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鬼厉想着自己两次错失复活希儿的机会，此时小灰和小黄过来找鬼厉。小黄指引着鬼厉来到鬼王门外，鬼厉听到了鬼王和青龙的计划。鬼王说当年魔教四大门都各得到了一瓶兽血并且物尽其用，现在万毒门手中的这瓶，便会用于催动四灵血阵以复活兽神。

此时，小灰突然跑了过来叫了几声被鬼王和青龙发现，鬼厉转身离开，鬼王用伏龙鼎把黄鸟收入鼎中。

“放了它！”

“夤夜偷听可不是副宗主所为。”鬼王看着鬼厉道。

“… … ”鬼厉默然。

鬼王上前一步，“既然你已经听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黄鸟确实要用做四灵血阵，所以暂时我不能还给你。不过你也无须担心，黄鸟乃是九天神兽，不死不灭。”

鬼王看着他手中出现裂痕的嗜血珠，“这嗜血珠本身已经就有所损坏，不宜在催动法术了，否则，损毁将会更大。你有多久没用嗜血珠吸摄活物精血了？”

鬼厉低头看了手中的嗜血珠，转而看向鬼王，“十年了。”

“那杀玉阳子的时候…”鬼王道。

“我只是吸摄了他的内力修为。”

“这嗜血珠本身就应该用活物的精血来进行养护，现在想要修复它，需要足够多而且足够强大的血液。”

“不劳费心。”鬼厉回绝，“我自会想办法解决。”

“等到了十万大山，自然就会有的。”鬼王淡然道。

“自然就会有很多生灵和无数正道高手的血液，是吧？”鬼厉紧紧地盯着鬼王，“鬼王，十年了，没想到你还抱着复活兽神的幻想。”

“这不是幻想，而是我唯一的选择。布设四灵血阵不光是为了复活兽神，更重要的是，我要复活我的女儿。”

“当四灵血阵启动之时，将会汇聚天地之灵气，只有那样，希儿才有希望。”

鬼厉摇了摇头，眼神锐利地盯着鬼王，“你是在利用希儿。利用我对复活希儿的执念，来复活兽神！”

“鬼厉，难道你忘了，当初希儿是怎么死的吗？”

鬼厉默然，想起十年前的正魔大战，一时间让他有些晃神。

“对你来说，你只是失去了一个最为重要的亲人，而对我而言，却是两个，除了希儿还有小痴，如今只剩下碧瑶，我不想再让她出任何意外，我更不想当年的事情再发生。”

看向鬼厉，“所以，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止息这延续了千年的正魔之战。”

“你问过希儿和碧瑶的意思了吗？”看看向鬼王，“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什么造成了希儿和小痴的死？”

“当年我派东躲西藏，内部分崩离析…”鬼王道。

“不。”鬼厉打断鬼王的话，“害她们无辜惨死的正是你所谓的力量，没错，希儿是为了救我而死，但是你心里应该明白，希儿和碧瑶从来不愿意看到无辜的生命死去。希儿是在用她自己的生命来捍卫她的心中信念。”

“没错。希儿从小受你们青云门的影响，碧瑶亦是受了你的影响，一直认为启动四灵血阵复活兽神，将会令天下生灵涂炭，但是，你们所知道的就一定是真相吗？”鬼王道。

“那我问你，当年圣女玲珑为什么要制造兽神？正是为了满足她长生天地间的意愿和改变蛮荒的悲剧。”

鬼厉恍然想起在滴血洞和玄火坛时的情景，想起那充满一身戾气的兽神，“兽神是不会帮助任何人，它只是一个囚禁千年的冤魂，充满了戾气，一旦复活了它，世间的一切都将会被它摧毁。”

“是与不是，你可以用你自己的双眼去看看，然后做出你自己的判断。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相信，一定要阻止四灵血阵，阻止希儿的复活也无妨。我不相信，你努力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能够复活希儿，最后会亲手毁掉这唯一的希望。”

“那就走着瞧吧，我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说完，鬼厉转身离开。

鬼厉来到后山来到小痴的墓前，想起了往事的种种。

我人生有大憾事，日夜镂刻于心，生不如死，却又不能不生，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十年生死两茫茫，执着寻觅，最终，却成为了鬼厉。

天空阴沉，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下起了倾盆大雨。

鬼厉缓缓闭目，接受着雨水的冲刷，“希儿…是我错了吗？”

手里的嗜血珠红光大盛，不停地在闪烁，过了许久，雨渐渐停了下来，嗜血珠也渐渐安静下来。

“现在这里已经不是我的栖身之地了，往后不能陪着碧瑶替希儿来看你了。”鬼厉说完，朝着石碑鞠了一躬，转身就要离开，遇上前来的秦无炎。

“你不是要去焚香谷吗？”鬼厉看着他道。

“离开之前，还你一个人情。”从怀中取出一个青色小瓷瓶递到鬼厉面前。

鬼厉没有接过小瓷瓶，“解药？”

“你知道我给你下了毒？”秦无炎问道。

“杀玉阳子的时候吧。”

秦无炎垂眸，“没错，此毒名为回梦，会令人产生幻觉，逐渐沉沦于常常想念之事，而且这种药的毒性会越来越强，乃至中毒者神智错乱，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幻，最终癫狂而死。沼泽之中，你我乃是敌对，迫不得已，还望包涵。”

“不必了。浮生若梦，为欢几何。能在梦里了结一切，也不失为最好的归宿。”

说完，鬼厉越过秦无炎，扬长而去。

小环在溪边放走了荷花灯，河灯上面写着鬼厉和苏安希，为鬼厉祈求平安。书书在溪边找到了小环，跟她说鬼厉已经离开了狐岐山。

“野狗曾跟我说过，安希姐姐并没有死。只是一直沉睡未醒。”看向曾书书，“只是，这世间哪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法啊？”

“… … ”曾书书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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