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由高耸的灯塔支撑起的玻璃盖下一方土地,称之为“天穹”。从空中俯瞰整座城市,就会发现规则的圆盘划被分成了多个环形区域。从灯塔出发沿着东南西北走向任意一条大道直走(灯塔外是一圈宽阔的河道,而且没有桥供以通行),依次是河道,树林,贸易区,河道,生活区,河道,田地,树林,河道。
建筑高度被严格控制在玻璃盖相对海拔高度的一半,所以呈现出了规则阶梯状,而且过道也是极度规则,各方各面都在暗示建筑师是个严重的对称强迫症患者。
值得注意的是灯塔的外层是单向透光玻璃板,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而且反射的阳光正好提供了光照。
说到阳光,在天穹里的气温一直维持在舒适的状态,也就是说太阳离灯塔的距离是一定的,但是这样的话太阳东升西落又解释不通了,于是只能暂时解释为那玻璃是一层显示屏,太阳是伪造的。
赳来到这里转眼间已经过了六个年头,终于长到了能正常跑动的样子,肢体发育得很健康,没有残疾之类的迹象。(Ps.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回炉重造了)
这几年,他通过细心的观察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转回身体上来说,赳最初是被泡在充满蓝色不明透明液体的玻璃筒里,就是科幻电影里司空见惯的培养克隆人之类的那个装置,而且的确是放眼看过去,一排排的全都是。
他飘浮着的时候,检查了一下直接裸露的临盆期身体,发现自己的小腹好像过于平坦,以为是变了性的他出来后发现是——无性别!
更甚肛/门这类的排泄器官也没有,咒骂别人生孩没屁/眼的终于……
但是终归只能接受现实,心理性别是男,所以各类习惯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用考虑排泄的事,反倒异常方便。
赳性格比以往开朗了许多。
“悠。”这是赳的新名字,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给起的。
那晚,他估摸是到了识字的年纪,就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里面一尘不染(其实整座灯塔都是)老者就坐在月亮下,身前的案台上放着一本厚重的书,他闭上双眼,嘴里念念有词,用双手侧起书,然后打开,手指在纸面上移动,摁住,睁开眼睛,念道,“悠,是个好名字,你以后就叫悠吧。”
悠在老者放下书的一瞬间,借助月光,看清了封面上的几个大字——《雅克维多字典》。
显然,悠的声带还没发育完全,他一脸懵逼地吐槽了几句,出来的全是乱七八糟的音符。
有了名字,就该接受学前教育。
搞的是无差别教育,每个人穿的衣服都别无二致,典型的囚服白,当然没有那个黑色大字,只有一个编号而已。
在灯塔里,无论是墙壁还是桌椅,都是金属磨砂质感,手感没得说。
在班级里,悠发现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貌似真的是婴儿,因为其他人做着各种幼稚的行为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蹲在角落。
是若诚!
悠看到了和若诚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他爬过去,那女孩居然看都没看他一眼。
于是他明白了。
来到这的人都失去了前世的记忆,和过三途河,奈何桥上孟婆汤一个道理。果然轮回转世一说吗?
不过,悠很快就意识到这明显经不起推敲,因为自己的记忆还在。终于他响起了被自己淡化忽略掉的一件事。
……
赳站在无垠的星空中,他发现这是木星附近,远方的炽热球体是太阳,红色的是火星,带着宽阔星环的是土星,而泰坦星就是土星的卫星,一切仿佛是真的一样。
“行者,前往平行世界的大门即将打开”
幽幽的声音,宛如是直接在赳的脑子里说话,清晰却辨别不到来源。
赳的身前的宇宙背景出现了区域扭曲,他确幸这绝对就是名副其实的虫洞!
“你的肉身会在这边粉碎,在那边重新构建,但是记忆之类的信息会全部丢失。”
“那该怎么办?”
“握拳的右手里会有一枚芯片,把你的所有记忆装进里面,”
赳抬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握拳的右手,里面的确有一枚芯片。
“怎么装进去?”
“你只要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到芯片上,如果它立起来了,那就说明成功了。”
不一会儿,赳手掌上的芯片就真的立起来了。
然后世界突然一片漆黑,若如被关在没灯的地窖里。
一簇火苗在赳拿芯片的掌心冒了出来,照亮了他不见波澜的脸,芯片化成了灰烬,世界重归黑暗。
……
赳的的确确是获得了新生呢。不过可惜的是芯片的出场过于出戏,那时的他根本没相信后面的话,也就没注入记忆一说,芯片之所以会立起来,纯属是靠肌肉调节手纹办到的。
因为现在的悠并被剥夺任何记忆,所以他现在是幼儿的身体,十七多岁的灵魂。
顺带值得一提的是,雅克维多的成年年龄标准是十六岁,而且政府为了缓解少子化趋势,把登记结婚的限制降低到了十八岁。
据此,为了不暴露,悠不得不又拿出来传统艺能——伪装成人畜无害的小鬼,然后加入到不分男女的混浴中去,说来也的确分不出男女。
知道认认真真做自己的计划注定泡汤后,悠发现自己已经分不清扮演的角色中,哪个才是自己本该有的模样。
无论是种性格,我就是我啊。
悠毫无顾忌地放肆哭闹,护士只是抱起他轻轻地摇,哄着逗他笑,没有任何埋怨。
哭不会被打骂的生理年龄与被打骂不会哭的心理年龄重合在一起,悠心里像打翻了醋坛子,很不是滋味。
悠没花多少时间就推断出自己灯塔计划里,而这座城市就是灯塔计划的一部分。
不用猜,看星星看月亮,除了太阳不靠谱外一切都和原先生活的世界一模一样,例如雷打不动的北极星,印象深刻的月亮纹路,由于有研究星图,所以星座也认得,只是之前一直都没机会看见几颗星星,维持在纸上谈兵的阶段。
半夜三更爬起来看星星成了悠每天坚持做到事情,这是他众多“没用”的爱好中的一个。
每天重复着几乎相同的事情,乐此不疲地积木,捉迷藏,老鹰捉小鸡。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地过去了。
照顾他们的护士仿佛青春永驻,没有一丝衰老的痕迹,也一如既往的像机器人一样没有真情实感的表露。
五年间,悠觉得教学内容里的数学和国语毫无挑战性,只是必须得刻意犯点错这就麻烦了,得始终按着同龄人的标准走。而且修身的课总会不小心把大人的思维代进去,一天天下来也是身心俱疲。
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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