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烤鱼和勇气

牛尾村外，河畔

吩咐赵若璃去捡些干柴回来，背靠荒野山林，枯枝落叶遍地散落，轻而易举。

宁凡此举大有深意。

不劳者不得食。

赵若璃虽年幼，但也不能让她认为嗟来之食理所应当，养成不思进取的思维习惯。

再者，互动往往是敞开心扉的最好方式，参与进来才能获得最大的乐趣。

宁凡则留在原地，剥去内脏，拿树枝一条一条做成串。

很快，赵若璃捧着一堆柴木回来了。

气喘吁吁，小脸红扑扑的。

宁凡叫她放下干柴，坐在一旁看着。

只见，宁凡打了一个响指，熊熊的烈火自柴堆里燃起。

赵若璃好像一点也不惊奇，只是眼馋地看着叶子上做成串的河鱼。

清清河水里的鱼很是鲜嫩，肥美。

宁凡两手各拿一串，坐在石头上，手里慢慢地翻转，烤炙着河鱼。

发出滋滋的声音。

宁凡看差不多了，便把一串烤好的河鱼递给眼巴巴的赵若璃。

“小心烫。”

宁凡声音还未落下。

刚拿到手，赵若璃便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烫得她直咧嘴。

宁凡独居了好几年，养就了一身好厨艺。

烤鱼不需调味料，天然鲜美。

赵若璃狼吞虎咽，很快就吃完了，又眼巴巴地看着宁凡手上的烤鱼。

宁凡也不吝啬，再递给了她。

待到赵若璃再吃完时，已经没有烤好的河鱼了。

宁凡也没有继续烤鱼。

只剩下旁边叶子上放置的生鱼。

赵若璃小眼神期待地看着宁凡。

宁凡见状，嘴角勾勒起一丝弧度，问道。

“还想吃吗。”

赵若璃快速的点点头。

“想吃的话自己烤，鱼就在那里。”

宁凡努努嘴，说道。

赵若璃也不客气，拿起一串，放在火堆里，学着宁凡的模样。

她觉得好简单，烤鱼一点也不难嘛。

殊不知，待她尝一口自己做的烤鱼时，焦炭味道自味蕾蔓延至全身。

刚想吐出来，扔掉手中的焦鱼时，却碰到宁凡严厉的目光，同时，不容置否的声音响起。

“吃下去，吃完。”

赵若璃很委屈，眼角噙着泪水，但还是把手中烤焦的鱼咽下肚子。

宁凡叹了口气，两手拿起所有鱼串，同时放在火堆上方翻滚起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赵若璃再次吃到宁凡的烤鱼时，如尝人间美味，小脸洋溢着幸福。

夕阳西下。

烤鱼已被尽数消灭。

看到赵若璃嘴边残留的油腻，宁凡下意识伸出干净的手帮她抹掉。

余晖打在宁凡的脸颊，金光灿灿。

赵若璃呆呆地看着宁凡，不禁痴了，豆大的泪珠自两眼止不住地往下流。

边哭边拿手臂拭擦，然后转身，什么也没说，红着眼睛往村子里跑去。

留下宁凡独自一人站在河畔。

宁凡看着踉跄的小影，不禁感慨这个世界的残酷。

熄灭火堆，处理掉留下的痕迹。

宁凡才慢悠悠地往牛尾村走去。

为了答谢村民的热情招待，宁凡经常帮忙干点活。

没有什么难题在宁凡手上不能解决，彷佛什么都会，村民们很喜欢这个外乡来的小伙子。

得知宁凡尚未婚配，村里适婚的姑娘活络了起来，纷纷借机接近宁凡。

更有甚者，都主动为宁凡盖起新房，希望作为结亲的回礼。

不断地有媒人婆过来打秋风，踏破了门槛，看得村长家的大郎好生羡慕。

不过，皆被宁凡示意村长帮忙婉拒了。

翌日，简陋课堂上。

赵若璃赫然在列，一扫往日的阴沉，正坐着身躯，一丝不苟地盯着宁凡。

似乎清水拭擦过小脸，白白净净的，不过蓬松的头发仍旧显得有些凌乱，想来是没人帮忙打理。

宁凡站在讲台，给坐在石凳上的十来个小屁孩说文解字。

“今天，我只教给大家两个字。”

宁凡淡淡地说道。

“哪两个字。”

有一个小男孩好奇地问道。

宁凡面带微笑，不见言语，只在黑板下刷刷写下“勇气”二字。

“这两个字叫勇气。”

宁凡淡淡说道。

“你们中有谁知道什么是勇气吗？”

“我知道我知道，当我晚上醒来敢独自一人起夜时，妈妈夸我长大了真勇敢，这就是勇气。”

小男孩站起身来，兴奋地说道。

“不错，你说得真好。”

宁凡点点头，夸奖道。

小男孩美滋滋地坐下，台下便有恍然大悟的议论声响起。

“原来夜晚起夜就是勇气啊。”

“那我晚上醒不来怎么办，是不是没有勇气了，呜呜呜。”

……

闻声，宁凡脸一黑，这什么理解能力！

“勇气是一种高贵的道德品质，每个人都有勇气，存在于自己心中，只在乎自己一念之间的选择。”

宁凡扫视着鸦雀无声的课堂，继续说道。

“敢做不敢做之事，便是勇气。”

“敢直面自己的懦弱，便是勇气。”

“敢于抗争命运，便是勇气。”

“勇气，在与不在，只在于自己。”

“懂了吗，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

宁凡长吁一口气，他真的不会教学。

“宁先生，请等一下，我有一个问题。”

一个九岁的男孩起身说道。

“村子里的王赖皮经常欺负我，他十三岁。”

顿了顿。

“我打不过他，我该怎么做才算是有勇气？”

还不等宁凡说话，课堂里另外一个孩子抢答。

“先生刚才不是说了吗，敢做不敢做之事就是勇气。”

说完，期待着宁凡的夸奖。

只见宁凡摇了摇头说道。

“错，打不过就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莽夫。”

“逃掉了才有机会，以后伺机在背后敲吖的闷棍，让对方知道谁才是王者。”

“遥想一代雄主西楚霸王至死不肯过江东，自刎乌江，懦夫行为，算不得勇气。”

宁凡说得有点激动。

“先生，西楚霸王是谁？”

又有孩子提问。

额，宁凡愣一下，他忘记了这个世界的历史没有这个人物。

“他是一位强大的传奇魔法师，战败了，不敢直面自己失败的胆小鬼。”

宁凡强行解释道。

“传奇魔法师！”

“真的吗？”

课堂里响起孩童们的声声惊叹。

“当然是真的，我是读书人，怎么会骗小孩子。”

宁凡一本正经地忽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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