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沥终究命大,还是救了回来。次日,竹沥从昏迷中苏醒,身体还残余着生产时的痛楚,耳朵嗡嗡作响。无忧见她醒,泪眼婆娑道:“娘娘总算醒了!”
竹沥浑身无力,哑声道:“无忧?”无忧回道:“是。奴婢在呢。”“娘娘可醒了?”无虑正巧端了一盏红枣桂圆羹进殿,见竹沥醒来,欣喜不已。
竹沥左右看看,发现宜修并不在。竹沥忙问:“皇后娘娘怎么不在?孩子如何了?”
无虑回道:“皇后娘娘昨晚自您晕厥后,忙到半夜。之后又回凤仪宫休息了。”无忧又接着说道:“娘娘,你可不知道,昨晚真是吓坏我们了!您晕过去后,出了大红。幸好老天爷保佑!”说完无忧嘴里又念念叨几句阿弥陀佛,让竹沥哭笑不得。
竹沥在无虑的服待下用了几口红枣桂圆羹润了润口,才出声问道:“孩子都没事吧?乳母在哪儿?”无忧便起身去偏殿唤乳母过来。
乳母越娘与方娘不过都二十三上下,长得温顺老实的样子,皆是太后悄悄让内务府的老人查了家世,挑了又挑才选出来十几人里,再暗中留意性情与人际来往两三月才甄选出来的。太后的细心,竹沥信服,相信不会有什么差错。
不过一会儿,就见越娘与方娘一人怀抱一个如意祥云锦襁褓,喜气洋洋地上前请了安抱到竹沥跟前。竹沥正要挣扎起身去看看两个孩子,熟悉的明黄色身影不知何时突然靠近!
是玄凌!玄凌见她起身,忙着急着过来,轻轻把她扶回床上。又回头对无忧轻叱道:“你主子现在受不得寒,也起不得身。章太医的话,你左耳进右耳出吗?”
竹沥笑道:“竹沥哪里怎么体弱了?皇上勿忧。”
玄凌踌躇,转而笑道:“竹沥你才产育完,身体自是柔弱。合该好生养着。朕替你先看看他们。”
玄凌从乳母手里抱过皇子又去看帝姬,兴奋说:“宫中从没有这样双生子的喜事,而且又是龙凤胎,可见朕福气不浅!竹沥这是你的功劳,朕一定会好好谢你的!”
玄凌眼中光芒闪烁:“竹沥,朕要册封正一品贵妃,让后宫人都知道你是朕最宠爱的贵妃!”
生子而晋封是宫中惯例。竹沥以为她循例不过是正一品德妃。玄凌多几分宠爱,赏赐还能丰厚些而已。现在玄凌要封她为贵妃!
竹沥忙推拒道:“臣妾宫女出身,祖制宫女需逐级晋封。臣妾不敢忘本。”
玄凌握着竹沥的手道:“竹沥,朕的孩子大半由你所出。是你让朕一次次体会到做父亲的喜悦。在朕心里,你值得!”
竹沥微笑着,将另一只手覆在与玄凌交握的手上,温柔道:“皇上只要心里有一点臣妾的位置就够了。臣妾不想让皇上为难。”
玄凌道:“你那么懂事,怎会让朕为难呢?”竹沥见劝玄凌劝不通,又另下了一剂猛药:“臣妾定不会让皇上为难!可是皇上,您忘了先帝和舒贵妃的旧例了吗?”舒妃一入宫封妃,生子又飞速晋为舒贵妃。因其身份倍受前朝后宫议论。先帝崩后,他为舒贵妃开的先例也为人诟病。先帝和舒贵妃是玄凌心里最深的伤疤。
竹沥敢拿这个说事,一有不慎就会遭到玄凌厌弃。
玄凌的脸色阴郁下去,想了想,遂道:“也是。舒贵妃现入了甘露寺,皇后还是贵妃时又失丧子。贵妃这个位置着实不好,可唯有贵妃可有封号,以示于妃嫔之中独尊。而且德妃在四妃之末,贤妃又……”
玄凌的目光写尽揶揄,好似在说你是贤妃吗?竹沥鼓起脸,含糊道:“呐环事读费巴(那还是德妃吧)。”玄凌还想说些什么。
这时,李长引着宫人全跪了下去,欢喜地磕头贺喜道:“恭喜娘娘母子平安,喜得双生子。”李长又说:“娘娘诞下双生子,龙凤呈祥!奴才斗胆,向皇上娘娘讨个头彩儿!”
玄凌含笑听着,道:“你这猴儿倒很有心思。”李长从小服侍玄凌。玄凌的脾气,他大体清楚,这是允了。
果不其然,玄凌下令赏赐:“今日六宫上下宫人各赏两个月的月例,绸缎一匹。长杨宫上下各赏半年月例,绸缎十匹。李长你呢,就赏白银六百六十六两并六匹绸缎,也算头彩了。”
长杨宫宫人忙跪下谢恩,个个笑逐颜开,一片欢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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