收获并不多，但自己躲避野兽的同时对这林子的路线熟悉了不少。

　　反正也不急在一时，茉莉打算明天再来一趟。

　　老大娘早备好了吃食，见茉莉完好无损的回来方才松了口气

　　“妞，听大娘一句，你若是明天还去，不如去村里那些打猎的人家结个伴，你若是不方便，大娘帮你问。”

　　茉莉衣衫上在跑路的过程中划破了几道口子，这个世界男女大防并不严重，毕竟江湖儿女倒也没文人那么多繁文邹节。

　　茉莉谢了大娘好意，山上没什么大型的猛兽，野猪的话她尚且可以应付，也没必要非得麻烦人。

　　吃过了晚饭茉莉清点了一下今日的收获，这几株药草都是常见的货色，卖的话实在划不来本。如果配成一味药丸和散粉倒是能卖个好价。

　　赶路这几天为了谋生计茉莉可是想了不少法子，之前公主做得太轻松这会突然身无分文茉莉只觉得举步维艰。

　　好在原主医术虽上不得台面，但那也是在悬壶山，她的同门尽是江湖里说得出名号的药师，所以她这点本事确实不够看。

　　茉莉点了下自己现有的药材，决定先配个跌打损伤的药酒，那驱虫的方子如今还差一味雄黄草，原主对配这一类方子不感兴趣，所以茉莉配了好几次都不太成功，毕竟药材份量太难掌握了。

　　索性现在不急在一时，茉莉问大娘讨了个陶碗把几株药草揉碎，现在她身上什么工具都没有，要想配药丸一类的就得去燕京再说了。

　　集上买的酒还剩一些，虽然效果不比原主记忆里的红花，好歹也能入药用，茉莉忙活了一晚上，第二天又是早早起了背着一身行头进山里。

　　走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这次倒是顺利许多收获也颇丰。

　　转眼和铁匠说好的日子到了，趁着大娘去喂鸡，茉莉偷偷把几十枚铜板塞进了大娘的被褥里。

　　她这会也拿不出更多来，毕竟往燕京去还有不远距离，与大娘辞别后茉莉方才往那铁匠铺子行去。

　　方师傅一如既往的不搭理人，见茉莉来了也就指手示意墙角那一堆。

　　药锄是早打好的虽不精致却也不笨重，茉莉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差错，便把药锄往筐子里一扔，起身时却无意间注意到角落里的一抹寒光。

　　“嗯？这是……”

　　一堆农具透出一抹耀目的白光，茉莉耐着脏乱翻动，却见一把细剑安静的躺在那与这一堆农具格格不入。

　　细剑的做功异常精致，剑柄处没什么装饰却不知道融了什么进去，既有金属的质感又透着玉石般的光泽，茉莉的目光当即便被吸引住了。

　　“方师傅，这剑你卖么？”

　　入手意料之中的舒适轻便，茉莉没想到这个脾气不好的打铁师傅居然还有这等手艺。

　　虽然她是一个现代人，不过这把剑造型实在独特好看，茉莉心下触动心里说不出的喜欢。

　　“你？买不起！”

　　方师傅闻言撇了茉莉一眼，随后摇摇头继续打铁，虽然对方说的是事实可茉莉仍旧对这剑的做工爱不释手……

　　“额……这样啊。”

　　的确她这会全身不过二两的家当真要都给了出去估计她都走不到燕京就会饿死在路边。

　　到底还是小命要紧，茉莉虽然心里喜欢却也把那剑重新放下，见她不纠缠闹着要买方铁匠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你那把短的我看着也不错，你再拿着东西换，我把这剑给你！”

　　阳春白雪是方师傅这么多年来最得意的作品，可惜这村子里都是些粗人，这种武器没点功夫的人也用不上。

　　倒是一直埋没在这一堆破铜烂铁里了。

　　“真的？”

　　本来转身欲走的茉莉闻言不可置信的转了身，那把短剑是悬壶山弟子的标准配置平日里也没什么大用处，用来防身尚可，可若是行走江湖那就很贻笑大方了。

　　“爱换不换！”

　　到底是自己费尽心血打的，那女娃身上的短剑不过是出自悬壶山的普通货色，哪能比得上他的得意之作。

　　“当然要换！”

