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要命没有，要钱很多

第一章 女侠饶命

“杀了你！”

女孩绝美的容颜因愤怒而扭曲。她双颊的颜色甚至比她如瀑的红色长发还要浓郁。

“女侠饶命！给你钱，大大的钱！”奔跑的青年大声求饶，但是片刻都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他不敢。

如果问许彧现在的心情，那么只有一句话能形容：哔了苟了。他身后穷追不舍的少女，一边说着可怕的话，一边用纤细的手指捏出一个又一个灼热的能够融化钢板的火球，在他的脚边烤出无数的窟窿，让这长久无人问津的小路更加狼藉。

坚定的无神论者的他现在无心去考虑这种超自然的事情，他现在只想怎样保住自己的小命。

“别追了，别追了！头都要烂了！”

“杀了你！”

少女将宝石般美丽的杏眼瞪得滚圆，散发出漆黑得能用肉眼察觉的杀气。

这姑娘怎么从头到尾只有一句话？许彧转念一想：难不成这是她请求和解的方式？穷追不舍也是因为？对，一定是这样的！

“姑娘，杀了你？”

“有种来试试！”

不行，感觉杀气更重了。难到本大爷结束短暂一生的原因，竟然是被天姿国色的女孩子追死？许彧一时间竟然觉得还挺不错的，但他立刻猛烈地摇头。但也正因开了这样的小差，让他在这鲜有路灯的夜色小路里难以留心脚下的状况，猛地摔了一跤，在地上翻滚数周，全身开始隐隐作痛。

当他用尽全身气力撑起腰身，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如恶鬼般的少女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皎洁的月色为少女的青丝铺上一层亮色，而她的眼里却没有一丝高光——那是看待垃圾一般的眼神。

少女轻抿着像樱桃般润泽的小嘴，“苍蝇，还有什么遗言吗？”

没有，因为许彧还不想死。尽管这一出麻烦还真就是他自找的。

。。。

“第一件裸电刀，傻×，这把乱杀。”

许彧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这意味着他结束认真状态了。他玩游戏从来都很认真，除非他的对手犯病。像这把遇上对面不会刷刀还裸一把电刀的c，心态也可以放平了。

赢了，许彧长吁了一口气。为了一把首胜从零点受苦到三点，着实有些血压偏高。他站起身，感到因低血糖而引起的眩晕感，连忙用力按压了几下太阳穴。

他喝了一大口营养快线，摇晃着脚步走到网吧的卫生间，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嗯，标准的东方少年，颜值还算高，至少五官很端正，眼睛像他的母亲一样好看。只是那面容有些憔悴，甚至感觉印堂发黑，虽然许彧并不知道印堂是什么，只是有这种感觉罢了：今天运势不佳。

不知为何，网吧里今天没什么人气，连老板养的聒噪的八哥也耷拉着脑袋。看着在前台睡成死猪的肥宅老板，许彧也无心叫醒他退网费，就这样走出了网吧。

迎面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凉意，让刚从空调房出来的许彧打了个大喷嚏。头顶上恶魔的眼球般的满月诉说着不详，一地为美观而缓扫的落叶也因无人打理而显得凌乱。

隔好段距离才会有一盏忽明忽暗的老式路灯，其他地方都笼罩在两边建筑物投下的粗壮的阴影里。似乎在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犬类的嚎叫，令人毛骨悚然。蹲在墙上的黑猫用滚圆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许彧。

“虽然这个小巷平时就很诡异，妈的，今天怎么格外瘆人，再也不来这个网吧了。。。”许彧骂骂咧咧地加快了脚步。他每次都是这么想的，但下一次还是照来不误，毕竟能让未成年人进的黑网也不好找。

“沙沙”许彧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他的身后，他一加快脚步，那沙沙声也会变得急促；一放慢，就趋于平缓。他是信奉无神论的新时代四好青年，自然不会相信什么幽灵鬼怪，他的第一反应是遭到劫匪了。

“谁、谁啊！”许彧大吼一声壮胆，抓起地上的落叶，猛地转身，准备将它们糊在劫匪脸上然后掉头就跑。

空无一人，只有一地随风轻移的落叶。

“。。。”许彧松了口气，“自己吓自己么。。。”扔下了手中的落叶。

然而，落叶仿佛突然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拒绝遵从牛顿万有引力定律，倏尔飞起，扑到许彧的脸上。像是听到一声号令，所有地上的落叶都向着许彧蜂拥而至，将他压倒在地。因为面部被数不尽的树叶覆盖，许彧逐渐感到呼吸困难，意识也随之坠入黑暗。

。。。

“你不会把他弄死了吧。。。”

“不会吧。。。据我所知他没有哮喘啊。。。”

“那是以前，以前是以前。”说着，巨大的人影伸出手，从昏迷不醒的少年衣领口探入。

许彧像弹簧一样弹起，快速远离，像少女般在墙边瑟瑟发抖。

他的面前是两个怪异的人，说是怪异，是因为只能这么形容。其中一个瘦的像是一根竹签，头发却反差的面积极大，而且邋遢得粘成片状，让许彧回想起先前的落叶。但他害怕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个人，那个人极其魁梧，而且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很像某教育片里的“杰哥”。

“不用怕，不用怕，我们没有恶意！”

他们说话极其别扭，听不出是哪里的口音。

“是你老爸托我们给你带个消息！对，就是那个国际公司的经理！”

