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岁月静好,亦有平地风云。
时间越往后走,越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
逝水沉沉,旧事终究化作了浮光掠影。
那是长沙的深秋,一切注定是逃不过的。
红府自从主人从北平回来后,便比往日热闹了不知多少,与长街另一头的张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沐九狐照例给丫头例行诊治后便退了出来,说起她和丫头,大概还是会觉得膈应吧,哪怕丫头从不介意什么。
沐九狐避开热闹的人群,静坐在花园盛开的雪菊花丛旁养神。
迷蒙中,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睁开眼,就见白石栏旁倚着一个颀长的男人,在满园秋色里眸光深邃地凝望着自己出神。
是张启山。
大概是感知到了她的视线,他缓缓望过来,并未露出任何意外。
沐九狐皱了皱眉,二爷今日有事恰巧不在,瞧着他的模样,倒也不像是寻着二爷来的,反倒像是故意避着二爷一般。
想到这里,沐九狐兀自笑了笑,大概是多心了吧。可心里是这样安慰自己,却逃不过心底里那惴惴不安的错觉。
两人视线相接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既讶异又别扭。
自从火车上一别,她以为两人便再也不会有相见之日了。
那晚怀着决绝与释然,在车轮和铁轨富有节奏的撞击声中,她沉沉睡去,随着火车驶向叵测的前途。
她依然不曾忘记那些诡异的画面,也不曾忘记神秘人说过的话。
???:“你会害死所有人…”
害死…所有人吗?
然而千般假想抵不过时光那双沧海化作桑田的手,以及她事到临头时,心跳骤乱半个字说不出的慌张。
两人正僵持着,身后解九爷也适时的冒了出来,张启山与之对视一眼,而后终是一言未发的同他转身离去。
见二人离去,沐九狐眯着眼打量了一番九爷出现的方位,如果没看错的话,似乎是丫头的房间。
她微微蹙眉,他们,找丫头能有什么事?
正想着没多久,就看见九爷前脚刚走,后脚二爷就满面笑容的回来了。
最近他的心情一直不错,大概是丫头的病情渐好吧,他虽不曾说过,但心里到底是记挂着丫头的。
毕竟她陪在了他身边那么多年,而自己说到底,还是在二爷的生命里空缺了那么多年。
沐九狐笑了笑,她总是如此,习惯妄自菲薄。
缓缓走上走廊处,就见葵心迎面而来,大约是脸色有些苍白,引得葵心问了一句。
葵心:“沐小姐身体不适?”
沐九狐急忙摆手否认,可苍天弄人,下一刻,她就打了一个喷嚏,紧接着鼻管一热,不等她伸手去捂,腥热的液体飞快地淌满了脸。
一旁的葵心忍不住惊呼道。
葵心:“沐小姐!”
沐九狐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沐九狐:“嘘,我没事,莫要声张。”
她的声音有些中气不足,却还是骨子里透着一股淡然。
葵心:“这怎么会没事呢,小姐你都这样了,我这就去叫二爷,你一定是生病了。”
说着葵心就要转身往里走,见状,沐九狐连忙叫住她,阻止道。
沐九狐:“葵心,别去,我就是受了点凉而已,我自己就是个懂医之人,又何必再麻烦二爷呢,再者说了,我自认医术不差的,别麻烦了。”
沐九狐说的话句句在理,实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可是葵心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葵心:“可是…”
沐九狐:“嘘,乖啊,没事的,不如你扶我回房休息休息就好了。”
说着,她扶着栏杆,长舒一口气,直起了腰。
葵心连忙上前扶住,却还是忍不住嘱咐道。
葵心:“小姐,一定是你最近太累了,你呀要注意休息,别总是什么都去做,你看夫人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一切都在好起来。”
葵心:“二爷那么看重你,你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沐九狐收了收有些颤抖的指尖,笑着点头,全都一一应下了。
只是有些东西,注定了要拿旁的去换,这是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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