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反正当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寝宫内了,墨紫和小青、灵锡和忠全都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墨兰!你终于醒了!你……你怎么样?”最后的那句怎么样,灵锡几乎是颤抖着声线说出来的。
“妈妈!”
“妈妈!”
两个孩子断断续续的哭着,扑到墨兰身上,好不悲戚。
“……”墨兰沉默着,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抚摸着两个女儿的头,随后看向灵锡——眼睛里依然没有半分光彩。
灵锡眼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被雨师折磨成这般模样,怆然泪下,泣不成声,忠赶紧抱住她,用沉稳而忧心的声音说:“别哭了,你这样不就让墨兰前辈更难过了吗?”
“可……可是……墨兰她……”
“这样吧,你留下来照顾墨兰前辈,手宗那边我自己处理。”忠说。
“……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灵锡抽泣着,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墨兰,更加悲哀了。
——神界——
神界是没有黑夜的。但是神官们都愿意耗费自己的部分韵力,为自己的宫殿罩上夜幕。
婚房内,雨师站在自己的新娘面前,内心平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高兴不起来。他的眼前时不时会闪现另一只猫的背影,无论他怎么做,总是看不见她的脸。
末了,他将这一切都归结于自己。都怪他自私,他不应该扔下她一个人,偷跑去下界,让她独自一个人在神界待了那么多年。
雨师心中满是愧疚,但,也只是愧疚。
然而,当他揭开江左嫣儿的红盖头时,却震惊的发现,江左嫣儿早已气息奄奄,七窍出血。
“嫣儿,嫣儿!”雨师慌了神。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有猫敢对江左嫣儿下手。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他不信。
“……呃……”江左嫣儿缓缓睁开眼,极其虚弱的说:“雨师……你,终于……回来了……”
“嫣儿……你坚持住!我去找兄长来,他一定可以救你!”雨师轻轻把江左嫣儿放在床上,转身跑了出去。
雨师离开后,一个猫影从屏风后走出来,对着江左嫣儿说:“别装了弟妹,他走了。”
江左嫣儿睁开灵动的眼睛,坐起来,看着眼前的猫,哪里有一点中毒的迹象?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什么时候才肯把壹鉴放了?”江左嫣儿赤色的眸子里带着点点乞求。
“不急,等我的计划成功了,我自然会放了壹鉴,并且给你们一个全新的身份,让你们去双宿双飞——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听话,不然的话壹鉴的性命就……”制玩味的挑起江左嫣儿的脸。
“我会听你的,你……你不要伤害他。”江左嫣儿把头一甩,显然是不想制碰她。
“呵,那你就给我好好表现,把雨师稳住,不要让雨师找回以前的记忆。”制收回手,背对着江左嫣儿化为一道青烟:“我呢,也该去看看我那个傻乎乎的义弟了……”
制的大殿内,雨师正在焦急的等待。
仆人们只知道制出去了,却不知他去往何处,虽说会速归,但谁也不能保证制的行踪。思来想去,雨师让壹鉴给制传音,让他马上回来。
“义弟,怎么了?”不过片刻,制面带微笑的跨进大殿。
“兄长!不好了,嫣儿她……被猫下毒了!”
“什么?!”制脸色一变,厉声道:“壹鉴,你去查查!雨师,我跟你去看看弟妹。”
“嗯,兄长,这边。”雨师赶紧焦急的往自己房间赶。
檀香徐徐上升,雨师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沉的制,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
“兄长,她怎么样?”雨师见制停止了把脉,赶紧上前问。
“唉,这是蛊毒,还是双生蛊,为兄也无能为力。”制摇摇头。
“什么?!那……那嫣儿怎么办?”雨师顿时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上。
“为兄是说,我无能为力,并不是说你没有办法。”制意味深长的看着雨师说。
“我……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取控蛊人的心头血回来,给她服下即可。只是这取血和送服需要你来亲自完成。”
“为什么要雨师动手?兄长,你是知道的,雨师胆子小,向来不敢杀生,更别说杀猫了……况且雨师没有韵力,又怎么能靠近控蛊人呢?”
“哈哈哈哈,义弟不必忧心,那个控蛊人,为兄会找到她,并且让猫把她控制住,你只需要取血就好。”
“那……那好吧,劳烦兄长了。”雨师朝着制行礼。
“我们兄弟之间何必言谢?起来吧,照顾好弟妹,等我找到控蛊人以后,会通知你的。”制拍拍雨师的肩,笑着走了出去。
雨师坐到床沿,拉起江左嫣儿的手放在脸旁。
嫣儿,你放心,为夫一定会救你的!
