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片刻的宁静

〈2023年 6月 27日〉

〈天气：多云〉

〈霍恩瓦特国 林德拉市 私立黄金高校校内〉

（唔……我还是第一次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

白凤的手紧紧地攥着昨天熬夜赶完的演讲稿，深色紧张地登上了主席台。

（没关系没关系，妹妹昨天已经陪我练习过了，应该没问题的……吧？）

【怎么啦……姐姐，害怕了么？】

【白、白羽？！别从那里出来啊！】

从旁边的厕所里、一个有着小小身材的女生探出头看着白凤。很明显不符合这个学校学生的平均年龄。

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遇到困难就张皇失措，或许是因为今天有白羽——也就是白凤的妹妹在场，底气似乎也更足了些。

【嘻嘻，没事的啦，这里背光、旁边的人看不见我的；倒是姐姐你、有成功演讲的自信嘛？】

蜜糖一样的嘴唇舒展开来，有些调皮的坏笑、不难想象白羽平日里究竟是怎么欺负她的姐姐。

【当、当然有啦！可别小瞧你姐姐我了！】

白凤自信地回击。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昨天练习的时候、光顾着和白羽聊八卦了，导致今天的所有事项都是临时抱佛脚。

白凤想到这里，右手敲头做了个卖萌的表情；不过指导老师可不会允许她用卖萌代替演讲的，依旧在台下密切地关注着白凤。

（唉……早知道，就应该好好准备的来着……）

人山人海的台下，不禁让紧张的白凤开始回忆，记忆如走马灯般掠过眼前——

——故事还要回溯到四个小时前，就是白凤为了填补昨天没有练习的疏漏、而偷偷带着妹妹溜进学校临时演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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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哈呼呼……这里……应该暂时还没人吧？】

白凤喘着粗气，确认过礼堂内空无一人后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姐姐，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喜欢摸女孩子的痴汉哟，还请你控制一下自己的形象。】

从后面传来了指责的话，不过声音很稚嫩、并没有什么压迫力。

【不过嘛……这个，提前四个小时来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啊？】

【不，没有这回事哦，因为姐姐很笨嘛，笨蛋就需要多补习哦。】

白羽像家长一样地说道。

现在是早上四点左右，白凤和白羽翻过了学校的围墙、偷偷溜进了学校。

太阳还没升起，只有些许微弱的亮光从东方乍现，视野仍旧很差。

按理来说，这所私立黄金高校是不允许校外人士进入的，所以现在白凤所做的事情、无异于是一种对校规的践踏，被退学也应该毫无怨言。

就是如此危险的行为，白凤就是在顶风作案。

【嗯……这样一看，姐姐现在喘粗气的样子，如果被警卫看见了，可能就不只是退学、或许还会说“请你跟我到派出所吧”一类的话呢。】

【妹妹啊，就别欺负姐姐了……马上就该我在全校师生面前演讲了，快点帮帮我好不好？】

【呵呵，姐姐明明长的那么可靠、结果却一点也不可靠呢。】

【唔……被妹妹这么说、有些痛心……我平时真的那么不可靠么？】

【什么嘛，明明平时还经常依靠我呢。】

【……无、无法反驳……】

被戳中了痛处、白凤愧疚地垂下了头。

稍微进行了下不算反思的反思、便很快地振作了起来。

【总、总之，开始吧？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但是还是得抱得住才行啊。】

【嗯，说的是呢，不过、在这之前，姐姐你，应该先干什么呢？】

白羽故意露出了细腻白嫩的肌肤，撅起了粉嫩的嘴唇，搭配着那头银白色的短发、反而更凸显出了她幼女的气质……不，可爱的气质。

（噗哈！理智丧失！不行啊，实在是太可爱了啊！简直就是……不，她就是天使本人吧！）

白凤无法抵挡这种攻势，即便她深知自己功课没做好、也是由于发生了类似的事情，但她依旧不会停下。

【那个……能让姐姐……抱抱吗？】

——对可爱事物的喜爱，几乎每个女生都有，白凤也不例外，甚至到现在还在每天在玩偶的左拥右抱下入睡。和早已独立的白羽简直是天壤之别。

【可以哒哟！来吧！抱抱！】

白羽张开了双臂，如天使的拥抱般迎接着白凤。

而白凤也难以抵挡这股气息，平日里的她应该会不加思考就扑上去吧。

——但这回她却忍住了，成功在可爱的暴风雨下取回了理性，她想起了现阶段最重要的事究竟为何。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别忘了这么早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啊！】

【呿……居然没起作用……】

白羽似乎早就猜到她亲爱的姐姐所想做的事、但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拒绝感到惊讶，怄气似的嘟起了嘴，头扭向了另一边。

