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不是童话

慕容袆回忆起大娘结婚和帮大娘秀嫁妆的事情，又想起今天太太好心情的告诉二娘和自己大娘怀孕了，而且胎像已稳定的事情，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叹。

因为大娘嫁去杜府之后，生活并不是像童话故事里写的那样幸福，也是一把辛酸无处说，颇为复杂的。

腊月二十一这天是大娘慕容雪回门的日子。一大早太太就吩咐洒扫的婆子把院中和院门口的雪打扫了干净，什锦干果等物也都早早的摆了出来。请安时，慕容祎等人都被太太留了下来，围坐在屋里说话，等着大娘回来。

没过多久就听见婆子来报，大娘和新姑爷回来了。姑爷自由老爷在外院接待，一同往书房去了，大娘给老爷请了安，正往太太这来呢。

太太便有些激动，眼眶都红了。饶姨娘扶着太太往门口走来，刚掀开门帘便看见了已到寿春堂门口的大娘。

“快，快，给大小姐看座，泡上她最爱的碧螺春。”太太吩咐道。

“女儿给娘亲请安，娘亲安好。”大娘进门给太太行了礼。

太太双手去扶大娘，“娘的乖女儿，娘亲一切都好。”说着抹了抹眼睛。

“大小姐回来是喜事，太太别伤怀了。”饶姨娘在一旁说道。

“对，大娘回来是值得高兴的事，看我。”说着太太和大娘都坐了下来。

大娘今天穿着浅淡的红色长袭纱裙，外套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直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妇人发髻。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梅花妆，原本清丽的脸蛋因为成为女人而褪去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更是惹人怜爱。

二娘和慕容祎几个都向大娘说了些恭喜的话，大娘也向她们回了礼。

大娘对她们的态度有些敷衍，好似心中有事的模样，太太见此就端了茶，慕容祎她们也都识趣的散了，留下太太和大娘母女俩说话。

回到惠芳斋，慕容祎立即招来了绿衣，“上次让你爹打听的杜府新姑爷的事怎么样了？”

“有消息了，正要禀报给小姐呢。”绿衣正准备说，慕容祎给了她一个眼色。

绿衣会意走到了门口，看了看，青兰正在门口安排芍药和春梅活计，绿衣走到青兰身边说了几句，青兰点了点头，安排芍药和春梅下去，和绿衣一起往慕容祎房里走去。绿衣进了房，青兰守在了门口。

“小姐，都安排好了。”绿衣低声说道。

“坐下说吧。”慕容祎指了指跟前的小杌子。

绿衣就坐下，理了理思路，开口说道：“我爹说，大姑爷今年十七岁，下场两次，如今是举人身份。在大小姐入府前有两个通房，是从小伺候他的贴身丫鬟，成亲前已经被配了小厮，打发出府了。还有一个姨娘，是亲家太太的远房侄女，据说长得十分美貌，姑爷只见了一面便念念不忘，硬是求了亲家太太好久才纳入府来。我爹买通了杜府的一个婆子，那婆子还说要不是自小同咱们家大小姐订了亲，那姨娘又是庶出，说不准姑爷便要娶了当正妻呢！”

“这姨娘想必也是个有手段的，要不这深宅大院的，大姑爷怎么就见着她了呢！”慕容祎听了绿衣的话，沉思了一会，招来门口的青兰说道，　“想办法打听下大姐在寿春堂和太太都说了些什么。”

“是”，青兰正准备出门，慕容祎又道：“咱们房里的月例你都管着，在打听消息时该花就花，不用担心咱们的吃穿用度，我这有薛妈妈送来的银子。”

青兰恭敬的点了点头，出了房门。

程姨娘去世后，薛妈妈送了几次银子过来，说是程姨娘去世之前安排的。慕容祎数了数，总共有好几百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以前慕容祎只是听说自己的生母程姨娘陪嫁丰厚，可是从没见程姨娘的吃穿用度有多么的奢华，总是按照府里的定制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真金白银，很是让慕容祎惊讶。

薛妈妈说，程姨娘害怕财多露白招人记恨，一直中规中矩的，去世之前才让薛妈妈去钱庄去了一些现银回来，备着她和慕容靖使用。并和薛妈妈说，交代让慕容祎不可再像自己一样怯弱，实在人总是要吃亏的。

