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defective（残缺者）

方末辰并没有理会绯星的沉默，而是继续顺着思路推断。

“恐怕你的记忆在来到地球的时候就已经被什么篡改过了，而且篡改你记忆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暗髅以及它背后的那个人。”

很简单的道理，暗髅根本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毕竟如果真的能够篡改绯星的记忆的话，以暗髅的性格恐怕就不会修改得这么“美好”了。

何况暗髅的那句叛徒。

以暗髅目前的行为来看，很明显是冲着消灭绯星来的，不可能还专门修改记忆提醒绯星有敌人。

“不属于暗髅一方的第三个势力吗......”

方末辰喃喃着，脸色相当地难看。

”我的记忆还真是跟玩具似的啊。”

绯星自嘲地苦笑着。

失去了记忆，现在好不容易回想起的记忆却又是被不知什么人篡改过的。

自己还真的是自己吗？

“没必要太悲观。”

方末辰很容易就能猜到绯星现在的想法，于是开口道。

“目前看来你那部分被修改过的记忆算是可有可无，倒不如说是反而对我们来说更有好处。”

如果绯星与方未央的相识是必然的话，那么绯星一无所知来到地球上，只会导致方未央的训练时间缩短。

在暗髅他们今晚的袭击下百分百死去。

“你的意思是，那个修改我记忆的人......”

“嗯，虽然不能说是友军，但是起码是跟暗髅他们敌对的一方。再不济也是致力于对抗星辰力变化的一方。”

方末辰确切地回答。

不谈修改记忆这件事本身对错，单是提醒方未央他们敌人和地球的情况这一点而言可以说是帮了大忙了。

“那他为什么要修改我的记忆而不是跟我直接见面啊？”

绯星显然还对于篡改自己记忆这一点耿耿于怀，语气里有一些不忿。

“谁知道呢......”

方末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已经是破破烂烂的衣服，抖下去一堆碎土和灰尘。

稍微活动了一下关节，噼里啪啦的声音在两人的沉默中显得格外突出。

“所以先抛开那个第三方势力.......”

方末辰歪着脑袋，右手轻轻按压着后脖颈。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魔法少女的魔导器啥的吧。”

在了解了星辰力和现状之后，很显然魔法少女什么的根本就是在胡扯。

这可是比儿童向的魔法少女什么的要严重不知多少倍的情况。

“我其实也没说过我是......”

绯星有些尴尬地说，

“只不过在一开始失忆的情况下被未央她带着看了半天魔法少女感觉挺像的就没在意那么多.......”

“毕竟是那个傻丫头。”

方末辰看着还处于昏迷中的方未央，叹了口气。

“估计自以为是主角根本没想太多就飘了吧。”

绯星欲言又止，最终实在没好意思说出来当时自己还没把话说完方未央就主动把契约给签了。

“我懂，我都懂，所以别说了我签。嘿呀你磨磨叽叽的干嘛呀赶紧让我变个身看看。”

那时候绯星还以为是碰见了傻子.......

“现在知道了星辰力的事情，你要怎么做？”

将不堪的回忆抛到一边，绯星向走到方未央旁边的方末辰问道。

“说实话。”

方末辰蹲了下来，轻轻抚过方未央的额头，将因为战斗而变得杂乱的发丝整好，露出了方未央精致的脸庞。

“我希望你能离开方未央，远离我们。”

似乎是因为感受到了方末辰的动作，方未央一直紧闭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无意识地呢喃了几句只言片语，再次陷入了沉睡。

“消除她的记忆，让她从星辰力的事情中走开，不再参与到任何危险里。”

“她还年轻，一个小学没毕业的孩子。不管是救人还是救世都不该轮到她身上。”

“爸妈走了之后，我唯一的任务就是抚养她长大成人，直到不需要我的那一天。而到了那时，我才有脸去见他们。”

“你是......”

绯星突然发现了什么，不由得一惊。

虽然在浴室那时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那时自己并没有多想。

方未央就像一个装置，一个阻止方末辰自杀的装置。她就像是一个支撑着方末辰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一旦她消失了，恐怕方末辰就会毫不犹豫地自杀吧。

“老实说，世界怎样都无所谓，死个千万人，只要不会关系到方未央就跟我没关系。”

“所以只要能把她的记忆消除，即便她可能不会好好学习，不一定能有所成就，但她至少能好好的活下去，不会被卷入到死亡的威胁里去。”

“但是.......”

