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若无言的救赎是善的话

若无言的救赎是善的话。

善良与懦弱是两个不同的词语，就算是意义也不相同，但若是你持有善良的话，那就代表着你之前可能是懦弱。

就算他们本来没有什么联系，但很多人往往将他们联系到一起，善良就是弱小什么的，善良就一定懦弱什么的。

善良的人不愿意因为自己而将事情闹大，所以日渐忍受，便等于懦弱。

“你还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那是母亲第一次对我露出笑容，是那么的美丽，令人着迷，以至于我都无法呼吸。

与往日的凶神恶煞不一样，与以往和父亲争吵时样子不一样，与往常呵斥我的时候不一样。

原来，她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我还在疑惑，还在小心翼翼，或许还在期望这样做出改变的她能给我和妹妹一个好的生活。

但——

“这个世界要善良的人有什么用！”

她拿起手边一碗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泼在了我的脸上。

灼热，刺痛，痛苦。

感觉一瞬间涌上，眼睛里也进了好多世界都变成了红色，越来越痛。

“啊啊啊啊！”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真的好痛啊！

“我这是为你好，让你知道怎么在社会上生存！懂了吗！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喂喂！回答我知道吗！像以前一样！回答我！「知道了！母亲！」我还想再听一遍啊！你要知道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未来！我这是为了你好！可不像你那个只知道逛酒吧的醉鬼父亲！”

“对啊～我这是为了你好啊！哈哈！为了你好！我这是为了你好！”

她仿佛抓到了什么本该知晓的理由一般嘴里疯狂地念叨着，在我耳中勉强能听到「我这是为了你好」的语句，但剧烈的痛苦让我无法顾及其它，只能抱着脸以期望能减少痛苦。

*

我和妹妹出生在一个奔放家庭，父亲是澳蒂人，母亲是自由国人，我们的出生是两人因为奔放而结出的意外，但他们因为我们结婚了，觉得我们可以生活得很好。

但我和妹妹受到的只有辱骂以及暴打，每日生活在担忧以及痛苦之间。

什么美好的生活那完全是他们的臆想，婚后两人原本的性子直接爆发，他们的脾气都十分暴躁并且各自有着奔放的性子，想着到处惹是生非，万般无奈之下刚上小学我和妹妹被送到祖父那里。

刚到那里的我比较拘谨，处处小心，我是这样就更不用说妹妹了，整天都抓住我的衣摆，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身后。

“你们就是奥的儿子和女儿？”

“是，是的。”

“身体状态不错，看来你们在你父母那里没少受欺负啊？而且——”

祖父是一个头发灰白的健壮老人，看到我们的时候满脸威严，皱起的两条眉毛仿佛就像是轴对称的两个白云一般，虽然有着喜意，但我实在是不敢和他有太多交流。

“你在警惕我？”

“没。”

“可不要和我说这些，我看得出来，是因为你们那两个混蛋父母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情感吧？”

他慈祥地在我和妹妹身上扫了一眼，然后又是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果然是混蛋啊。”

“那是您的骨肉。”

我下意识帮助父亲开脱。

“哈哈，你没懂我的意思，不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看你这么聪明，我决定养你们了，以后就以聪明的性子以求生存吧，如果哪天我发现你不聪明了，你们就可以走了。”

就这样我和妹妹住进了祖父家，父母那边的事情暂时从我的脑海中消除，为了可以让祖父觉得有养我们的价值，我始终记得他是因为我聪明而养的，所以我开始看起祖父家里图书馆里各式各样的书，有时间还会帮助祖父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这么下来我们相处的越来越像是祖孙关系，虽然我们本来就是那种关系。

祖父在这一带的名声不怎么好，连带着我和妹妹都一直在被人说闲话，「骗子的后代」「杂种」。

“喂～看到了吗～这就是那两个小骗子。”

看不到和他们友好交谈的可能，他们从一开始就对着我们指指点点，一直将我们作为第三者（不存在的人），恐怕就算我们不是当前这对父母他们依旧会这么做。

警惕陌生人，就算是小孩子也一样。

嫁祸陌生人，就算是小孩子也一样。

欺辱陌生人，就算是小孩子也一样。

是的，这并不是什么出生而决定，他们早就已经坏了。

每天拖着鼻青脸肿的身体回到祖父家里，每天经由祖父抹药。

“我知道你每天都被打了，但你从来不告诉我，却说这是摔的每天都摔一跤，你这是不聪明的表现。”

“不，如果我和您说了，那你可能就会因此而做些什么，那样是损失，我这是聪明的办法了。”

为了尽量显得我的办法是聪明的体现，我东拼西凑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就算是本来心里早已做好面对的腹稿，但实战时还是直接忘记，着急让得我面上也无法平静。

