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贤者的力量

如果全部阵亡了，这也并不是一种全是弊端的结果，至少，部族留存的那些少量的食物可以让残存的族人，让那些老弱病残活过这个冬天，明年说不定就能熬过去，至少，没有那么多需要食物的人了。

所有的蛮族都在心里不断的暗示着自己，使得自身对死亡的恐惧被压制到了心中的难以寻找的角落里。

“我们不是天生的掠夺者，但我们始终是种族延存的守卫者。”

这样的话，几乎成为了他们的信条。

几分钟过去了，王国军整齐的排列着，形成了各种各样的矩阵，前段的弓箭手已经拉满了弓弦，万箭齐发之间，密集的箭雨铺排在天际，像是破碎的布罩，使得平坦的大地上留下的死神的黑影，箭划破空气，像是在撕咬的巨兽，疯狂的冲向蛮族。蛮族见到这种状况，却只能用树皮制成的盾牌进行防御。

也许，在第一波的攻势中，蛮族就会丧失大部分的兵力，蛮族的人们狂笑，宛如疯子，有的举起了盾牌，有的没有，像是在进行着一场神圣而又庄严的仪式，以生命作为祭品，仅仅是乞求上天的宽恕。

看着那些从身边走过的士兵，阿尔克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种场面，呆滞在那里。

“你们真是幸福啊，有着自己的荣耀，并为之生存下去。不过，真的是太稚嫩了，像个孩子一样。”

阿尔克斯转过了身，望向着千军万马。纱布下的一只眼睛发出了暗绿色的光芒。

【理性唤醒·杀戮丧失】

天空中的箭全部像是失去了惯性，笔直的掉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在怀疑这眼前的现象，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因此停下了脚步，蛮族依旧是骑着白豹冲撞，王国军则是看到弓箭无效后果断的持刀前行，敌人的魔法也好，神迹也好，这场战争绝不会的停下，刀光剑影之间，战争像是失坠的重物，在没有落地的结果之前，是绝对不会停下的。

可是，又过了几秒，每个人的心中出现了足以控制精神的暗示。

“生存下去。”

士兵们试图去去打破这一条暗示，可是，暗示全权操控了一切，士兵们全都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就像是思维已经游离了身躯，生存作为人的基石，生物的最深处的本能催使着自己不能再去战斗，这种战斗会有很大的可能导致自己的死亡，而生存处于首位，战斗的意志收到了极其强烈的抑制。

士兵们目光呆滞，放下了武器，然后面面相觑，像是失去了一切，带着一种虚无缥缈的异样心绪缠绕在思维的此方。

心中的全部的战斗的意愿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仅如此，所有骏马和白豹都伏倒在地，不愿意重新站起来。

全部的一切，像是受到了神的宣判一样，纵使是空中离弦的箭，也是去了杀意，失坠，回归。没有人注意到，这是那个未知名的人物的行为。

“身为人，请以思考，何为人，何为思考。”

一个足以安抚所有人的声音想起在每一个的脑海之中。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脚步，除了一个人，阿尔克斯，他走到了两军阵营的中间。

天际的灰白色的云挡在了阳光的轨迹，天底下一片惬意的凉风拂过人们的发际。

阿尔克斯向着双方张开了双臂，像是在推挤着双方不要在前进。士兵和蛮族的勇士静静的望向这位陌生的客人，出于对未知的疑惑，充满着敬畏以及深深的恐惧。像是猜到了所有人的心声，阿尔克斯轻轻的微笑了，他没有说话，但是信息传达到了所有人的大脑。

“我不会伤害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就像我之前对王国军说的一样，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战争这种最无聊的游戏中死去。”

但即使丧失了杀意，人们的不满依旧是无法解除，阿尔克斯并不是强制改变了他们的价值观，只是让他们暂时冷静了下来，当效力慢慢的减弱，人们依旧是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去行动。

“全体士兵，停下来。”

解除了【理性唤醒】之后，将军并没有下令继续着杀戮行为，只是很难释怀，这场战争是有着它自己的意义的，也许在第三方的视角来说，仅仅是无聊者的游戏，但是，对于当事者而言，这是大义，这是生命的诠释，这是将造物主的愚昧深刻刻画出来的伟大的创作。

伴随而来的是，蛮族的首领萨迦静默的呐喊。

“前方的那位，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这场战争，绝不是生命在困境中的堕落，你的想法是没有错，但是呢，我们已经被剥夺了安心思考的权利了。对于现状，你无权干涉，我们拥有着自己的自由。”

“对，自由！”

