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纷至沓来的刺眼的光

傍晚，昏黑的棚户区，棚屋内静悄悄的。

苏月静静坐在床边，父亲面色安宁地熟睡在他的怀里，消瘦的脸上露出孩童般恬静的微笑。

一旁不远处，土炉子里的火静静舞动着，煮着土锅里的药，远处明亮的诺丁城传来柔柔的光晕。

纤细的手温柔地抚过父亲地头。苏月渐渐闭上眼，放空一切思绪，身体缓缓放松下来，只有这个时刻，他才感觉到内心无比地宁静，

没有对于六年前的愧疚，没有对于明天的工作，没有对于酒馆内的记忆，没有对于生活的酸辛。

父亲躺在他怀中，母亲从背后拥住他，握着他的手，一起温柔地抚过父亲的头。

只有一旁土罐中咕噜噜煮开地药......

药！苏月睁开了眼，炉上地药已经煮好了。将熟睡地父亲的头轻轻枕在枕头上，苏月站起身，慢慢朝炉子走过去，来到炉子面前，将一旁的破旧瓷碗轻轻放在旁边高度不到腰身的木橱顶。纤细的手指将挂在木板墙上的灰布拿下来，平整放在橱面上，细心地叠好，拿起厚厚的灰布，裹在土罐握柄上，拿起土罐，将药慢慢倒入碗中，黑褐色的药从土罐凹口处匀匀流入瓷碗，带着些许药渣在碗中慢慢旋转。

将土罐重新放回炉上，把火熄灭掉，苏月小心翼翼地端起瓷碗边，一点一点来到床前，将药放在靠在床边的老旧的床柜上，这是苏月专门捡回来放药的。

轻轻摇动着父亲熟睡的身体，呼唤着：“爸爸，喝药了哦。”

熟睡的父亲渐渐醒过来，可爱地揉了揉双眼，睁开无神的双眼，迷茫地张望着。

“苏月~”软软叫着苏月地名字。

“在这哦。在这哦，不要怕。”苏月一边柔声安慰着，一边伸出右手，环住父亲背部，将父亲靠在床头。

拿起瓷碗旁边的小勺，舀上药，放在嘴边，轻轻吹散热气，递过去。

“啊——”

“啊——”

一勺药平放入父亲张开的嘴中，然后稍稍扬起勺柄。

父亲吧哒吧哒嘴巴，消瘦的脸上露出委屈地表情：“苏月~不好吃，我不要吃！”

将勺子放在床柜上，苏月轻轻摸了摸父亲的头，哄到：“不吃会痛哦，呼吸都是痛的哦，爸爸最棒了，不会让苏月失望的，好吗？”

“嗯嗯，我不要痛，我不要苏月失望，吃药，吃药。”父亲消瘦的脸上露出一个傻傻的笑，“苏月不要失望哦，要开心的。”

“嗯......”侧过头眨眨眼，呼出一口气，苏月拿起小勺子，再舀了一碗药，轻轻吹得温热，

“啊——”

“啊——”

棚户内再次响起温柔与傻傻的声音，六年来都是如此。

......

棚户区外，趁着夜色，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摸进棚户区内，朝着苏月所在的棚屋逐渐靠近。

而在他身后，唐三和小舞隐藏在不远处，看着他鬼祟的身影。

小舞轻声问道：“哥，这就是你下午说的一些事？”

“嗯，”唐三点点，下午他偶然发现，和苏月撞上的那个混混不怀好意的着跟踪苏月，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晚上便和小舞守在棚户区外。

“哥，那我们快跟上吧。”小舞拉起唐三的手，一双晶莹的粉红色眼睛在黑夜里灼灼生辉。

“好......等一下！”唐三点点头，身形正准备发力，突然又猛然顿住。

小舞奇怪地回过头，看着一动不动的唐三奇怪道：“哥，你突然停下来了。”

唐三并没有说话，魂力在体内运转，几株蓝银草从脚下摇晃伸起，闭上眼隐隐感受着什么。半响后，唐三睁开了眼睛：“我似乎模模糊糊感觉到棚户区里有几道魂师的气息，虽然不是很强。”

“那就没事了，”小舞拽起唐三，看着前方快消失的身影，道：“哥，在不跟上就丢了。”

“好，走吧。”唐三点点头，和小舞跟进棚户区。

......

