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秘境大阵前,各宗门的人已经守候在入口处,等待着自己的徒弟们回来。秋水秘境虽然机遇众多,但是危险也不少,毕竟各宗门也早有恩怨,虽叮嘱过秘境内不准私自报怨,但也免不了进入秘境后各人之间明争暗斗。
各宗门长老也为自己门下的弟子提着心,吊着胆,能入秘境的名额毕竟有限,能进入秘境试炼的人大多也是宗中精锐,或是名门贵族,若有伤亡,也是极大的损失。归阳宗此次来迎接弟子的是大长老,自从归阳宗宗主闭关以来,便是大长老掌管宗门事务。
归阳宗炼丹名气冠绝大陆,但是武力造诣便差了些,宗主虽然早已修炼到人道九段,但是却难再精进,只好闭关专心修炼以求突破。大长老虽然已是宗主之下功力最高,可也只是刚刚摸上人道九段门槛而已,比起其他宗门的老怪物,没有宗主撑腰,也没少受欺负。
一月前负责看管药库的杜少成,杜少华两兄弟,就因为没有及时给罗刹宗宗主的徒弟湛崇拿药,就被那湛崇报复,暗地里杀了杜少华,杜少成恳求长老们替自己兄弟报仇,可长老商讨一番,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又不想惹那罗刹宗宗主玄天,也只好发些抚恤,不敢再生是非。
可是前几天,大长老突然在检查药库时,突然发现少了三颗回光返照,细想那杜少成也负责药房看管,可能是偷去用来报仇了,那回光返照药力霸道,很可能破坏使用者的经脉,没有很高的功力,很难中和其药力,那杜少成既然选择了偷这种药,想必也是报了不死不休的决心。大长老只好自己亲自来接自己的弟子,毕竟若自己亲至,天玄也不好直接为难归阳宗。
在离秘境不远处的一座山里,常默背着自己的重剑进入了山顶的一个隐蔽的竹屋中。里面一个黑发少年正在闭目运功,每当功力渐渐凝成实形,就从少年体内冲出一股力量将凝聚的灵力冲散。常默静静把剑放到一旁,等着黑发少年运功结束。
“老师,您回来了”黑发少年运功结束,站起身来。
常默一甩手,一个纳戒便丢入黑发少年手中,“长生,你想好了么?”
“老师,我愿破除长生印,”名叫长生的少年目光炯炯的说道,“若我继续被长生锁续命,一生也突破不了人道三段巅峰,老师您既然说我资质优秀,我也不甘就此平庸过活,既然老师选择了我继承衣钵,我也愿破除长生锁,用往后的十余年,报答老师的恩义,而且天灾将至,没有些许本领,又怎能守护自己?”
“陆长生啊陆长生,”常默站在竹屋门口,风轻轻吹动着头上的白发,虽然身子因为修炼功法的原因不会老去,可这头发还是抵不过岁月的洗礼,“为师会想办法为你治病的。”
黑发少年默默在常默背后深鞠一躬,便开始将药材取出,捏制药丸。常默看着眼前的景致,树木零零散散,有茂盛有稀疏,石缝中也生着野花,飞鸟在树杈间搭建着屋巢,想着自己这一生,也是多有坎坷,一将功成万骨枯,当年的故人也早已埋骨地下,有些人的面貌也难以清晰回忆,也只剩下几字的名姓留存在记忆之中。
“罢了,人各有命,”常默自言自语道,“物竞天择,惟有搏命求存!”
常默算着时辰,秋水秘境结束之时就要到了,便用自己真气在竹屋画了个守护阵,便背起剑,起身离去。
秋水秘境大阵忽然发出一阵嗡鸣,一道金光冲天而起,虚空中仿佛有一扇大门凌空大开,这秋水秘境颇为神秘,人们也只是凭借经验知道其开始的时间,因为受限制,一定年龄后便不能进入,虽历经万年,如今人们也没能明白其中奥秘,只是把这当作神迹,也有古人说神没有完全陨落,就栖息在这秋水秘境中。
随着光芒渐渐消散,一个个人影渐渐浮现。归阳宗大长老洛阳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弟子,原本进入空间的十人,却只出来了七人。这名额还是宗中丹药换来的,大长老洛阳仔细一看,杜少成果然不在其中。那几名弟子跑向大长老,为首的一人说道,“洛阳大长老,我们在秋水秘境中发现了杜少成,黄远和余庆的尸体,那死状,和杜少华一模一样,就像被吸干了血一样!”
大长老洛阳再也压制不在内心的愤怒,扭头一看,一席黑袍的罗刹宗宗主天玄正站在一旁,也在人群中找寻着什么。洛阳腾空而起,落到天玄面前,怒斥道:“先前你徒弟便杀我宗内门徒,如今又在秘境中杀我弟子,今天,老夫就要和你讨个说法!”
天玄正眼都没有看向洛阳,“你的门徒,能比得上我的爱徒么,我亲收的徒弟本就屈指可数,如今也死在了这秋水秘境之中,这笔账,来日我亲自登门清算!”说完,天玄就探手向洛阳面门方向一按,洛阳只好运气防御,还是被向后击退了好几步,稳住身体后,天玄已腾空向刚出秋水秘境的人群中飞去,“今天我可没功夫搭理你,我要为我徒儿报仇!”
