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莱娅·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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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呐，姐姐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姆，难到我了...莱娅猜猜看~?”

“唔唔唔~猜 猜不到...姐姐太狡猾了！”

少女们互相喜悦地分享着各自的梦想，尽管知道可能无法实现，但其中的乐趣令她们无法忘怀。对于名为莱娅的亚人族少女来说更是如此，这段记忆是迄今为止她最幸福的时刻。

“那么莱娅呢？”

“诶...?”

“莱娅的梦想，莱娅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的梦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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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咳...！咳咳！！......”

仿佛美梦结束，意识将莱娅从幸福的记忆中拉回了残酷的现实。模糊的意识逐渐清晰，口中留存的沾染有灰尘的食物的异味令莱娅清楚知晓，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过去的回忆而已。认识到这一点的她深痛不已，眼角边流露出苦痛的泪水，内心祈求着谁能够带她离开这里。

“难看...真是难看啊！果然畜生就该有畜生的样子，这才是你们亚人族该有的样子。”

“咳！对...对不起...”

肆虐着少女莱娅的高贵男性没有因为她的流泪而有一点同情，以畜生之言恶言向狼狈地跪坐在他身前的少女，无法反抗的莱娅只有尽力的以虚弱之音不断地道歉着。待侯在一旁同为亚人族的侍女们见此景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同情之色，侍女们内心中诞生了想要帮助这个年幼而又可怜的孩子，但是她们什么都做不到。

她们深知，绝不能违抗眼前这位男性，这种强烈意识深深刻印在每位侍女心中。她们没有勇气也没有力量，眼前这位男性是她们所侍奉的主人，更是这亚人族国家的主导者。违逆的话...生命一定会受到威胁，所以她们不敢轻举妄动。在帮助孩子与保全自己之间，她们选择了保全自己，这也是人之常情。

“够了！没有兴致了...你们，把这个畜生拖下去！还有，将这里打扫干净 不能让地板沾染上这个畜生的味道。”

“是”

伴随着男性不愉快的发话，侍女们一同整齐的齐声回应而道并行以鞠礼。在目送主人的回房之后，侍女们开始有序的分工起来，她们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甘，只是无表情的做着各自应该做的事。其中，两位侍女将狼狈不堪的莱娅带走了。

安静又仿佛延绵无尽的空旷走廊之中，锁链持续拖拽于地面的声响打破了此处的安静。顺着声响源头追随而去，只见两位身着黑白相间女仆服的侍女一同拖拽着一位浑身是伤痕的粉发色的年幼少女。那正是不久之前被残酷对待的可怜女孩——莱娅.塞拉。

“按照主人的命令，莱娅.塞拉 明天你还要做出更加符合主人胃口的食物，允许你出堡采购食材但不要妄想能够逃跑。”

“......是，我知道了...”

顺着走廊来到一处陈旧的木门之前，两位侍女停下了脚步，推开木门随后将手中的女孩毫不怜惜地直接扔进了屋内并道出一句警告。莱娅对于侍女的行为和严格的言语没有一丝的疑惑和不解，只是轻声地给予回答。

“只有取悦了主人的欢心，你的日子才会好过一点。其他无关的事都不需要考虑，你好好想想吧，我们走...”

冰冷的房间，冰冷的话语...这无疑给瘦小羸弱的她双重绝望与伤害。侍女们离开了，最后的声音也只是木门被关上响起的嘎吱声，只留下独自一人的莱娅在这肮脏的柴房中。

“好冷...”

夜色已深，漆黑的柴房中没有一丝灯火，在周围只有遍地散落的木头和堆起的稻草，位于墙面的火炉之中也只留存有木头烧成灰烬的余烬。唯一能给在漆黑中的莱娅带来安心感的，便是透过破洞的窗口照耀而进的那一束月光。通过月光的微光指引，她才得以在漆黑的房间找到一处稻草堆前休息。虽然没有温暖的灯火，没有舒适的被裹，没有睡前的童话趣事...但她依然必须要休息睡觉，因为每一天早晨的降临她都必须要有精神去努力做好每一件事。

“姐姐......”

.........

冰冷退去，漆黑的房间逐渐被照耀而进的晨光慢慢照亮，暖意慢慢充斥于这间杂乱肮脏的柴房之中。被暖意唤醒意识的莱娅抖了抖她那具有象征性的小巧兔耳，随后慢慢睁开了没有几分神色的双眼，环看着四周确定着早晨的到来。

“早上...要赶快准备吃的 才行......”

莱娅每次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准备早餐。但这并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这里的主人所准备的。因为她知道只要那位男性还在这里，自己便不会得到像样的食物。因此，莱娅几乎每一天都在挨饿状态下工作，不曾停歇。

身上伤痕的增加令莱娅每一次起身都无比艰难，亚人族拥有一定程度上的自愈能力，但是莱娅伤痕增加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她自身自愈的速度，换作普通人类族的话早已成为一具血肉模糊的遗体了。即使这样，她也必须坚持...即使痛苦不堪，即使会饿肚子，因为她有着不能放弃的理由。

[只要你做出让我满意的食物，我就放了你姐姐以及所有亚人族]

第一次见面时，男性曾向莱娅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天真善良的莱娅将其信以为真，没有犹豫地答应了这种要求。但是当时的她并不知晓结果却是现在这种状况，她也不清楚自己竟然要承受如此痛苦的代价。可是莱娅没有后悔，一次次努力一次次尝试，就是因为她相信着总有一天她能够做到。为了姐姐和大家，她从起初的脆弱逐渐变为坚强。

“那个...我需要 采购食材......”

