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后。
大梁和大燕交界地带,纷纷攘攘的茶馆里走进了一人。
那人白衣翩然,身量清瘦纤长,背后一尾七弦古琴,琼花之貌,芝兰之气,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但整个茶馆却因他的到来安静了一瞬。
约摸片刻后,茶馆接着三两人语纷嚷起来。
“那风眠晚当真逃婚了?”
“可不是,宁可伤了从小抚育她的师兄也要逃婚,我听闻二皇子一气之下派人封了九寒山,最后还是陆老先生出面才安抚住了皇家”
那些人没有刻意遮掩,那些流言渐渐弥散在这小小的茶馆中。
白衣公子,也就是乔装打扮的风眠晚听了,心情有些烦闷。
“小二,来壶清茶。”原本只是歇歇脚,听到与那边的消息,她决定多待一会儿
“兄台最近没去过燕都吧?”这时,一个气质翩然的公子缓缓开口,他眉目温润,背着一个小巧的药箱,看起来像是个大夫。
“然也,不知公子此言何意?”刚刚一直在谈论一月前的燕都见闻的江湖人问道
“您有所不知,陆书藏老先生前些日子过世了。”那温润公子道,看向正缓缓倒茶的白衣少年。
清宛一瞬间有些怔愣,直到听到茶水漾到桌面上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而后就是不可置信,师傅怎么会?
有人替她问了出来,“小兄弟,话可不能乱说,陆老先生当年可是江湖第一剑客,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我名左言希,陆老先生因病逝世,之所以未扶棺发丧,是想等一个人。”
“谁?”
“老先生生时最疼爱的小弟子,风眠晚。”
指尖刺破掌心,清宛想压下一瞬间袭来的哀恸,可她不能,那是师傅啊
“丫头,知道为何让你习琴吗?”
“徒儿愚钝”
“笨啊,琴棋书画,不过都是些愉悦自我的学问,你又看不见,当然是学琴最划算了。”
“师傅,我还是想习剑”
“好啊”
“可是师傅不是说”
“嗯?我说什么了?”又挨了一个脑瓜崩,“还不是怕你学起来千日一里,不先推到你脆皮的体质上,背锅的可就是我了”
……
清宛出了茶馆,有几分恍惚,再往东南方向行进一里,就是大梁境内,而让她踟蹰不前的,却是茶楼里那则似真似假的小道消息
“眠晚姑娘留步”
是那个左言希。
“公子可是认错人了,小生秦晚”
“眠晚姑娘可以不顾念师兄妹的情谊,难道连师傅都不认了吗?”他语气犀利,这句话比之前多了几分戾气。
清宛笑了,她转过身来,左手微微一转,一根纤细的琴弦出袖,眨眼间,左言希的颈间出现一道血痕,他神色微凛,却没有轻举妄动。
“我问你答,是或者不是,左大夫应该知道这轻弦再深一寸是什么后果吧”
“眠晚……姑娘,何须如此,言希知无不尽”
“你与景辞是相识旧友?”清宛不理他,只是稍稍松了一点弦,让他能正常说话
“是”
“你去燕国,是为了给他看病?”
“是”
“我师傅,还在人世”
“不是”
“他……怎么死的”琴弦一点点松落
“不治之症”
不知为何,清宛竟松了一口气,师傅不是死于宫变,和那些污秽肮脏的事毫无干系
“你是师兄派来的?”她面色平静,语气无波无澜,“他要我回去?”
“不知”
“不知是什么意思?”
“我走的时候,他还没醒”左言希看着眼前美得惊人的女子,原本替景辞不值的心思微微动摇,“但我想他醒来一定很想见你”
糟糕,已经决定回去的清宛不料他还有后招,吸入了少许药末陷入昏迷
一把抱住就要倒下的女子,左言希看着她因阖眼而流下的两行清泪,接着道,“见见你这个杀人凶手”
他看到她进门的时候,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干净的人,待她坐下,他看清了她的面貌,他又叹,这样的人怎么会是知夏姑姑所说的风眠晚呢
可接下来的试探他不得不信,摸着脖颈间的伤口,可以砍断师兄的筋脉,把人丢狼堆里,他这点小伤算是手下留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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