棚户区，

棚屋内静悄悄地，苏月和父亲已经入睡，突然，苏月迷迷糊糊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旁摸索着什么，不时传来一些移动东西地杂音。

随意地测过身，眯着眼朦胧地朝自己这一侧床看去，似乎有一个身影在翻找着什么。

贼？！苏月惊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又马上意识到什么，立刻捂住嘴。可惜已经迟了，急促地吸气声在安静地棚户内显得各外引人注意。

弯腰翻找东西地身影动作一顿，猛然侧过身来，似乎是发现了苏月醒来，立刻几步跨过来，捂住苏月的嘴，拿出一把短匕首，架在苏月细长的脖颈上。

低声恶狠狠道：“别出声！”说完，还颇有些顾忌地看了看另一侧苏月熟睡的父亲背影，显然他还不知道苏月父亲患病，神志不清。

感受着脖颈处丝丝锋利，苏月忙不迭答地点了点头。

“钱！”混混低声吐出一个词。

苏月慢慢将右手伸进怀里，从里面拿出今天买药后剩下的两枚铜魂币。小心翼翼地递出来。

混混立刻放开捂住苏月嘴的左手，急忙将苏月手中的钱抓起来，在手中搓一下，感觉数量不对

压低声音在苏月耳边怒道：“两枚铜魂币就想把老子打发了！你当老子是乞丐吗！边威胁着，匕首又朝下压了一下。

感受着脖颈地一丝丝痛意，苏月不停地摆手。下午，他买完药就没有钱，只剩这怀里的两文钱了。

“别骗老子，老子亲眼看见你下午买了这么多药，钱呢！”混混狠狠扯住苏月散在枕头上的长发。

苏月仍是摆手，忽然头发吃痛，慌慌地刚想开口，立刻又被混混用匕首压了一下：“别说话！”说完又看了一眼苏月父亲身影。

没法，苏月只能不停地摆手表示自己没钱，混混立刻知道了苏月不想交钱。

一只手握着匕首架在苏月脖子上，另一只手粗暴地从苏月脖颈处挤进衣服里，他刚才看到了苏月从怀里拿出两枚钱，认为苏月肯定藏得有。

“呜——”苏月眼睛猛然瞪圆，怀中异物的闯入，让他忍不住出声，纤细的右手立刻抓住混混的臂膀，无力地往外拽，但一直缺衣少食柔弱身体怎么有力气呢。

混混粗糙的掌心随意地摩擦过苏月胸前细腻地肌肤，在怀中粗鲁地乱摸着搜索着。

苏月仍然是紧紧抓着混混地臂膀，无助地拽着，眼中溢起泪花，屏着呼吸，心中泛起阵阵屈辱感，恶心感。

终于怀里地手停下了，苏月屏住的呼吸终于长呼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吗？

苏月这样想着，却突然发现怀中的手没有抽出去，而是开始轻柔地轻轻滑过胸前，慢慢在平坦的小腹上摩挲着。

“呜——”苏月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突然意识到什么，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随后一个重物压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混混坐在苏月身上，一手持着匕首，一手在衣襟处细细品味着无比的滑嫩细腻。

脑海中闪过下午，捏起苏月下巴时看到的柔弱苍白精致的小脸和手中温润的触感，逐渐点燃了他眼中的火，小**渐渐涨热起来。

“没钱，没钱，就用身体补偿，老子也不算白来。”混混恶狠狠说道，在苏月怀中的手抓住衣领使劲往下一拉，

“刺啦！”半个圆润的左肩被暴露出来，下面则是白嫩的皮肤，精致的锁骨，在远处城中传来柔柔的光晕下，散发着莹莹的宛若白玉的光。

混混地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他发誓他从没见过这样地美景，缓缓地伸出手，仿若在触碰什么珍宝。

