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

时间：2019年3月29日 上午 7:21

地点：通古斯某废弃矿场

温暖的阳光照射这布满藤蔓的洞口，矿坑内似乎有一名中年男子，洞内暗淡的灯光下，隐约可以看到轻微伤痕的面庞。他正通过耳边的通讯器试图与某个人在交流，通过表情的细微变化，可以想象这名男子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这一切的结果究竟意味着什么？在他看来，有些原因真的是可笑至极…但是面对手腕上的投影仪所展示的视频资料面前，他又无言以对。回看外界混沌的世界，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比肩神明的人，他内心中的憎恶开始由敬畏所取代…他开始试着站在那个人的角度思考问题，如果那一天资本没有对他那个耿直的人下手，也就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又或者说…如果周边的人能说一句抱歉，可能也不会有今天的结果。这一切都是跟风者、自媒体以及资本共同运作的产物，理智虽然一直在呐喊，但是终究抵不过无知。这一切仅仅是建立在无知上的冷嘲热讽罢了。如果人们能在信息开源的时代拿出一点时间来查询真相，那么与现在相对应的，一个全新的，更加开放的世界或许就会出现。但是很显然，这一切都太晚了。这就是那个人留下的最后一节课吗？想到这里，这名男子露出了略带嘲讽般的笑容，因为透过男子的过往。他的内心认为深藏在资本基因下的行为，是不可能改变的。然而那个人确想着试图去改变这一切，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通讯器另一边出现了回复：

“资料已上传完毕！这仅仅是一部分罢了。如果你想知道的更多，恐怕要等一等在看了。”

男子稍作沉默…目光停留在了一点，周围宁静的空气让人窒息，他拿起手中的火机闪烁了一下，回答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仅仅想知道，如果是你这样的人，了解了这一切后，会作何反应。”

“以你现在的程度，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你的想象力不错，不过很多东西，在你没有发觉真相的时候，一切都是猜忌罢了。”

“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并不知道。也许你可以尝试着去探索一下。”稍作沉默后，那个人又说到：“因为我所提供的资料也未必准确。”

“你也会有不准确的时候吗？”

“试想一下，我所展示给你的仅仅是表象罢了，深藏在资料内部的疑惑，或许只能通过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一点点的拼凑。”

“恐怕又是一个费时费力的过程。”男子挥舞着右腕说到…

“正因为数据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无法准确的表达，所以才需要你去做点什么。”

男子望了望灯下的那只昆虫，嘴角微微下沉…似乎若有所思，很快疑虑就被打消。

“拜托我做事可是有条件的。”

“随时恭候。”通讯器另一边回复到。

“……”

“是否接通克里斯邦？他会为你解释一些问题”

“可以…”

通讯器连接并接通

注：以下对话为英语沟通，为方便读者，采用汉语。

“嗨～烨郧！等等我知道！我知道！让我想想，你是不是想问我发生了什么？”

“对，能不能和我说一下，那次任务失败后，你去了哪里？”

“很难想象老兄，我能活下来简直是一个传奇。那次被抓起来，他们问了一些事情之后就把我埋了。我真的认为我的一生就会完结。”

“他们问了什么？”

“都是一些我不知道的，我的天！所以根本没法交流，你可以想象一下，我被一群壮汉翻来覆去折磨，我现在满口的牙都是假的。一个多月后，他们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就把我装进麻袋，埋在了土里。手臂也失去了一个。不过还好，那个人帮我按了一个义肢，你瞧瞧，像真的一样。”

“他是怎么发现你的？”

“兄弟，你可以看一下你提灯旁边的昆虫，没错！他是一个AI，人工智能～明白吗～这个世界现在有好多，简直无处不在。我就是这样被发现的。他一直监视着我。直到我被埋葬醒来后，我才意识到这一切。很可笑～对吗～”

“你居然没有被拿去当做实验品？是没资格吗～”烨郧微笑般透露着嘲讽说到。

“兄弟，这一切一点都不好笑，你知道我为了换来一具全尸费了多大劲吗？”