所有的部族成员齐声大喊，他们并不追求知性，只是寻求着生存。就像是一般悲壮的仪式，他们喊出了自己的心声。阿尔克斯站了起来，面向着蛮族的首领。

“你们的粮食不足，这是最基本的问题，我可以帮你们解决，同时，王国的粮食问题我也可以解决。”

“这可不仅仅是粮食的问题，粮食危机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这场战争绝不是单纯的粮食的掠夺战，还是两个独立的团体的难以调和的结果，我们技术落后，我们为此而悲哀，但我们没有对此感到自卑，我们曾经对王国求助过，请求一些农业上的技术，仅仅是为了让种族能更好地生存下去，但是呢，王国对我们的兽皮，鹿肉，宝石不屑一顾，选择了让我们自生自灭，好让他们更好的开阔疆土，等到我们灭亡，我们的领土就是他们的了。这简直就是对我们落后者露骨的歧视。”

“是这样吗，安喀什将军。”

阿尔克斯突然用着异样的眼光望向将军。安喀什虽然不知道阿尔克斯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对于阿尔克斯拥有的力量，可能可以直接从自己的大脑提取出来信息，毕竟他可以直接传达信息到人的大脑，又或者说，他对这场战争早就有过了调查。

对于萨迦的话，他完全可以选择否认，阿尔克斯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但是安喀什不会因此害怕阿尔克斯站在蛮族的一方消灭自己，如果阿尔克斯真的是站在蛮族的一方消灭自己的话，就根本不会发生之前的无聊的开场。

以安喀什的认知，他只能认为阿尔克斯拥有魔法，传说中的魔物也用拥有魔法，看此注意到了阿尔克斯脸上的纱布，一个念头油然而生，或许，阿尔克斯就不是人类，而是异种的术师。安喀什轻轻地拔出了剑，插在了地上，像是在告诫自己不能背离属于自己的真实。

然后脱下了头盔，提在腰间。

“他说的没有错，这是事实，先辈们是胆小懦弱的一代，对一切充满未知，像个幼儿期的孩子，对于未知的来客，他们心中怀着不安，他们只是躲在城墙之内的胆小之徒，当看见了拥有了蛮力和拥有着敢于接触未知的勇气的人，他们只能选择紧闭城门，谁敢保证来的人都是善意的。在生存面前，自己的生存才是最优先的。”

“所以，你们就选择对弱者见死不救，当时的先辈从北荒之地历尽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见到了救命的稻草，但是你们见死不救，冷漠地对待我们。我们不得已返回北荒之地，在那次迁移中，我们整整死了8成的人！”

“对于这种事，我很抱歉，但那些都是先人的事情了，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被过去束缚，但是这次呢，你们粮食缺乏就来掠夺我们的，你们就是正确的吗，甚至没有提前找过我们交涉，就直接发动了战争。甚至连宣告都没有，要不是我们的侦查兵发现了你们的动静，说不定我们毫无准备的等待着你们的杀戮呢。”

安喀什怒斥着，无论如何，王国从来就没有伤害过伤害过蛮族，而这场战争也是蛮族发动的，王国有着绝对的正义。

阿尔克斯沉默了，即使在这最初的世界中，矛盾，联系，思想，所有的一切都被无形的束缚着。

从本质上讲，双方都只是在为了生存而战斗，并不是在贪婪中进行掠夺，但是，就当下的局面来说，蛮族的确是不应该进行掠夺，但是，他们别无选择。随着时间的过去，双方的杀意又像无形之火慢慢的侵蚀着周遭的空气，沉默的平原上，人们心中的暗流永远都不会停止下来。蛮族的士兵们紧紧的握着武器，即使是在阴翳的风中，他们的额间还是浸渍出了汗水。

王国军的旗帜，在风中舞动着，在示威着，一个国家绝不会轻易的妥协，面对敌人将会抗争到底。

突然，萨迦笑了，笑意中夹杂着扭曲的意味，就像是恶人在狡辩自己的正义。

“没错，就当是我们的罪孽，人总是要活在罪孽之中的，我们无所谓，在生存面前，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在个人的死亡面前，我们的确是微乎其微，我们只不过是历史中完全可以忽视的一粒尘埃，但是在种族的生存面前，即使我们的力量在弱小，我们也要抗争到底。”

其实萨迦完全清楚自己的行为是什么性质，但是，他除了知道表面上的东西，更知道一些深层次的东西。

所以，什么才是对的，只有自己才能去选择，选择，最不会违背自己内心的行动。“这样吗。本来我在这最后的时刻给了你们选择放弃这场战争的机会，但是，更因为你们拥有着自我毁灭的决心，才不会轻易取消这不可理喻的行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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