苏月忍不住捂住嘴，眼中溢出泪水，滑过苍白精致的脸颊。

这是，忽然一道傻里傻气，带着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

“苏月~有什么东西在响，我好害怕！”不知什么时候，父亲转过身，睁着无光地眼迷茫地说着，消瘦地面容上有着一丝害怕。

“切，原来是个病傻子，还是个瞎子！白害老子提防这么久，”混混低声说着，表情逐渐变得放肆起来。

他盯了一下苏月，头一扬，手上地匕首轻轻划动着，显然是想让苏月解决

泪无声地涌出眼睛，苏月转过头声音哽咽道：“爸爸，乖，别怕，就是......家里进了......一只老鼠，别......怕，苏月会解决地。”

“嗯~苏月晚安——”似乎是听到了自己儿子的鼓励，父亲脸上地害怕消散去，又熟睡过去。

“嘿，我是老鼠？”混混不怀好意地笑着，衣服中的手，轻轻滑过修长细腻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滑腻的胸膛，柔软的小腹，

“嗯？......”混混的动作忽然，神色变得诧异！

“你是男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破空声，只见一道迅猛的蓝色长影猛然抽过来，还未等混混反应过来，便被狠狠抽飞出去，撞烂一面墙飞出去，在脏水里滚了好几圈，才勉强站起来，两手撑地，左右看看，连匕首都不要了，脸色带着惊慌，慌忙逃走。

棚户内，苏月急忙将扯开的破旧衣服裹住身子，棚屋门外站的，正是唐三和小舞。

远处传来的柔光下。

唐三穿着一件蓝色劲装，身形笔直，腰间二十四颗玉石的腰带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小舞则是穿着小衣，白色长裤下的腿笔直修长。

两人站在棚屋门前，与周围脏乱的棚户格格不入。

”走！你们走！”苏月紧紧抱着自己破旧的衣服流着泪闷声抽泣着，低低的话语将唐三小舞拒之门外。

“苏......”小舞看着苏月瘦弱的身形，上前一步吗，想说什么，却突然被唐三拉过回来。

“打扰了，苏月，对于刚才的事，我们很抱歉，对不起，我们走了。”低声安慰一句后。

唐三便强拉着小舞开。

棚屋内，巨大的声响将周围的棚屋也吵醒一些，随后便安静下去。旁边却被吵醒的父亲呆呆的问着：“苏月~为什么这么响，苏月~为什么你好像哭了。”

猛然抱住父亲的身体良久，良久。

“爸......没事，不用怕，来了两只猫，把老鼠赶走了，苏月激动地哭了，没事的。”

......

棚户区边缘，直到走出离棚户区一条街的边缘，唐三才放开小舞的手。

“哥，你怎么了突然拉我走了，苏月姐......苏月这么可......。怜”小舞的话渐渐低下来，因为她看见唐三逐渐凝重的脸。

“小舞，你知道吗，有人在监视苏月。”唐三凝重道：“刚才我拉你出来就是察觉到一直有视线扫过我们两身上，如果没感觉错的话一共有六个人。”

“这样的话，哥，会不会是唐爷爷保护苏月的，只是人身保护，也不算违背协议。”小舞猜测道。

“不可能，若是保护苏月生命的，当时混混拿着匕首架在苏月脖子上还不算伤害到苏月性命的话。”唐三摇了摇头，脸色变得更凝重：“最大的可能就是监视苏月，但是苏月早已在六年前久失去了天赋，监视苏月完全就没有意义。”

突然，唐三想到一个名字，安于海。如果是他的话，为什么要偷偷监视苏月？

“小舞，我们先回去。”

“那，哥，苏月的事”小舞问道。

唐三看了一眼漆黑的棚户区，附耳在小舞耳边轻声说道：“明天白天，我会等苏月离开，来看看苏月父亲，或许能发现什么。”

”嗯“小舞点点头，顺着唐三的目光看了看棚户区，回过头，和唐三一起消失在街拐角。

棚户区外，六道身影出现注视着唐三小舞消失的身影，其中一人道：“回去报告安于海大人。”

另一个身影低声拱手，道了声是，纵身离开。

半响后，另外五道身影渐渐隐入漆黑的棚户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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