“你觉得我会帮你？”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祖父笑了起来，他似乎尽量做着嘲讽的表情，但脸上一直是充满着喜意。

“你有什么价值让我帮忙？还是说你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让我来帮助你？我是人，我懦弱，懦弱使我受到压迫时不敢有任何反应！我自私，自私另我不会对一起看上去正确但无好处的事情行使行动！你知道吗？现在世道比较乱，神州将成为了这个星球的第一！但管理方面还没有到这里那么恐怖！怎样？这是比较乱的一个时代！到处都可能对着你就是一顿暴打！会要了你的性命！若你一直处于这种情况，没有价值，我怎么可能抱着生命危险来救你？”

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商贩，尽管面上和蔼，就算是手上擦药的动作也是和蔼，但也改变不了，现在的祖父就是那种表面温和实则一切以利益为主的商贩角色，这是现在的我看祖父的形象。

因此——

我要做一个有价值的人。

转过几条街，在一群人厌恶的目光中走入校园，我不能明白为什么他们对我如此厌恶，就算我父亲可能真是他们所说的骗子，那他们又是被骗了什么？祖父也没和我说过。

厌恶是不会变的，有怎么样的父母就会有怎么样的儿女，学校乃至班级的同学都是拿厌恶的眼光看着我们，即使早就已经习惯了，但内心也会产生些许痛苦的情感。

我只不过是个小孩罢了！为什么一个个都拿这种眼神看着我！

无助的绝望不时会涌上心头，生活下去都感觉无比吃力，感觉就像是在深海中亡命奔逃，喘不上气，四肢与身体都无法动弹，这仅仅只是内心作用罢了，但现在的我还是太过于弱小，弱小到可能脱离祖父的庇护就会直接泯灭。

但我不可以怯弱，祖父会认为我没有价值，或者说，我还要保护妹妹！

虽然我们一样都十分孤独，但一直都是她在默默无言的给予我勇气，只要感受到身后轻微地拉扯，我就会有无比地勇气，她就是我的支柱！

来到教室门前，虚掩着的门另我下意识地看了下上面的空间，正好看见一个铁盆，里面大概装满了面粉或者水吧？

这已经是我见久了的套路，不过我无法拒绝，即使我看到了，我还是不发一言地快步推开门让盆直接砸在我的头上，里面倒下的面粉直接覆盖到我全身，不过还好妹妹只是溅到了一小部分。

“哈哈哈哈！你们看我就说这个人脑子不灵光吧！连这么简单的陷阱都没注意到！明明以前都中了几次了，还相信没危险？”

教室里传来了一阵喜悦地笑声，其中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大叫着将手指着我。

——哗众取宠！

记得祖父图书馆里神州的书里有这么个词。

“就是！根本是一个傻子！怎么配和我们坐在一个教室里？”

“那没办法啊，他去哪我们管不了。”

“我们怎么管不了？打一顿丢在哪个不经常用的房间就可以了。”

“说的是，这傻子根本不会反抗！就算反抗我们这么多人还怕？”

“趁着现在现在还有时间快点，等下老师来了就不好做了。”

一班学生讨论好了我的生死去留，甚至还有人在笑着，无论男女，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地笑容，根本没有一丝变化。

我没有离开，身后轻微的拉扯感另我无法逃脱，我有很多办法脱离现在的状况，但如果我那么做了，欺负不了我的他们绝对会去欺负妹妹，能做的现在只有任他们摆布，只要他们开心了，就不会去欺负妹妹，能这样——

就算是我的身体残破不堪也可以！

几个壮硕的学生带着满脸的喜悦走到我身旁，我忽然感觉到了一个身体贴在了我的后背，双手还圈到了我的腰间。

我微微一愣神，几个学生却试着解开那个环着我的手臂，试了几下发现没用。

“怎么办？”

“呵呵～本来不想欺负女生，不过看她这样子是不会放手了，这个鬼女整天就知道和这个瘟神到处散发晦气。”

“把他们丢一起。”

“可是两个人一起不见老师会责怪我们吧？”

“只要我们一起都说没看到不就行了？老师早就知道了，所以每天都来这么晚的。”

“那快点动手，快上课了，如果不弄好的话老师可能会生气的吧，作业量翻倍什么的搞不好还会通报家长吧。”

错误，恶意，痛苦，悲愤。

这是我对这个世界的定义，太过于罪恶，一切都坏掉了，没有一样好的东西，这世界只不过是残破且被神嗤笑丢弃的玩具！

我内心不断咒骂着，痛恨一切，但不知道向谁输送这种感情，所以一直用学到的词汇或者知识来进行咒骂，这是每次感受到身体的痛苦时我的大脑下意识的行为，我无法反抗，所以只能散发自己的思维。