啊，是他啊。许彧的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

“原来他还记得我啊。。。”反正我是绝对忘不了他的，那个毁了一个家庭的男人。许彧皱起了眉头。他本来也应是一个普通的家庭的孩子，生活平淡而幸福。直到某天，他还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被跨国公司看重，提拔成了亚洲负责人。以此为引线，许彧的家庭开始崩塌：他的父亲仿佛像是要和他们断绝关系一般，没有了任何的联络，连偶尔的生活费也是暗中给与，生怕被人发现。原本就相信鬼神的他的母亲也受到打击走火入魔，甚至最近自杀未遂而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许彧装出叛逆的样子，或多或少也是出于对父亲的报复，想要引起他的关注吧。然而，不曾想，父亲根本就不在乎。

“他现在人呢？”许彧不屑地说道。想必正忙着和几十个情人玩暧昧吧。

“他。。。”怪人们对视了一眼，“他死了。”

死。。。了？一切感情，包括憎恨，埋怨，或许还有些希望，全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在生死别离之前，一切都像是云烟一样飘渺。

许彧心里没有伤感，当然更没有喜悦，只是有些不是滋味。或许他没有自觉，他已经完全原谅了那个男人的所有所作所为了。

“我们是他的。。。额朋友，他走之前托我们把他的资产转到了你的名下，包括他的银行款项和郊外的一栋排屋。”

看着无动于衷若有所思的许彧，怪人们悄悄地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公寓后，许彧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说白了他对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概念，包括父亲离世，包括自己一夜成为富豪。他点开手机藤讯新闻，却发现并没有与之有关地消息，著名跨国公司亚洲负责人离世，本该引起不小的轰动才对。

周日，因为周六的彻夜难眠，许彧直接睡到了中午，要不是因为太阳光照到眼睛里，他可能还会继续和周公的约会。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查询了一下自己的银行账户，那一串长长的数字让他瞬间清醒。他清楚地认识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

他迈着迷醉的脚步，他也想不到成为富豪的第一顿要吃什么好的，就顺着习惯走到附近的小乡村面馆点了一碗大排面。

老板手艺很好，面很有嚼劲，大排酥脆柔软，原汁原味。

这不就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吗？许彧心说道，用力拍了下桌子，引起旁人侧目。罢了，去看一看那所谓的排屋吧，好歹现在也是我名下的。

许彧看了眼怪人给的地址，虽然在郊区，但倒不是特别远。先去打一把游戏吧！这么想着，他再次踏进了那间偏僻的网吧。

“大胖，大厅一小时，营养快线。”

肥宅店长呆滞的应了一声。

“你马的，艹尼玛，玩这么点！穷鬼！”笼中八哥难听地用嘶哑的嗓音拼命骂着。都怪这个网吧里的人素质不高，嗓门不低，教出来一个祖安八哥。

“够了。”

“淦！淦！淦！”八哥胡乱扑腾着翅膀。

“兄弟，来了？”坐在沙发上的人从包间里探出头来。他叫张良，是经常和许彧一起的不良，虽然染了一头的黄毛，穿得像个古惑仔，不过倒也不是正统不良，他性格脾气都很好，受街坊邻居欢迎，而且为人足够义气，学习不好也是因为真的没有天赋。

“怎么？没网费了？要不哥请？”

恰恰相反，老子现在是亿万富翁。

“不了，有点事。”

。。。

“坏了坏了坏了！”

许彧冲出网吧，留下一脸茫然的张良和店长。

玩游戏玩兴奋起来忘记时间了，许彧一边看着手表，心说道，希望赶得上去郊区的末班车。

夕阳已经几乎完全沉入地平线，许彧随便在网吧边买了个烧饼当晚饭。

刚好算是赶上了车，但是到达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个郊外是真的郊外，不是那种发达程度赶得上城镇的开发区。杂草覆盖住了这片区域唯一的一条小路，这条小径还是当时为了建造那栋排屋才开的。路两边零星的分布着几株光秃秃的树，在月光下像是爪形的森森白骨。

许彧沿着小路走了一段距离，就看到了被枯黄爬山虎包裹的排屋院落的外墙。而法式排屋也是整个一年久失修的样子，不像排屋，像鬼屋。两排紧闭的窗户黑洞洞的，没有一扇透露出半点灯光。

这屋气派倒是气派，不过到底多久没人住了啊，还是压根就没人住过，许彧心想。铁制的大门上的发亮的地方是被月色照亮的雕花，手摸上去能沾满锈迹。许彧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的门锁，轻轻将它推开。

门发出吱呀的响声，但是声音不大，只是在这安静的地方显得突兀。走进排屋后，里面的景象竟然还算井然有序，不去管灰尘和蛛丝，至少挂画、花瓶都老老实实呆在它们该呆的地方，也没有损坏的痕迹。

忽然，夜色里的一声细簌引起了许彧的注意。他悄然接近发出声响的房间。、

房门露出一条缝隙，透出若有若无的光。许彧轻轻推开一点房门，看着房间内的景象，不禁发直了目光。

房间内，几点微弱的烛火中，发丝如火的少女舞动着红色的丝带。她没有身着哪怕一丝的衣物，肌肤晶莹剔透像是故事里的象牙少女，身体的线条在丝带的空隙里时隐时现，如同一件令人怜爱的艺术品。她的神情恬静温和，真如诗经里一般“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但是转瞬间，少女的表情像川剧一般变得狰狞起来。

被发现了！许彧就像游戏里的忍者一样，头上出现了红色的“危”字。

。。。

“说吧，你想怎么死？”少女阴沉着小脸，步步向许彧逼近，每一步都留下黑色的杀气脚印。

许彧抽搐着脸，“女，女侠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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