另一边,制回到大殿,屏退所有人以后,单独召见了壹鉴。
“壹鉴,你想救江左嫣儿吗?”
壹鉴瞳孔一缩,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一脸期颐的看着制。
“那好,我要你今日带一小队人马去身宗宗宫,把那里所有的人都控制住,直到明日雨师过去,你能做到吧?”
壹鉴想了想,站起来行礼后退出大殿。
“呵呵,网已经撒下了,就看这鱼儿咬不咬钩了……”
制冷笑着站起来,用韵力打开了投影石。片刻后,投影中出现了白糖的脸。
“制?你找我所为何事啊。”白糖看着制说。
“大人,在下的弟妹被猫下毒了。”
“哦?找到凶手了吗?”
“尚未。大人,请您看在在下兢兢业业的份上,让在下处理这件事吧。”
“……好吧。记住,不要有损神界神威。”白糖阖眼沉思片刻,同意了。
“谢大人!”
“不过你要把凶手的名字,籍贯报上来,本尊好通报些。贼子胆敢在本尊座下动手,本尊一定会让他明白,什么是天威浩荡!”
“是。”
次日中午,制唤来雨师。
“兄长,是下蛊人找到了吗?”
“对。你且过来。”
雨师走到制身旁,制抬起手,点了一下雨师的眉心。顿时,雨师感到眉心一凉,他赶紧问:“兄长,这是?”
“义弟,这是为兄给你的最后一层防护,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它会保护你的。时候不早了,你启程吧。”制笑着对雨师说。
雨师行礼后退出大殿。
制看着雨师远去的背影,眼中的温度逐渐冷了下来。
“傻小子,那只是我给你造的幻境罢了。墨兰宗主,希望你能喜欢我送你的‘大礼’……”
——身宗——
身宗宗宫内格外安静。
宗主的房间外,一队白袍猫伫立着,手持武器,似乎是在等什么猫。
房间内,灵锡和墨兰被点了哑穴,由四个白袍猫分别押着,动弹不得。
很快,雨师来到这里,壹鉴对他行礼后,引着他走进房间、走向墨兰。雨师眼中的场景可完全不是这样的。
他看见,他跟着壹鉴走进了一个阴森森的山洞,一个满头白发、面容可怖的老猫正被四只白袍猫压制着,在老猫的旁边还有一只猫,全身被掩盖在黑袍下,不能分辨年龄,不过仍有四只猫压制着他,看起来像是老猫的爪牙。
然而,实际上,雨师眼中的老猫正是受尽折磨的墨兰,而那个爪牙,是一直挣扎着想要救下墨兰的灵锡。
“就是她,给嫣儿下的蛊?”
雨师拿出匕首,指向墨兰。
壹鉴点点头,退到一旁。
雨师眼含怒火的走上前,对准墨兰的心脏,狠狠地扎了下去!
“哧——”
灵锡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呆呆的看着刀刃刺进墨兰柔软的身躯,紧随其后的,是她不顾一切的疯狂。
刀子划开肌肤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内,雨师拿出一个瓶子,正想收集心头血,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了江左嫣儿奄奄一息的模样,他顿了顿,狠下心来,按着匕首转了转,猛的抽出来。
墨兰翡翠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雨师,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个把刀插进她的心脏的,是一个曾经爱她爱的深沉的男猫。
鲜血顺着刀尖滴入瓶中,雨师看都不看墨兰一眼,转身就走。虽然雨师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墨兰奇怪的眼神的确让雨师感到有些似曾相识。真是奇怪!雨师一边想一边往马车走去。
其余的白袍猫在看见壹鉴出门后才化为一阵烟雾消失不见,灵锡和墨兰身上的束缚也随之消失。
灵锡刚一挣脱束缚,立刻就冲到墨兰面前,给她传输韵力,护住了她的心脉。
“墨兰!墨兰!墨兰……”灵锡在心中嘶吼着。此时此刻,灵锡除了哭和为气息奄奄的墨兰传输韵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墨兰静静地躺着,鲜血淌了一地。
她疼,她伤口很疼。
虽然刀子已经离体,但那刀绞的疼痛尤在。
可是,那伤口的疼痛哪里比得上她看见雨师那绝情的面庞时,心中的痛?
以前总是听人说什么“心痛到无法呼吸”,她还好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现在,她感受到了。
那真是一种……令人绝望的感觉……
墨兰的视线渐渐模糊了,恍惚间,她看见了灵锡焦急的脸。
“墨兰——”
一声墨兰响彻身宗宗宫,饱含了痛苦与无奈,哀伤与担忧。
——PS——
作者:感觉要被打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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