“我知道。”

方末辰打断了绯星的话。

“现在星辰力已经在改变世界了，就算你走了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远离了你消除了记忆的方未央如果被卷入星空回廊，只有死亡这一结局。”

“而且在不知多久的未来，星辰力的彻底转变谁都逃不过去。”

方末辰抹掉方未央脸上的一点污渍，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绯星。

“所以我不会那么干。”

“如果她的未来是不得不与星兽、暗髅和那群幕后黑手战斗的话，那么我要干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事。”

“带她活着回家，仅此而已。”

绯星沉默了片刻，开口。

“虽然我也不想，但是你只是一个星辰力高一点的普通人，即使是面对最弱的星兽也承受不过一击。我会保护好未央所以你...”

“无所谓。”

方末辰的回答让绯星一愣。

“保护方未央本身就是你的职责。而我，你不需要去担心。”

“我死了没事，她还活着就好。但是她走了......”

方末辰嘴角轻轻一咧，像是在轻笑。

“那我也没必要活着了。”

绯星沉默了一会，轻声劝道，

“可要是你走了之后，方未央她......”

“没关系，许天和和安部茜他们会照顾好她的。”

方末辰摆了摆手。

“但是你真的没能...没有能够和星兽战斗的力量啊！”

方末辰眉头轻轻一挑，

“放心好了，除非我完全地彻底地死亡了...”

“哪怕四肢废了，只剩一个脑袋，我也会爬起来咬死它们的。”

明明是很轻松的语气，就像是在唠家常一般说着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却让绯星意识到了。

方末辰这个人在某些方面已经坏掉了。

就像是一辆缺少了一根螺丝钉的汽车，完整却又在某些方面存在缺陷。

等等...

在星空回廊打开时，方末辰确确实实地是散发着杀气。

说到底，在一晚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会这么冷静地思考，本身就已经不能算是正常人了吧。

不正常，不应该，过去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变成这样？

“方末辰......你以前经历过什么？”

绯星严肃地问。

“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

方末辰很无所谓地答道，

“而且早就过去了，没必要再提了。”

绯星显然不会相信，但是方末辰也不会去在意。

他转过头去，看了看在星辰力的治疗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的方未央。

“她现在怎么样了？”

“嗯？哦，已经基本好了，只剩下一点皮外伤了。”

“那就先到这里吧，剩下的回去再治疗。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而且...”

轻轻扶起方未央，背在自己的背上。

“之前在外面动静挺大的，虽然离市区挺远但是也不能保证没人，早点回去吧。”

这小丫头已经这么沉了啊......

方末辰不禁心想。

仔细想想，自己也很久没背过她了。

“稍等一会。”

绯星附着在方末辰的肩膀。

“走回去太慢了，容易被人发现，用我的力量吧。”

“原来不用签订契约也能使用你吗？”

方末辰有些惊讶地看着赤红色的光粒子将自己包裹。同时一股奇妙的能量与自己相连接，就像是多出来一条手臂一般。

“倒是可以使用，只不过要比平时弱化很多。连40%的力量都没有。等等，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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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回到自己的家中，方末辰显然是没办法立刻睡觉的，自己这身衣服已经彻底地没法穿了，而且现在的自己一身都是血，泥土和秽物如同膏药一般贴在自己身上。

不得已的方末辰只好把衣服扔了，顺便洗了个澡。而在洗完澡后又把地板的鞋印连同泥土和滴落的血迹一同擦掉。

暗髅的诅咒给方末辰增加了不知道多少工作量，直到凌晨5点左右，方末辰才彻底把屋子回归成刚开始的模样。

而方未央就没办法了，只能先把她扔自己屋子里等她醒了自己收拾了。

自己还得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带着繁杂的思绪，方末辰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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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华誉商业街门口。

许天和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边，放下了显示着游戏界面的手机。

一双死鱼眼盯着天上飞过的鸽子，嘴里嘟囔着。

“咕？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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