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书架后面的座位

“我已经被加入了隔壁宿舍的队伍了。”

“这才几分钟，你们就搞了一个队？还差人吗？等一下，被加入是什么意思？”

葛叶一挥了挥自己的手机，“隔壁宿舍四个人报名抢了离学校最近的一个社区活动中心的服务安排，只要五个人，所以他们就把我给加上去了，说是正好五黑上分。”

“……”

倒是忘了他们经常五排，小组活动经常凑一组。葛叶一虽然不像另外两位仁兄，沉迷主机和PC端的3A大作，但是却是位手游爱好者。各种主流游戏都上过手，还都玩得不错。

卡牌对战的上过传说称号，自走棋刚开服那会儿也进过全服前一百。moba类的更神奇了，纯辅助上分，上到了最高段位，还拿到了省服牌子。要不是他没有冲分的欲望，上国服也不是不可能。

眭冉一直很佩服自己这位舍友做一件事的专注度，不管是学习还是打游戏，要做就尽力做好。虽然在某些时候，有点让人难受，就好像刚才他咨询自己关于网文的问题。

“看来我终究是逃不过隔壁隔壁宿舍小胖的魔爪了。”

听到眭冉无奈的叹息声，毕耳盖和葛叶一好似心有灵犀一般，嘴角同时露出会心的笑容。

隔壁隔壁的小胖，全名江庞博，同为信管系的同学，不过不在一个班。可能是因为同是来自苏海省，所以对眭冉第一面就自来熟。整整两年，只要有小组活动，他都会自动在第一时间把眭冉和他绑定在一起。

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算了，最无语的是他纯粹打酱油，一问三不知，瓶里的酱油和他体重成正比，眭冉是避之不及。

可惜对方对此毫无察觉，两年如一日，持之以恒，锲而不舍地追逐着眭冉的步伐，他都**动哭了。

“得了，刚说到他，消息就来了。”

在眭冉还在犹豫的时候，连续三个窗口抖动接连袭来。眭冉捂着脸，十分抗拒地点开了江庞博同学的热情急切的信息。

“组队吗？”

“……”老哥，又不是组队刷本通首杀，至于这么急切吗？

“眭冉，我觉得你搞错了某件事情。”

叶一大神一面看着笔记本屏幕，一面提醒着眭冉。

“嗯？有吗？”

“当然了，为什么你潜意识会想要组队呢？这次的社会实际完全可以个人为单位，并没有组队的硬性要求。”

“可能是因为人多力量大？”

葛叶一对于眭冉脱线的想法已经见怪不怪了，甩了个白眼，不再理睬。

眭冉看了看群里的附件，想要找一个偏远一些的，不会撞上小胖的实践单位。麻不麻烦已经没关系了，只要不要被小胖给缠上就行。

“居然这个地方也招志愿者。”

“哪儿？海阳殡仪馆？”毕耳盖插了一句没品的话。

“是呀，宾馆试睡员听过没？殡仪馆招棺材试睡员，我要不要帮你报名？”

“还是算了，木头疙瘩睡得怪难受的。”

关注点是这吗？眭冉感觉自己这帮舍友在他的言传身教下，呛人的能力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当我没说，其实是海阳市人民医院。”

“医院？让你当见习护士？”

“呵呵，你见过男护士吗？”

在两人拌嘴时，叶一大神突然猛拍了下桌子，眭冉和毕耳盖吓了一跳，齐齐转向他一副莫名的表情。

“毕耳盖，你刚才说是男护士对吧？”

葛叶一眼睛瞪得圆圆地看着他，毕耳盖刚开始还有些懵逼，但很快双手抱胸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葛大爷，你你，我毕某人绝对不会穿护士装的，你想都别想。”

……

叶一大神用看神经病的鄙夷目光瞥了瞥，不作理睬转向了眭冉。

“眭冉，你之前说是没有男护士对吧？”

眭冉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还真不确定，毕竟眭冉女护士居多，但就像军队里面有女士兵，说也没规定医院里面不准有男护士呀

葛叶一对于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显然不满意。

“我在思考网文的合理性，而都市文最贴近现实，刚才听你们一说，我突然想起来网文早期的都市文总是会看到一些标题，比如妇产科里的男医师，你刚才说没有男护士，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分享一些证据来推翻这种不具合理性的标题。”

没救了，不愧是做事追求极致的叶一大神，看个网文能折腾这么多幺蛾子。

“咳，我突然想起来系统工程的课程作业我还没有做，我要去图书馆了告辞！”

