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选择/The Choice Of Fate

8:30p. m. 蓝星一中七年级(1)班教室里

“染哥，你的眼睛里，装满了我所向往的梦幻般的皓月星辰...是清晨时天际泛起的鱼肚白，是傍晚时远方流露的玫瑰金...”汤小媛坐在教室里，面红耳赤地看着眼前这份写给秋染的情书，不时小小的身子发抖几下。突然她停下笔，走到教室的窗边，抬头望向夜空。“染哥，你怎么还没回来呢...”汤小媛自言自语到。

汤小媛继续注视夜空，小手中的笔不停地转着。

“染哥...快回来!”汤小媛像是向无言的夜空索要她的染哥一样喊到，但回应她的只有偶尔集体闪烁几下的繁星。汤小媛失望地将头低了下去，小手中的笔转得更快了。

汤小媛又走回座位，轻轻坐下来，用笔写到:

“染哥，我想和你躺在某片草坪上看星星，然后我可以枕着你让我安心的手臂...”

写到这里，汤小媛突然又急匆匆地将这句话划去，一下子捂住了她猛地发红的小脸!

接着她换了一张纸，又重新开始写。

这次，她把原来划去的那句话改为:“或许心意不需要口头的表达，你我两颗心在说话...”

“接着要不要直接写“我喜欢你”呢？”汤小媛犹豫不决，心中反复斗争着。她小手里的笔不停地转着，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脸颊。

柔和而清凉的晚风从教室的窗外悄悄进入，充满爱意地拂过并撩起汤小媛额前的短发，她的脸泛起粉红——当秋染撩起她的短发时，也是这样的温柔...

教室里十分静谧，汤小媛开始闭上眼睛回忆她和秋染之前所经过的童年往事:

(以下情节为汤小媛的内心独白，所以“我”即是汤小媛)

那年的春天多美啊!萦绕在我四周的，是或深红，或雪白，或湛蓝的花朵们啊，她们在吐露出对生命的渴望!

可我何不渴望生命呢？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只牵着我的手放开了。

“在这里待着哦，爸爸和妈妈去买点东西!”他们确实是这样说的。

我就顺从地站在原地。

过了一段时间，我累了，只好蹲了下来，将头埋在膝盖间，仍然等待着他们。

我看见商场外红红的太阳向西边落去，晚霞时不尽的橙色光芒照射在我的身上，他们还没有回来...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一个孩童此时的心情，但一定是焦急与不安，痛苦与绝望交织不绝的那种情感...现在我仍记忆犹新。

商场里的人流如同奔腾的河水，嘈杂的人声吞没了那时蹲在角落里，不断抽泣的我的呜咽声。

逐渐嘈杂的人声也消退了，可这对我而言更加恐怖。商场的窗外撒进白暂的月光，把我面前的一块块地板照得剔透明亮。

他们是这样说的啊!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时间对此刻的我来说已经没有了概念，满脸眼泪的我躺在商场的地上想要入眠。

没有柔软的枕头，没有温暖的床单，盖上一身月光，梦见哪颗被遗弃的星——夜空中其他的星都闪烁得欢快明亮，唯独这颗孤独的星只能闪烁得忧伤暗淡。因为她闪烁的不是星光，是泪光...

第二天清晨我被饥饿叫醒，我仍蹲坐在原地，小声抽泣并用手不断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那是商场外的第一缕晨光吗？还是说，那是向此时万念俱灰的我伸出的一只手呢？

他没有说话，把我从商场的地板上拉起来，他的身后有许多和我年龄相仿的儿童，还有一个成年人背过手去站着。

我擦了擦泪水，他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来到了一所建筑前...

他拉着我进了这所建筑。他像是知道我的饥饿，主动为我盛了碗汤圆，那碗汤圆还是热气腾腾的。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勺子开始吃了起来。我从没想过汤圆可以如此美味!这种味道是那种饱含希望的甜蜜啊...

他是我的希望之光，我从握住他伸来的手后就没有想过再放开。儿时的我不懂“新娘”是怎样的解释，只是想着我要一直依赖着他，用我饱含爱意的双眼注视着他...