早上的时间对莱娅来说即漫长而又短暂，今天的早餐依然没有让主人满意，莱娅的身上又多出了一道伤痕，但是与奴隶纹发作的痛苦相比这不算什么。就这样...迎来了接近中午的时间，见食材所剩不多的莱娅这才来到城堡大门口如此向守卫人员说道。

“给她解开脚链，披上斗篷衣...再派个侍女跟着她，绝不能看丢。”

“是！”

卸脚链、披斗篷、派遣侍女，这一系列的过程都非常地迅速。同时，也只有每次这个时候才有机会卸下脚上的负担，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是莱娅最轻松的时刻。

采购食材的整个过程都和往常一样顺利且没有变故，按照守卫人员所说，必须在傍晚之前回来。以现在的进度来说很快就能回去，但是每次这个时候莱娅内心都想着希望能够再迟点回去。

“.........”

想说什么却不敢说出的无力感充斥着莱娅的内心，本该是一次平淡无奇的归途，但这一次莱娅遇见了能够改变她残酷命运的重要之人。

.........

“你好！请问你知道住宿的地方在哪里吗？”

距离主城城堡还有一小段路程便可抵达，但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返程中的莱娅并进行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询问话语。这个声音令她停下了脚步，缓缓转头向后看去...

“唔...我?”

“我? 啊...嗯，嗯 是我在问你的。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有点不熟...可以麻烦指路一下住店的地方吗？ 如果有什么困扰的话，我不会勉强的 啊哈哈...”

那是一位有着一头黑色长发，腰间佩戴着佩剑的女性。她身上穿着的衣甲是附近武器店里常见的那种类型，只要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一眼便可认出，询问的话语中能够清楚感觉到对方的紧张。但是，对于莱娅来说这是她迄今为止听到的最客气的一句话。

听到“困扰”一词有着无数复杂的感情在莱娅心中浮现，好想说出来自己很困扰...好想向眼前这位素不相识的女性诉说自己的痛苦...但是不可以，不能这样做。

“那个......我，我...对不起......”

“诶诶...啊 抱歉，是我太急了...那个”

“笨拙的艾瑞丝，连问个路都做不好还欺负一个小孩子，真是不知廉耻。”

对话期间又突然多出了一个不同的声音，令人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声音源头是一位出现在黑发女性身边的银发少女，其身上穿着的服装是莱娅从来没有见过的类型，不禁想多看几眼。让莱娅惊讶的是...同样是和主人一样高高在上的语气，但是这位却让她有一种亲切又安心的感觉。

“神明大人，不是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令人无奈的艾瑞丝，好好反省，练习还远远不够！”

“诶诶?！怎么这样...”

令人感觉开心的一段对话，是莱娅一直所期待的，但是无法说出自己也想要加入其中的奢侈之言。只有缓缓低沉着头，倾听着只属于她们的对话。但是莱娅的这一动作引起了银发少女的一丝注意...

“不好意思两位...我们还赶时间，问路还请另寻高明吧。”

一直跟随在莱娅身边的侍女终于上前发话了，仿佛在遮挡银发少女的注意一般挡在中间，在话语刚落之后侍女便强行拉走了依依不舍的莱娅。缓缓向后方张望而去，那两人的身影逐渐在莱娅的视线中模糊远去，最后完全消失于她的眼中。

不久之后，莱娅被带回了城堡之内，沉重的脚链再次被栓扣而上。晚餐之时，尽管莱娅做出了像样的食物，但主人仍是不满意的大骂而之，将饭菜不屑地翻打于地面。

“吃下去，不准吐出来”

“......是”

和之前一样的结果，莱娅被迫再次吃下脏食物，一股异味再次充斥于她的鼻口。莱娅认为她自己能够习惯，但是不管多少次 她的身体本能都在告诉她讨厌这样，想吃到干净的食物成为了奢望。

“够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要休息了...”

一脸看腻了表情的男性突然站起从用餐的大厅中离开了，只剩下侍女们以及跪坐在地面半呕吐状态下的莱娅。随后，侍女们与往常一样开始了各自的工作，莱娅依然是被带回了那个漆黑的破旧柴房间。

深夜降临，莱娅依靠照进的月光再次蜷缩在了一处稻草堆旁，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她并没有感到过多的绝望，因为......

“姐姐...今天我遇到了两个漂亮的大姐姐喔...”

莱娅抬头看向月光照进的破洞窗口，自言自语起来。仿佛在向月光倾诉她的见闻和思念，希望能够传达到姐姐那边。

“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什么时候才能和姐姐相聚......”

思念传达着自身最真挚的感情，每一次思念的加深眼边的泪痕就会多出一道。“想要出去”，“想要和姐姐你们在一起”...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够将白天无法说出的话全部倾诉而出，这种释然感让莱娅不再感到绝望。

“姐姐...要永远 再 一起....”

困意逐渐袭向莱娅这个身疲力竭的亚人族小女孩，这次她比以往都要更早的进入梦乡，相信这次一定可以做个好梦吧。

绝境中诞生的美梦或许能够治愈一点这个饱受痛苦的可怜女孩，在真相破晓的那一天，传说中的勇者便会结束这一切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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