回过神来，周围已经是一片漆黑，但我还可以感受到被拥抱的感觉，只不过是埋在了我的脸上，酸痛包围全身，另我生出不想动弹的感觉，但还是勉强拿出了一个电用照明灯。

这是我在祖父那里得到的。

打开后我看到的遍布伤痕的妹妹。

这让我想起来，不只有我挨打了，开始我忍受痛苦保护后面的妹妹，之后就是妹妹在我半昏迷的情况下强行抱住我的身体承受接下来的拳打脚踢。

想抬头，却被妹妹的手臂死死抱住，想想他们没把我和妹妹丢到不同的地方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丫头晕了都不忘保护我……

刹那间泪水涌上双眼，我强行憋住嘴才没有让哭声从嘴里出现，妹妹现在晕了，至少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不会有痛苦。

泪水打湿了面庞和妹妹的衣服，白色的面粉混合着泪水变得更加粘稠，我想忍住，但泪水还是不住地流下来。

有着对积怨已久的心情，但更多的是喜悦，我终于找到了！找到了会守护我的，将温暖留给我的人！

痛苦什么的似乎减轻了许多，我最终还是忍住了继续流下的泪水，我可不能让妹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转而我开始寻找起出去的方法，就算是身体再怎么痛苦也不能继续待着了，这里太过于黑暗时间久了这个照明灯也会没有电，而且四周特别寒冷，我们这种身体是肯定支撑不了多久的。

我正想着忽然感觉脖子上紧贴地双手忽然松开了。

不会！

痛苦再也不能限制我的行动，我连忙起身查看妹妹的样子，脸色发青。

摸到手时传来一股轻微的寒冷将我的大脑直接震得空白。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我连忙开始用手包住妹妹的手以期待她的手可以有回转的余地。

她用身体帮我抵挡痛苦之后，还抵挡了寒冷吗！

那样的情况下你是怎么睡着的！

我开始咒骂着自己，妹妹手上逐渐增加的寒冷几乎另我绝望，我已经保持不了冷静，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可能因为我醒过来并且急剧运动的原因，我的体温逐渐增加，就仿佛妹妹的体温直接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但现在有什么用！我只想妹妹的体温恢复！让她不至于冻死！

求你了！求求你了！不要死！如果真的有神的话！要我怎么样都好！唯独她不要死！求求你了！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卑微地去求一件事，之前的一切我都称之为「命运」而默默忍受，就算是祖父那里我用的都是以认真的方式来获得活下去的可能，但唯独我不能接受这个命运！

本来忍住的泪水直接从眼中奔出，打湿了一大片地面，我故意背着妹妹，因为这些泪水虽然一开始的确是热的，但后面是比什么都寒冷，这我早已领会。

现在需要热量！但是哪里！哪里有热！

我的大脑飞速旋转，才想起来我的身体现在特别热，连忙抱住妹妹将头与她冰冷的头贴在一起。

由于太过于靠近我都可以感受到妹妹轻微地呼吸，这让我大喜，有呼吸就还有用！就可以活下去！

我开始紧贴她的身体，将照明灯放在近处，至少让她处于温暖的环境。

但就这么坚持了半个小时，灯因为没电直接熄灭，黑暗涌进了视野，连带着的还有增加的寒冷，我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只能将妹妹抱得更紧。

但我的身体逐渐恢复常温，这另我又涌起了绝望，妹妹的身体还是那么寒冷，但我已经没有热量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求你了！神啊！救救我妹妹！就算是让我和她一起分担现在的痛苦也好！

我开始乞求。

那群杂种！我一定会报复他们！垃圾！垃圾！我要杀了他们！砍死！啊啊啊！我要他们付出代价！要他们经历我们现在的痛苦！

我开始憎恨。

啊啊啊！求你们了！来救救我妹妹吧！谁都好！啊啊！真的！求你们了！啊啊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那群恶魔！那群食人魔！他们不该美好！他们活着就是错误！杀了他们！

求你们了！杀了你们！求你们了！杀了他们！求你们了！杀了他们！求你们了！杀了他们！……

我开始精神失常，脑内不断响起求救与憎恨的交响乐，我知道如果我不能从这个情况下挣脱，那以后绝对会扭曲，但我现在不想停下来，这已经是我唯一的精神催眠了，我陷入了漩涡。

就在我沉迷着的时候，手里面的手轻微地抖动将我拉回现实，我着急地看向妹妹有些肿起的面庞，内心里的恶魔再次涌现。

那群人！不管用什么方式！绝对要他们都杀了！

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想管了！不管是否符合人道！不管是否有温情！不管是否会影响未来！不管……！不管……！除了妹妹我什么都不管了！全部杀了！都该死！

樱花绽开的白樱市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