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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此时恨得咬牙切齿，无暇分心去想章弥话中的玄机。玄凌在宜修的劝导下，脸色缓了些。对皙华夫人斥道：“住口！但凡你能容人，又何至于此！”

皙华夫人的声音低弱下去：“臣妾听闻当年贤妃是跪了两个时辰才小月的，以为半个时辰不打紧。”

那是多么遥远以前的事情，宜修愣了愣，竹沥抿嘴沉默。当年的那些事，纯元皇后盛宠之下的后宫，真的真的不想再回忆了。

玄凌道：“贤妃当日对先皇后大不敬，先皇后才罚她下跪认错，何况先皇后从不知贤妃有孕，也是事后才知。而你明知莞贵嫔身怀龙裔！贱妇如何敢和先皇后相提并论？！”皙华夫人吓得不敢多语。

玄凌厌恶地瞪她一眼：“莞贵嫔若真有错你怎么不一早罚了她非要捱到正午日头最毒的时候！可见你心思毒如蛇蝎，朕身边怎能容得你这样的人！”

皙华夫人面如土色大哭起来，死死抓着玄凌的袍角不放，哭喊道：“皇上！臣妾承认是不喜欢莞贵嫔，自她进宫以来，皇上您就不像从前那样宠爱臣妾了。并且听闻朝中甄氏一族常常与我父兄有诸多龃龉，否则臣妾怎会不能忍耐！”

竹沥有些不忍道：“夫人也是失去过孩子，怎会如此狠心呢？”宜修有些不解的看着竹沥。

皙华夫人看也不看竹沥，只向玄凌哭诉道：“不是的！是，臣妾不满莞贵嫔处事嚣张，可是真的，没有要害莞贵嫔的孩子啊！”她哭得伤心欲绝，“臣妾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怎么会如此狠心呢！”

闻得此言，玄凌本来厌恶鄙弃的眼神骤然一软，伤痛、愧疚、同情、怜惜、戒备，复杂难言。良久，他悲慨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也是身受过丧子之痛的人，又怎么忍心再加诸在莞贵嫔身上……”

玄凌连连摆手，语气哀伤道：“就算你无心害莞贵嫔腹中之子，这孩子还是因为你没了的。你难辞其咎。你这样蛇蝎心肠的人朕断断不能一再容忍了！晓谕六宫，废慕容氏夫人之份，褫夺封号，去协理六宫之权，降为妃。非诏不得再见。”

宜修略一迟疑：“那么太后那边可要去告诉一声？”玄凌疲倦挥手：“恬嫔的孩子没了太后本就伤心，如今又病着，未免雪上加霜，先压下别提罢。”

宜修轻声应了，道：“太后那边臣妾自会打点好一切，皇上放心。”皙华夫人，如今是慕容妃如遭雷击，呆呆愣愣的。

玄凌冷笑道：“带慕容妃回去！莞贵嫔何辜？六宫妃嫔何辜？要陪着莞贵嫔一同曝晒在烈日下？！慕容世兰你去自己宫门外的砖地上跪上两个时辰罢。”再不看她一眼。不久，她被宫人强扶了出去。

玄凌又道：“你们先出去罢，朕陪陪贵嫔。”宜修点点头，带着众人出去，殿内登时清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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