“好啦～好啦～克里斯邦～不论经历过什么，最起码我们都还活着。”

克里斯邦 ：“……”

“怎么了？”烨郧疑惑的问道。

“听着兄弟，我们从组织中磨砺，从万千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我希望我们能搞清大家伙这一路究竟是为了什么。因为我一想起现在满口该死的金牙和一条义肢，我就很愤怒。”

“那些资料你应该都看到了吧？”

“对的”

“不要全信…”烨郧严肃的说。

“为什么？事实明明就在眼前，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暂时也不知道。”

“好啦，兄弟，我会记住你说的。不过，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知道的，上面已经为我们举行了简单的追悼会，我居然还在视频上看到了我的墓碑。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如就这么错下去，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你打算怎么做？”

“我决定伪装一下，换个身份，兄弟看到了吗？这是什么？没错，这是钱，大把的钞票，我们可以在这段时间把他兑换成很多东西，比如大量储备黄金，农作物或者其他生活通用物资，如果不快点把这些纸币兑换出去的话，估计以后就没人要这个了。等我们储备达到预期，可以用它完成很多事情，那些有权势的人不会拒绝这些的。”

“看样子我们会多一个强力的后勤～”

“兄弟，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和你们一起行动了，与其当累赘，不如老老实实的做些更有价值的东西。 我想我们未来会有很长的合作时间，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庆功宴～如果我们能活着的话……”

“……”

“好了兄弟！我知道你不太擅长调侃，毕竟这么多年，我想没有谁能比我更了解你。”

“我需要去哪里？克里斯邦。”

“我会把坐标发送给你，以现在的行进速度，大概71小时左右，附近会有一个停机坪，上去就可以。目前来看，那片废墟有一些我们需要的资料。你想知道的答案，有一部分也在里面。不过很遗憾，我们只能帮助你这么多。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了，不要死了。”

“我明白…”

“好吧兄弟，我相信你可以完成这一切。我等你回来……”话音刚落，烨郧透过映像和语气可以感觉出，克里斯邦对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信心。

间接中断…

正在重新建立连接…

“你在矿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快点话，矿坑的支撑设施恐怕会崩塌，你会连同这些老久的建材一起深埋在地下。”通讯器中又传来了那个人的声音。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大概四分钟左右？”

“我可以带上他吗？！”烨郧看了看对面的那只昆虫。

“停机坪内的黑箱内存有全新的，相比之下，我个人建议，还是带上那个好。”

“……”烨郧无奈的点了点头。

渐强的阳光下，一位身穿黑色皮质制服，右臂佩戴着特殊字样肩章的男子飞奔出了地下。

上午 8：09

一声闷响，伴随着震颤的大地。通古斯矿坑彻底埋在了历史的长河中。男子坐在较远的山边，凝望着这一切。面对久久不能散去震颤声，他的内心似乎平静了许多。

在这一切归于宁静的一段时间后，通讯器中的那个人再一次发来了消息。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感觉我现在的一切行为都在你的监视之下…”男子略带愤怒的答到。

“如果你知道我对你的用处，你就不会这么想。”

男子略带不屑的回答道：“你对我还了解多少？”

“记得通讯器随时保持链接，设定20秒之内如果接收不到你的任何回复，我会启动预案，查询一切可能发生的结果，而后采取行动。通讯器的编程语言以及信息传输途径跟其他的通讯器有本质区别，所以不用担心远程窃取的问题。这一切都会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完成～请放心。”

“我想我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被监视的生活。”

“沿着西北方向走，路途有些遥远，我会通过卫星定位纠正方向，对你提供实时信息。”

男子不耐烦的关掉了通讯器，目光再次凝露到了那个一小时前还存在的矿坑，自言自语到：“我并不这么认为…朋友。”

回身后，烨郧看了看森林中没有路的路，整理了一下物品，确认一切无误后，他准备踏上全新的旅途。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好奇心与愤怒始终让他保持着兴奋，这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去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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