　　生怕方师傅反悔茉莉忙把短剑和几颗药草递了过去。

　　这几天她冒险进了几次山深处，偶得了几颗比较难寻的草药，本是打算寻个集子卖了筹点银钱，这会为了那把剑也没甚么舍不得的。

　　方师傅停了手里的活，先是接了茉莉递过来的短剑，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唏嘘之意，茉莉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他反悔

　　“罢了……如今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再好的东西也怕明珠蒙尘，你把它带走吧！”

　　方师傅叹了一声摇头继续他手里的活，也没看茉莉拿出的那些药草。

　　兴奋的把那剑拿了，茉莉摸了摸寒光奕奕的剑身突然意识到这么明目张胆把剑拿着似乎不太好。

　　左右梭寻却也没见剑鞘茉莉顿时尴尬的问了一声。

　　方师傅用手指了指屋门旁的大箱子，和随意扔在那的剑不同，这剑鞘居然还用一块崭新的蓝布包着，那鞘身用银漆了四个古篆小字竟是“阳春白雪”。

　　剑鞘做工极为的用心，形状也与普通剑鞘不同，鞘身是圆柱形通体透着如玉石般的碧色，将剑一插进去两者竟异常融洽说不出的好看清雅。

　　“多谢方师傅割爱。”

　　茉莉再不识货却也意识到这把剑可能不是光好看这么简单。再看那方师傅，能打出这样的东西怕不仅是一个如同匠人。

　　方师傅的胡子被那鼓风的器具吹得翘了翘，他年纪大了以前的年少轻狂也不过是过眼繁花，到底他现在很满足在这样一个地方安度余生。

　　只是不知他这剑落到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手里是福是祸……

　　罢了，此人既与他际遇相同，他何必还要过多在乎那些虚妄的东西呢……就当是告别过去的那个自己吧。

　　见方师傅不耐地冲自己摆了摆手，茉莉也就不再说些多余的话，这把剑她一看就特别喜欢，大工不奢，也方便她如今防身用。

　　离了这村子，茉莉继续马不停蹄得往燕京方向赶，路上遇到有用的药草便挖了，就近找些集市便宜卖了好歹填了那日见空虚的钱包。

　郊外树上隐隐多了知了的叫声，茉莉坚持着又有了段路方才摸了把头上沁出的汗液。

　　天气是越来越热，蛇虫鼠蚁更是防不胜防，好在经历了多次失败后她的驱虫散终于是配好。

　　附近似乎没可以停下修整的地方，茉莉略微犹豫决定冒险往山上走。

　　她挑的路全是没太多人肯走的小路和山路，除了去集上卖药草走的大路，这一趟但是未曾发生让她感到不安的事，毕竟她一个女子免不了被一些游手好闲的不轨之徒盯上。

　　脸上的黑渍被汗水冲刷掉不少，茉莉来不及擦脸，因为不远处扬起的灰尘在提醒她有人往这条路过来了！

　　不远处就是一条小路，茉莉脚步一拐将自己藏在那灌木之后，这条路不算大路但偶尔也有行脚商经过。

　　茉莉不知过来的是什么人，只好自行躲藏，她身上好不容易才攒了几两银子，可不像一朝回到解放前。

　　“哎！兄弟！别这么火急火燎的，我说咱们先休息会？”

　　本以为对方会直接经过，却不料那骑马奔驰的两人竟拉了僵绳慢慢停了下来。

　　“也好，跑了这么远，连个屁茶亭都没有！”

　　其中一人接过同伴递过的水壶，呸的一声抱怨了一句！

　　“就是，这上头让咱们来这鸟不拉屎的地！你说那悬壶山的人究竟能有多大本事？”

　　茉莉躲在灌木里屏息听两人的对话，尤其对方提到悬壶山，她更是把耳朵放尖好听个仔细。

　　“嗨！你不知道，这悬壶山江湖里多有名，以前还出过一个医神！现在么…也就一个医仙子撑撑门面。”

　　说道那个医神，那说话的仍满是崇敬，另一个人听了则有些不以为然。

　　“说道这医术确实悬壶山最为出众，可这武林大会，要这么着大夫郎中来干什么！”

　　“这上头的意思咱们只管传个话，你也别说这些有的没得了，吃完咱赶紧上路！”

　　对于两人嘴里的武林大会剧情里倒是有所提及，正是这次武林大会让世人皆见识到悬壶山医武双修的旷世天资。同时也让乔清书一时享誉江湖，风头无量。

　　然后就给了他底气向余清曦表白心迹，一个青年才俊，一个妙手医仙。

　　茉莉默了默，发现自己提升实力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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