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生棋局的终点,泽安以为自己起码有选择生死的权利,没想到他还是太年轻了,连阎王爷长什么样都没弄清楚便被莫名其妙地拉到这个陌生的异世界,顺便还进地牢参观了一圈,求死不得。
那昏暗的摇曳火光照在他的眼中,泽安的心中难得不胜惶然。
自己对世间的所有留恋早在一年前的今天烟消云散,对此间的记忆只有些零碎的片段,唯一清晰的只有梦中自己那具如行尸走肉在街头彷徨的躯体,冷彻的寒风在朦胧的意识间呼啸却是那般真实刺骨,他不明白这浑浑噩噩的一生如此继续还有何意义,让他自己从这罪恶交织的荒原中解脱不好吗?
“去死吧!”
感慨片刻命运的捉弄之后,泽安猛地转过手腕,再次对自己的头部发起了奇袭。
只要神经中枢的命令来不及传达到手上,抵触的反应便不会生效,自己一定能和这该死的世界永别!
“...Nmsl”
清脆的鸣响过后,泽安的意识并未消散,反是被紧锁的手腕得到了自由活动的权利,泽安看着手铐上的裂痕,一脸黑线,沉默数秒,久违地文明地骂了一句。
身为一名综合素养极高的杀手,泽安是很少使用文明用语的,此刻的反应恰好是他内心愤怒与不解的真实写照,明明是自己的身体,这强烈的求生欲却完全与个人的意愿背道而驰。
“挺厉害啊,有本事把那锁也开了。”
泽安冷笑一声转过枪口,闭着眼随意地拨动手指。
“呯~当~”
言出法随,重磅落地。
“呵..看来我真是命不该绝啊。”
踢了一脚附满铁锈的沉重门锁,泽安正要出门在这异世界的大牢里转悠一圈,见识一下异国风情,反正死不了,闲着也是闲着,可下秒他却觳觫般地跪在地上,身体不知缘由地打着冷颤。
“...”
心脏骤停的那股紧缩之感从中心蔓延,很快化为刻骨的寒冷,麻木之感贯穿每一根神经。泽安紧咬着牙,连个辅音都吐不出来。纵使曾经在极昼中执行特殊任务的他,也从未体验过这种心飞扬透心凉的爽快。
那种从心底溢出的冷意,与昏迷之前的那种感觉颇为相似,让泽安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
冷意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如针-刺的酸楚,充斥在身体的每一处。
泽安强撑着这股刺痛感,踉跄地靠在墙上,吃力地观察着自己刚才拿枪的那只手。
不知几时,本握在手中的那把银色沙鹰又没了踪影,泽安的手上镀上了一层闪耀的银灰,即使在阴暗的角隅仍闪着熠熠的光泽,整条右臂,从指尖到肩部,都泛着无比的沉重感,用另一只手轻触其表面,光滑,坚硬,冰冷。
“到底是什么鬼?”
凝视着钻石一般的右臂,素来不苟言笑的泽安也无奈地吐槽了一句,短短数小时之内发生的事情实在离谱,已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变回来了。”
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几分钟,右臂上的光彩逐渐黯淡,分明的棱角趋于平滑,浑身上下的剧烈痛楚亦随之消散。
“别告诉我肩负拯救世界责任什么的。”
泽安盯着自己恢复正常的掌心看了许久,对身体奇怪的变化与能力仍是一头雾水,只是冷声嘀咕了一句,接着掀开门栏朝外大步走去。
这间所谓的地牢比泽安预想的要小了许多,从门中踏出,一眼即可望见尽头,不宽敞的牢房也只有寥寥数间,连个转角都没有。
泽安踱步于狭窄的过道中,扫了眼两侧的空旷,根据多年的经验,很快便推测出这间地牢的用处,不出意外是用来关押特殊犯人的,而且外界对此得知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想到这,泽安有点后悔,早知道不去招惹那个欲求不满的女人了,单是看到她耳边的纯色水晶挂饰就知道身份不简单。
“说到底,还是没算到会有这种情况。”
即使是不用那把古怪的沙鹰,血溅墙头,了此残生之类简单粗暴的想法也未尝没有实践过,不过只要他稍有前冲的姿势,情况大约就如现在这般,脚步似两坨废铁般烂在原地,寸步难行。额头离墙不过咫尺的距离,这算是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了。
果然,就如周先生所说,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不愿死之躯么?”
尝试再次失败,万般无奈,泽安放弃了这个念头。迈着不经意的小步,不知不觉间已走到尽头,刚要转身就走,却被一道娇柔的声音所吸引。
“老爷爷!别走!”
“老爷爷?”
泽安闻言,微蹙着眉转过身,望向身后的最后一间牢房,阑珊的灯火照出的阴影中似乎有什么在蠕动着。
“啊?不好意思啊,大叔,看你头发全白了,随口就喊出来了。”
“大叔?”
泽安走近,看清对方的容貌。
一位红发少女正半跪着坐在地上,艳丽的丝柔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垂下并散落于地,湖水般清澈碧绿的眸子打量着向自己走来的男子。
“我二十岁。”
“你走那么边上,本宫怎么看得清嘛?”
“所以说,有何贵干?”
泽安揣摩着少女的语气,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救救本宫!”
“我为什么要救你?”
“本宫愿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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