【总、总而言之先练习吧！现在我已经紧张地不得了了……为什么呢？】

【唔……好吧，说的也是，不能重蹈那一天的覆辙呢……明白了，我会好好帮助姐姐的。】

成功地岔开了话题，白凤稍微松了口气、但这并不是归功于她、而是她妹妹白羽开阔的心胸。

（虽然本人并不大就是了……）

白凤暗自偷笑了一下。

【好——开始练习吧！这回可得抓紧了。】

【嗯，那就从头开始，首先要先调整站姿和眼神的角度，不能靠上也不能靠下、然后就是念词的停顿……接下来就是语气以及——呃，自信？】

【好厉害……为什么白羽你会知道这些啊？】

【那当然是我为此做足了——啊！不是不是……对了！这是经验之谈哦！对，经验之谈！】

白羽竖起食指拼命地解释着。

【……对了，说起来经验……再过几天好像就是你的生日了吧，印象里好像没什么给你送礼物的经验……】

【不用了啦，像往常一样地给我祝福就好啦！不必为我多操心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二人的年龄相差了足足六岁，作为一个姐姐从妹妹诞生之日至现在一次礼物都没送过，白凤作为一个人、作为白羽亲人的良心感受到了强烈的刺痛。

但白凤也并没有买礼物的经验，不如说她曾经过生日、每次都是被同龄的男生送花送到房间爆满，父母也都对此束手无策，她本人更是已经感到很疲惫、缺乏实感。

所以白凤不敢肯定白羽是否会接受花束一类的东西。

（要不改天去外面逛下吧？虽然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同意……唉，还是管得太严了。）

【……糟糕！又跑题了！怎么老是在关键时刻分心……快、快点练习啊！】

【说的是呢～】

白羽轻飘飘地说着，似乎很沉溺于欣赏正在思考中的白凤的表情。

【为、为什么不提醒我啊！明明现在很紧急的说！】

【因为感觉如果姐姐在演讲时候出糗的话、应该也很可爱吧？好想见一下呢～】

【别欺负我啦！快点来帮我一下。】

【好～这就来～】

白羽慢悠悠地走上台来到白凤身边、而白凤则是手忙脚乱地翻着演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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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练习得差不多了，多亏了有你在、妹妹哟。】

自认为大功告成的白凤彻底松开了紧绷的神经，瘫坐在地上。

【那么，接下来是……】

（现在是8:18，还有12分钟就要打开校门了，得趁现在把白羽送出去。）

【那么，我就送你出去吧！正门的话有些危险，就再翻一次……】

【不用了，姐姐，我在这里看着就好。】

白羽果断地拒绝了白凤的提议，是想看姐姐出糗？还是说只是想看看场面？

【再说了，如果姐姐在台上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我或许还能当一下精神支柱呢。】

白羽叉着腰自豪地说道，完全把她的姐姐当成了一个小孩子。

【唔……我在你眼里是有多没用啊……嘛，也罢，说的也是事实，那你记得等校门一开就躲进厕所哦！】

【嗯……其实，那个、还有一件事的来着……】

白羽捏着小连衣裙的裙摆，显得很不自然。

而白凤心里也开始有了一丝慌乱，不知道白羽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自己太过分、惹得妹妹生气了”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在脑海中。

【怎、怎么了？】

白羽的脸越来越红，但是仍旧一言不发、白凤的内心也越来越慌，如果因为自己的演讲而让妹妹发生点什么意外，她的父亲会把她打死的，毕竟今天早上很冷。

【怎、怎么了？白羽，你别吓我啊！】

【就、就是那个……其实……我、还是有个想要的东西的，很抱歉说了谎……】

白羽扭扭捏捏地说着，看来是对于生日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但是却又不好意思直说出来。

如果刚才不是白凤起了生日的开头的话、可能白羽这辈子也说不出来这种话吧。

【那个……嘛，还是算了，向自己的姐姐索取礼物的话、我不就是个自私的妹妹了么……】

【怎么会啊！过生日有礼物不是很正常的么？不如说一直不送礼物的我才比较自私，对不起。】

白凤诚恳地说道，这也使得白羽的心有所打开。

【嘿嘿，谢谢。那个，其实——】

咔啦——咔啦——

突然，远处的门把手开始转动，也传来了吱扭吱扭的响动，因为场地过于空旷的缘故而听起来格外响亮。

此时，白凤就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一副茅塞顿开恍然大悟的表情。

【完了！我忘了会有人提前来开门的！白羽你快躲起来！这回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啊……嗯？躲、躲在哪啊！？】

【嘶……就躲在厕所里吧！锁上自己的门别让其他人发现！】

白凤指向了斜后方的厕所，虽然有一股异味但是也并不是不能忍受。

听从了白凤的指示，白羽也失去了冷静、慌张地钻进了厕所。

（呼……这下子……终于要开始了吗？连复习的时间也没有了啊……明明还没开始、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呼，放轻松放轻松……）

让一个从没有公开讲话过的人上台对着上千人演讲、论谁都会感到紧张的吧。

而且功课也算是没有做足。

……但是白凤想起了在身后默默支持着自己的妹妹，也是在场的、可以说是唯一一个不能再熟悉的同伴，内心涌出了一股莫名的充足感，也因此有了些许底气。

（自信……吗？是啊，说得对，我怎么能缺乏自信呢！加油！你能做到！）

白凤自己也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缓解了紧张的情绪、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一场激烈的战斗——

——虽然，某种意义上说、这场战斗也是个开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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