眭冉飞快地从桌子上拿了书就跑了，不留给对方一点反应机会。

“等一下！”

“诶，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了，葛大爷。”毕耳盖笑着说。

“你有没有发现，眭冉他这个学期泡图书馆的频率特别高？”

“确实，从暑假返校去图书馆还过一趟书之后，一有空就往图书馆跑，他只有大一的时候这么勤快过，大二天天都窝在宿舍的。”

“问题很严重啊。”葛叶一看着桌上的书，语气沉重。

“不会吧？虽说眭冉他刚开学的时候作出过大胆发言，但实际上他是我们宿舍唯一一个没有情感经历的家伙，应该不会突然就在大三的秋天发-春了吧？”

“我是说，他那的系统工程那本书是我的。”

……

眭冉并不知道宿毕耳盖在宿舍里说什么，否则他一定会拿PS4的主机往他脑袋上砸，并且恶狠狠地反驳——

“谁说我没有过情感经历的？我TM在初中愚人节的时候还有女生亲口表白呢！要不是教导主任是自己舅妈，老早就脱单了！”

不过，毕耳盖的最后半句倒是没说错，眭冉经常泡图书馆的确是因为女生。

像往常暑假一样，眭冉借了一大堆编程书回家，想要发愤图强成为计算机大神，毕业后当个自闭的码农。结果如大一的暑假一样，那些书有完好无损地又带了回来，被眭冉送回了图书馆，只能期望大三暑假的自己继续为梦想努力。

他还完书之后，走进了人文图书阅览室。

眭冉还记得，那是个暑气依旧盛人的下午。捧着一堆厚厚的书还完后，短袖沾染上汗水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他想找本文学小说，坐在充斥着冷气的阅览室里散散热。

刚开学图书馆人不多，只有许些备战考研的大四生放着显目的红色考研书籍在桌上。可能是占座，书前并没有坐人，但实在是没有必要，图书馆空位很多，就像是一场盛宴结束后的会场，空荡荡的。

不过，有的桌前依旧有女生坐着。暑气未消，女生们依旧穿着清凉的夏装，裸-露着对于情感一片空白的男生来说有些耀眼的胳膊与长腿。

眭冉没有多看，径直往书架走去。他尽可能地放轻自己的脚步声，不惹人注意。

他从书架上取出了渡边淳一的《红城堡》，走向放置在书架后面的桌子。

那张桌子是独立的，只能坐两个人。因为空调离着有些距离，所以会稍微闷热些。但是也使得除非是没有位子可选，否则没人会坐这儿。

虽然出了汗，有些热。可眭冉大一的时候一直都选择这儿，以至于他下意识往这儿走。

因为这儿没人的关系，他不再刻意轻踮着脚尖，身体十分放松，甚至抓着书的那只手还在空气中划弧线，就好像乐队指挥一样。

走出了书架右转，作出了把书放桌子上的动作，然后眭冉呆住了。

有个女生坐在桌子前。

眭冉下意识地把手缩了回来，想要掉头离开，但立马又止住了。他意识到自己做法可能会让人以为是嫌弃和她坐，十分伤人。

眭冉轻轻吸了口气，静悄悄地走到桌子的另一边，缓缓地抬起椅子往后挪了挪。屁股只坐了一半，踮起脚尖，双手扶着椅子往前挪了挪，最后轻轻放下。

拿起书打开，端坐阅读。

在翻书的时候，眭冉偷偷瞥了一眼对面的女生。

简单的长牛仔裤，水蓝色的长衬衫，肩上还披着一件浅色的单薄外套。这是快入秋才会穿的衣服吧，会不会有些热呢？

女生把面前的习题册翻过一页，视线滑过。眭冉飞快地低沉视线，把目光放在《红城堡》上，不再观察。

两人间的状态持续了只有十几分钟，不过眭冉却是觉得有足足一小时。他敢打赌，自己期末复习的时候也没有端坐这么长时间过，至少他会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摆在面前时不时地刷一刷。

脖子有些酸，眭冉把按在书面上的左手放在肩膀上按了按，却瞥见对方也换了个姿势。

腰杆依旧笔直，只是左手是扶在额前，右手抓着的黑笔时不时地轻触纸面。

眭冉完整地看到了女生的容颜——

ps：今天开始努力稳定更新码字，二月份的时候因为有些事，额，准确说在思考人生，所以更新有些不稳定。三月份会努力码字的。感觉再不码字，要变成废鱼了。希望疫情快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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