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冬夜,玄凌突然翻了常在方淳意的绿头牌。竹沥记忆里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一时也有了些宠爱。
淳常在与史美人原都住在棠梨宫。甄嬛思量着让淳常在已经承幸,想让她搬回棠梨宫住。
甄嬛于是回过皇后,让淳常在搬来与她同住,只字不提康贵人。玄凌时常留驻棠梨宫,在竹沥看来这就是抱团争宠了。
之后不久,内务府敬事房宣了旨意:乾元十三年十二月初九,常在方氏进良媛,美人史氏进贵人,赐号“康”。
玄凌喜爱方良媛,虽不常宠幸她却时不时赏赐些小玩意。宜修与冯淑仪等人向来喜欢淳儿,如今她得幸晋封,倒也替她高兴。玄凌有了新欢,对陵容也冷淡了。
陵容也并不在意恩宠多少,她常常去看探眉庄。玄凌对眉庄薄情,眉庄由己及人,常常宽慰陵容。一时间陵容和眉庄情分倒是更加好了几分。
竹沥呢?她让章太医报了胎动不安,需要静养的脉案。玄凌不疑有他,派人送了好些补品后亲自来看竹沥。玄凌看着竹沥有些憔悴的样子,关心问道:“竹沥,朕好些时候没来看你了。你看着清瘦了,怎么回事?可是小厨房的东西不合口?”
竹沥笑了笑,道:“是肚子里的孩子,他啊经常踢竹沥。连夜里也不消停,所以白天就难过了。”
玄凌抚着竹沥的肚子,目光温和。半晌才说:“你受苦了。看来是个皮实的小子。等你平安生下这小子。朕一定好好教训他。”
竹沥不依,抱着玄凌的手撒娇道:“皇上喜欢皇子,万一是个帝姬怎么样呢!”
玄凌忽然凑近,亲了亲竹沥额头。说:“不管是皇子帝姬,你生的朕都喜欢。”竹沥笑的开怀,心想:玄凌,即使你是骗我的,我也信了。
宜修体恤,吩咐竹沥闭宫静养。玄凌时不时会来探望。日子平静无澜的从指尖溜走。
这样平和的光景一直延续了几十日。乾元十三年的最后一日除夕——是阖宫欢宴的日子。
竹沥“静养”了些日子,闷的很。便挺着肚子去凑热闹。本来座次是按位份排的,但宜修体谅竹沥是孕妇。所以不把她安排到妃嫔的第一席,反而把她座次挪到第二席和冯淑仪、怀孕的眉庄一起,在一起也有个伴。
筵席间自然很热闹。清河王玄清刚从蜀地归来。此刻,他揽酒于怀,坐于太后身边款款向众人谈着蜀中风景,剑阁梓潼的古栈道、李冰的都江堰、风光峻丽的秦岭、难于上青天的蜀道、石刻千佛岩的壮观、杜甫的浣花居所……那是大异于宫廷钩心斗角的所见所闻。
竹沥心有向往,却也暗自可惜红墙阑干,犹如困兽之笼般困住了自己。
太后听得颇有兴味,但因见风流泪的旧疾发作,视物模糊。因此太后不便久坐,看完了烟花也就回去了。玄凌便吩咐太医院的御医随侍于太后的颐宁宫。
太后一走。玄凌便召了甄嬛坐于他身侧。清河王继续讲他的蜀地见闻,甄嬛仔细聆听。侍清河王讲到巴山夜雨西窗剪烛时,甄嬛和清河王就庄周梦蝶谈了起来。
庄周梦蝶,出于《庄子·齐物论》,它是庄子所提出的一个的疑难问题。 梦中变化为蝴蝶和梦醒后蝴蝶复化为己,本就玄之又玄。所以竹沥晕了,只玄凌能跟上他们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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