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周边的事物都陷入了沉静。我静卧在一楼隔间的木床上,睁大着双眼无法入眠。很奇怪,这还是我头一次经历失眠,换成平时的自己,结束一天回房就寝时都是倒头就睡。时间越久,失眠带来的焦躁与新鲜感觉使我越发地亢奋。
不久,由于实在忍受不住睡不着所带来的无聊感,于是我决定做点什么来消磨时间,反正白天也不需要再到学院上课。
起床后我从衣柜中取出件褐色披肩披在身上,带上钥匙静悄悄地来到了工坊外头。此时,夜晚的海岸线上挂着一轮明月,银色的亮光将海面照耀的波光粼粼。海浪平静地拍打着焦岩,像是平日里凶悍的野兽难得地展现出它温顺的一面。远处港口边的灯塔闪烁着点点星火,这一切如同静一副止不动的油画,似乎稍不留神就会陶醉其中。
我依在护栏旁,仰望夜空中的星河,那种群星壮阔感只有在初春的夜晚才能享受的到。不晓得其他人目前都在做些什么,肯定不会像我这样到外头吹冷风,我这么想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显然,布兰威尔顿的春季,并不适合在夜间的海边散步。我双手交叉放在披肩上,打了个喷嚏,觉得再继续待在这里,恐怕离感冒也不远了。于是正打算动身回工坊时,一件略微诡异的事情悄然发生;
正当我转身打算回到工坊时,眼睛扫过远处的斜坡下,无意间发觉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团银白色的物体。我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小镇‘夜巡人’手里的提灯便没怎么在意。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加快步伐来走到工坊门前,转头打算确认那人的位置时,眼前四周空无一人……
可能是错觉吧,我这么想立即回到了工坊。待在客厅喝了杯水后,打算回房时顺带看了眼客厅墙上的摆钟,时间恰好刚过午夜零点,瞬时间房间里回荡着‘咚……咚’缓慢地报时声。我站在那,忽然感觉一股奇妙的违和感直窜心头,‘夜巡人的工作不是晚间十点就结束了?’,既然是这样,那刚才看到的那团银白的灯光是什么?
然而这种想法并没持续太久,因为那也有可能是月光或者是萤火虫之类的,回到床上后我便很快睡着了,明明几分钟前连点睡意也没有。
到了早晨,原本睡得正酣,谁知‘砰’的一声,额头突然被个坚硬的敲了下,身体犹如触发开关一样从床上跳起。定眼一看婆婆正握着拐棍站在床边,“婆婆!你干什么!”我捂着额头大声地质问道。
“臭丫头,都快九点了,还不快起来!”婆婆气愤地用拐棍指着我吼道:“别以为今天不用去学院上课你就可以睡懒觉!赶快动起来!”说完再次抡起棍子就朝着挥来,我见势不妙立即跳下床闪开了攻击,趁她转身慢的空隙,赶忙拽下挂在墙上的外衣冲到客厅。
来到客厅看了眼摆钟,已经将近上午八点半了,还差半小时就要开堂,如果不马上赶过去,就没时间跟院长他们说明情况了。
于是我穿上外衣,到水槽旁洗去了困倦的脸后穿上皮靴,抓起书包正准备出门时却被婆婆叫住了。
“给我站住!”婆婆发出尖锐地叫声,我立即停在那,“真是令人不省心的孩子,”她一脸怨念地盯着我,手中似乎拿着封信件迈着小步走到我身旁说:“这信你拿好,到学院交给你们的院长就赶紧回来,明白了么?”
我接过信将它放在包中随即离开工坊,虽然平日从工坊到学院只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但自己终究是一路小跑朝着学院奔去。真没想到连着两天都要接受折磨人的长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邪了。今早的天气也不大好,海边乌云密布并伴随着强劲的大风,路旁的垃圾碎屑被吹的到处都是,如果不注意的话,裙摆随时都会被直接吹飞……
于是我改变了路线,离开花岩大道后拐入第一个左拐,跑了一段路程后通过一条狭窄的巷道,随后来到月牙丘山公园。面前行道两侧有不少闲逛的镇民,而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径直从他们身旁冲过。在通过了公园后立即进入下一个左拐角,进入一条僻静的林路,前方是月牙丘上去的阶梯,学院就在月牙丘半山腰上,此刻我在不禁感慨还好学院不是建在山丘上。
当我最终赶到学院大门时,双脚早已发软跪趴在地上,低着头红着脸吐着舌头死命地喘着粗气。休息了半分钟后我抬头观察了下四周,眼下除了值守的门卫没再有多余人员的身影。但就在此刻,身后传来钟楼的声音,“怎么这块就到九点了!时钟难道慢了?”我喊了一声,强迫着身体赶紧起来,用仅剩的一点体力跌跌撞撞地来到爱德华老师的办公室前,然而开门一看办公室空无一人。
“死定了!”我坐在地上发出了悲鸣,头一次感受到‘绝望’二字究竟该如何写。然而这一切似乎只是命运开了个玩笑,她对我还抱有一丝的怜悯。
见已经错过了时间,我只能先打算回趟教室再做决定,然而就在这时,从对面的走廊传来了个女人的声音,“爱丽丝同学,你怎么在这,不去上课么?”
朝我说话的学院授课素材的索菲斯老师,她戴着副度数超高的眼镜,平日里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甚至还有点迷糊。但却是个非常好说话的老师,整个学院的教师也就和她关系比较融洽。
我见到她就如同见到救星一样,连忙爬到她脚边恳求道:“索菲斯老师!麻烦你帮帮我!”