孤竹和泰阿刚刚出秋水秘境,那自然之力的洗礼还意犹未尽。孤竹看着眼前的世界渐渐清晰,却突然感觉一股危险的气息奔向自己,下意识的便提起无争,一阵强大的威压冲向自己,就像是千万匹马一齐在五脏六腑上践踏一样痛苦,孤竹拼命的想凝聚内力,却仿佛身体已经石化般动弹不得,这种无力感,就像是自己已经被按在绞刑架上,无力反抗。孤竹想喊叫,可那一刻连呼吸都成了奢望,空气就像凝固成了泥土,挤压向自己脆弱的身躯,那一道黑影,仿佛死神,降临之时,万物只能等待消亡。
一声轰鸣在孤竹头顶炸开,孤竹的意识渐渐清晰,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席飘散的白发,被碰撞的气息吹的四散,一个小小的身影托举着一把看起来比他身体还巨大的剑,剑上顶着两把漆黑的刀刃。一位身穿黑袍的怒目老者,一位手托巨剑的白发少年,就这样在空中对峙着。
“常默?你来管什么闲事!”天玄拔刀而起,在空中诡异的弯折身体,想绕过常默向孤竹冲去,“你往常可是最不爱管这些闲事的!”
“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常默一闪身,就把巨剑横在天玄面前,小小的身形,运转起这巨剑却颇为灵活,看起来就沉重的剑,在常默手里却如同没有重量一般。
“你硬要插手是吧,”天玄语气间已经掩饰不住气愤,“那就打一场,几十年了,倒要看看你提升了多少!”
“泰阿,孤竹,别傻站着了,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吧!”乘海归通过意念向孤竹和泰阿喊道。泰阿这才缓过神来,刚刚从秘境出来的人,早已随自己宗门的人逃向一旁,泰阿赶忙拉着孤竹也向一旁跑去。
秋水秘境大阵,便成了常默与天玄的战斗场地。
各宗门的长老们也并未带弟子离去,反而观摩了起来,像此等人物的战斗,若能从中有所体悟,必然收益匪浅,孤竹和泰阿也在人群中观看这一场战斗,凤儿也探出头来,想必人间强者的战斗对于长久隐居的凤儿来说也是颇为新奇。
常默的剑法大开大合,似是有重整山河之力,一手握剑柄,一手扶剑身,大开大合之下,剑法也变化万千。天玄手舞双刀,脚下轻点空气,在空中翩翩起舞,配合着黑袍的宽大袖子,倒像是表演的舞者,舞者的袖间却暗藏杀机,一道道黑色的气息破空而出,从各个方向奔袭向常默。
常默突然用左手横拍剑身,右手抓住剑柄横在空中,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道从剑尖喷涌而出。
“这是!一剑破山河!”孤竹听到人群中一位老者喊到。那是归阳宗的大长老,其他宗门派来接弟子的人大多没有自己年长,那些老家伙也不愿为这些事出面,只有自己因为担心与罗刹宗的恩怨亲自到场,才认出了这惊世骇俗的一剑。洛阳还是听宗主说过,那时宗主还未闭关,也爱研习剑法,宗主说过世间原本最有名的剑法,就是墨山剑法,传说是因为此剑练到极处,可斩神魔,自从墨山传人迫于魔族压力消失人间,再无人知晓墨山剑法的奥秘,只剩下街头的传说与故事。此后,便是山河剑法被称为世间第一剑,这种剑法所用的剑极为考究,剑身巨大,材质难寻,掌握锻造此剑手艺的工匠也是极少,所以山河剑法的传人也极为少见。
大长老洛阳还记得当时宗主如何描述那一招一剑破山河,那一剑出剑时,仿佛山河破碎,万物化作泥尘,周围几里的人都会感到心脉突然炸开一般,转瞬又归于平静,仿佛那一瞬间自己已经死过了,再回想却难以想起方才的感受,身体也再无异样。
空中的天玄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拿着双刀的手也开始颤抖,袖间几片血液渐渐渗出,与天玄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刚刚袭向常默的黑气早已烟消云散。
常默收剑入鞘,把背后背的皮布凌空展开,把剑裹在其中,背在背上。“泣血见光,要见血的。”常默淡淡的说道。
“好,你再不用山河剑法,我倒要忘了你的身世,”天玄努力的催动功力,抑制住不停涌出伤口的鲜血。“我今天没带我的蛊虫宝贝们出来,是我的失算,这账来日再算。”
“你账倒挺多,”常默看了看归阳宗的大长老,又看了看孤竹,“我等你。”
天玄化作一道黑烟,不见了踪影。
常默踏空来到孤竹面前,“救你,是因为水之,天玄被我伤了元气,暂时不会再找你麻烦。”说完常默掏出一份布告丢给孤竹,“这是秋水国的武道大选,我希望你和我徒弟一起参赛,这也是你师尊的意思。”
“师尊的意思?”还未等二人开口,常默一转身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在风中凌乱不知所措的孤竹和泰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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