听了薛妈妈的话，慕容祎想起了记忆中怯懦慈和的程姨娘。又想到即使一直小心翼翼，程姨娘也是这般令人怀疑的急病去世了，莫非是和这笔丰厚的嫁妆有关？是不是程姨娘去世前已经有些发现了，才让薛妈妈这样叮嘱自己呢？慕容祎思忖到。

也因为薛妈妈送来的这些银子，慕容祎在行事时更有些底气，不再和以前一般捉襟见肘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说得一点不错，午饭过后不多久，青兰那就有消息传了过来。

据青兰买通的小丫鬟说，大娘在太太屋里哭了许久，太太还摔了杯子，具体内容不是很清楚，只是好像和大姑爷的姨娘有关。

慕容祎听了心里便有了计较，又让青兰经常和寿春堂的几个丫鬟婆子走动着。

天气一天天的冷了起来，这天更是下起了鹅毛大雪，慕容祎出门去给太太请安时就不住的跺脚，手上抱着的汤婆子也挡不住寒气。慕容祎自从上次病了一场后，就落下了病根，十分怕冷，北风还没有刮，棉衣棉裙就穿到了身上。眼下更是裹成了个粽子一般。

原本太太是免了她的晨昏定省的，但是慕容祎想着慕容靖的事还没有定论，心里还是不禁有些忐忑。于是天天坚持去给太太请安，希望多了解些太太那边的动态。

“快让她进来，不要吹了冷风，本就身子弱的。”太太这半年来对慕容祎的恭谨很是满意，对她的态度和蔼了不少。这让二娘很是眼红，经常看着慕容祎就会连讽带刺的。

“女儿想到天冷，也不知道母亲身体如何，特意过来看看。”慕容祎恭敬的说道。

“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快过来坐下。”太太安排丫鬟搬了个小杌子。

二娘听了太太的话便撒起了娇：“母亲只心疼三妹妹，就不心疼我了吗？我来的时候可也没见您这么关切呢！”边说还边拉着太太的袖子摇晃着。

“你看你这丫头，摇得我头都昏了，看你这皮实的样子，那还需要我心疼你啊。”太太笑着扶着额头。

大家都应景的笑着。

慕容祎上前去给太太行了礼，又和二娘互相见了礼。

没想到过了一会，赵姨娘带着四娘慕容莹过来了。

赵姨娘是老爷来京城上任之前，他的上司送的，正是二八年华，老爷很是宠爱，十天倒是有八天宿在赵姨娘那。因着四娘前一阵害了病，因此太太便免了赵姨娘的晨昏定省，让她在自己院子里好好照顾四娘。

赵姨娘进房门后，跟着的丫鬟小心的帮她解掉了披在外面的白狐毛披肩，只见内里一袭大红棉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娇艳的女子。

慕容祎见了不由心中赞叹，这样美貌的女子真是女人看了也心动啊，不由得老爷天天宿在她那了。

赵姨娘上前给太太行了个礼，也没等太太发话，便让乳娘抱着四娘下去了，自己坐在了东边梨木靠背椅上。

太太看着赵姨娘的做派，眉头皱了皱，说道：“不是免了你的晨昏定省，怎么又来了，天气这么冷，小心冻着四娘。”

“回太太的话，我那太冷，哪有您这暖和啊，您看您这一室春风的样子，我那就像是冰窖一样，可怜夜里老都说冷呢。”赵姨娘娇滴滴的说着。

慕容祎知道太太向来不屑于少了姨娘们的生活用度，赵姨娘这自是说的瞎话，心里想着这赵姨娘也是个蠢笨的，只是长了一副好皮囊，自不会是太太的对手，也不想参合进她们之间的事，就起身向太太说道：“母亲，快过年了，女儿还想再去给父亲祈福多念几篇经文。”

太太听了便拂了拂手，说道：“去吧。”

慕容祎便领着青兰出了寿春堂。

后来青兰去打听说那天赵姨娘是去要银丝炭的。平时府里只有老爷的书房和太太用的是银丝炭。其他人用的都是普通的炭，容易起烟且味道大，赵姨娘嫌熏了衣裳，因此想用银丝炭。可是这银丝炭价格是普通炭的四五倍，赵姨娘又不想用自己的体己银子买，于是就去太太那闹腾了，因着要到年节，四娘的身子又不好，太太倒是给赵姨娘批了一些。

不过没多久，便听说四娘病情反复惹得老爷不快，太太罚了赵姨娘三个月的月例呢。这些都是后话了。

想着十天后才回去看大娘，慕容袆便把这事往后放了放，想起了过几日便是老爷的生辰，而靖儿的事情也要抓紧办一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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