“这是怎么了!”老师对我的举动感到十分错愕,“赶快起来好好说话。”她说赶忙将我从地上拉起问:“要我帮忙也用不着爬过来吧,怪吓人的……”
“对不起老师,”我舒缓了下紧张的神经随后开口说:“是这样的,我今天本来是想找爱德华老师,但去他办公室没看到人,您知道他现在在哪么?”
索菲斯老师想了想说:“抱歉,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可能在学院的某个角落吧……”然而老师提议道:“今天上午是实操‘萃取调和’,你赶快去调和室吧,我要是看到爱德华老师就通知他来找你。”
“那怎么行,我可是有要事在身!”我反驳了一声,本想一开始想找那个独眼教师,再由他讲婆婆的信传达给院长,看样子只能按照婆婆的要求直接找院长了,“那院长在吗,我现在有急事找院长!”我焦急的问道。
“院长大人啊……”索菲斯老师迟疑了半天,尬笑地说:“抱歉,我也不太清楚……”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说着咬着牙使劲地挠着头,一旁的老师带着些许歉意的语调问:“那个,爱丽丝……你不要紧吧?”
“算了,我自己去院长室确认下吧……”我说着正打前往三楼,然而身后的索菲斯老师却跟了上来,“我陪你走一趟吧。”说罢便朝我摆出一副友善的笑脸,对此我只能默默地接受。反正有她在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就这样,我与索菲斯老师来到三楼,途中并没有遇到其他人,调和室在对面的教学楼也不可能遇到其他学员。三楼走廊中央处便是院长室所在的位置,过道十分安静除了外头树枝猛烈摆动的声响。
来到院长室前,索菲斯老师率先上前对着我说:“让我来吧,爱丽丝老实冒冒失失的,万一对院长做出失礼的事情,我可会倒大霉的。”
我一句话也没说,看着老师小心翼翼地瞧了瞧门,但许久里头都没有做出回应。于是她有敲了几下门,同样里头没有任何回应。
“该不会是没人吧?”我问道。
老师摇摇头,轻轻地打开门对里头说道:“院长大人,我要进来咯……”
透过门缝我似乎感觉到一股‘不祥’的预感发现里头一个人也没有,老师推开门后见里头一个人也没有,“看样子院长大人也不呀……”
“怎么会这样呢。”我无奈地望地靠在门旁,索菲斯老师此时关上门,平和地对着我说:“所以,不如现在去上课吧爱丽丝。”
那怎么行呢,这会要我去上课不等同于把我往刀山上推么,我叹了口气望着身旁的女人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好主意。于是我摸索着包中的信对她说:“索菲斯老师,能拜托你件事么?”
“这回又是什么呢?”老师好奇地问
“我其实今天被婆婆逼着去旅行……”我用一副受害者的口吻故意对着身旁的女人说道。
“哎?”
“婆婆要我把这封信交给院长然后马上回去,可是现在院长不在,现在去上课的话回去肯定会被婆婆毒打一顿……”
“哎!?”
“这封信牵扯到我的未来,如果不能及时交出去,我可能就会被学院退学的……”
“哎!”索菲斯老师惊呼了三声随即问道:“那,那该怎么办!?我可不希望看到爱丽丝你退学!”
“这个么……”我说罢从书包里掏出准备好的信对她面前说:“所以现在只能拜托索菲斯老师您,替我交给院长了!”说完双手将信件摆在她面前。
“这个……”老师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举起处于胸前,身体向后腿了一步说:“这样能行么爱丽丝?”
“当然能行!”我随即弯下腰恳求道:“这是我毕生的请求了,请老师帮我这个忙吧!”
“真拿你没办法,”索菲斯老师有些无奈地说着,拿过信好奇地问:“只要将这个交给校长,你就不会被退学了?”
“是的,一切就拜托您了老师。”我再次强调了信件的重要性。
“好吧,我会把这个交给院长的,有时候真好奇苏婆婆跟院长的关系……”索菲斯老师调侃了一声,见她答应了我也没有后顾之忧,于是背上包对她说:“那么,我走了老师,一周后有缘再见!”
“哎?这话是什么意思呀!?”索菲斯老师正打算叫住我,然而此时的我已经来到了楼梯口。我担心这老师会胡思乱想,于是我对着她喊道:“婆婆正在家等我,以后再跟您解释吧!再见!”说罢便匆匆地离开了教学楼。
在回家的半道上,我显然对那位索菲斯老师有些不大放心,理由却又说不上来。索性就放思考这件事,反正交递信件这种简单的事情一般人也不太可能搞砸才对。
赶到花岩大道时,从远处就看见一辆褐红色的马车停在工坊门口前。车夫看到我的身影便对着车里的人说了番话,随后便看到婆婆从马车棚里走了出来,只见她对着我大喊:“怎么搞的,这么慢!”
“抱歉,中途遇到了点麻烦事。”我来到婆婆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
“信交到那位院长手上了么?”婆婆上来就问。
“嗯,交了……”我简单地回答。
“那他说了什么了没?”婆婆在此问。
“什么也没说……”
婆婆‘哦’了一声,两眼直直地等着我,像是察觉到了我的鬼话,但过了一会她却叹了口气说:“算了,时间可不等人,上车吧孩子。”
“婆婆,不需要我准备行李么?”我又一次问了同样的问题。
“少废话,不想吃棍子的话就赶快上车!”婆婆急躁地催促着,我听后只能跟着婆婆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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