我吃完汤圆后，身体开始温暖起来，泪水也止住了。

“你吃饱了吗？”——他向我说话了!

我点了点头。

他见我不再哭了，就立刻从身旁的抽纸盒中抽出一张纸巾来，细心地叠成一小块。

他突然靠了过来!此时我和他靠的好近!我竟能感觉到他那缓慢而均匀的呼吸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甚至他胸腔中稳定的心跳声，我似乎也听见了...

他用小块长方形纸巾的角轻轻地擦着我脸上的泪痕。

擦拭完泪痕后，他站起身，用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短发——他的手先是从后向前进行抚顺的动作；一段时间后那只手又滑到左右两边，我感到他温热的手指触碰到了我冰凉的耳朵；最后那只手又回到我的额头前，手掌轻轻摩擦着我的发际......

他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参观这座建筑。

他的话简洁明了，听他的讲述我很容易就能理解。

但是我不明白一件事。

“孤儿院”是什么意思？

他在领我参观完后，用双手将我抱在怀中，我感受到他的身体在颤抖，并且不断叹气并抽泣着。

到了今天，我或许能理解他痛苦于什么。

痛苦于命运。

他知道身为这所建筑里的儿童是怎样的命运。或许因为先天残疾而被父母遗弃，或许家庭太过贫穷而被当做累赘抛弃，或许……

我那时不懂。我开始用我自己的手抚摸他的头发，希望能让他平静下来。他刚开始很惊讶，但我学着他安慰我那样，温柔地抚摸着。他显然很享受这种爱抚，过了一会儿抽泣声就消失了。

他松开抱着我的手臂，擦了擦他眼角那一小片湿润。他突然洋溢起了笑容，对我说:“我叫秋染，你呢？”

回答这位对我来说无比特殊的人，让我不禁紧张。

我低下头小声说:“爸爸妈妈告诉我...我叫汤...汤小媛...”

他听后用手不假思索地摸了摸后脑勺，接着好似开玩笑一样对我说:“那我直接叫你“汤圆”可以嘛？”

“为...为什么？”我那时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竟将我名字中的“小”字省略了，于是就向他问到。

“这个嘛...因为你长得很可爱!反正具体原因很复杂，以后我就叫你这个名字啦!”他对我的名字下了决定。

“那我要叫你染哥哥!”我像是反击似的，鼓着嘴对他说。

“这个...好吧。”他对他的名字也被“动了手脚”这件事表示很无奈，对我回答到。

春的花朵是那样渴求生命，以至于他们盛开；携带希望的花粉，会被使者充满爱意地指明方向，并给予她生活的又一个起点，也终将会酿造为幸福的甜蜜。我始终坚信这一点。或许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我才又重新见到了盛春吧...

......

8:42p.m. 蓝星一中七年级(1)班教室里

汤小媛转动的笔停下了，她用小手揩去因回忆往事而决堤的泪水。她不用怀疑什么，不用犹豫什么，不用顾忌什么，不用害羞什么!这份感情是无暇的...

她坚定地在这封“情书”的最后一行写上“染哥，我将来要做你的新娘。我喜欢你，没有期限。”

汤小媛这行秀丽的字还笔墨未干，与窗外的月光交相辉映着。

此时教室外突然传来越来越近的，急促的脚步声!

“噔噔蹬蹬，噔噔蹬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咔!”教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汤小媛惊讶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这不正是她祈求夜空还给她的秋染吗？

“染哥!”汤小媛很激动，喊出了声，甚至冲上来想要拥抱秋染。

秋染却拦下了伸出双手的汤小媛，将气息调整均匀，严肃地对汤小媛说:“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如果我告诉你有一种无所不能的时间之神存在呢，你会觉得我是疯子吗!？”

汤小媛见秋染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就也立刻严肃了起来，庄重地说:“染哥你说的话，我...会信!”

秋染又喘了几口气，接着咽下口水，看了看四周没人，满脸恐惧地对汤小媛说到:“那如果我告诉你，这种掌管时间的神，是...是...”

“是谁!？”汤小媛不禁问到。

.......

“是...是彭程万呢？”秋染恐惧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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