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理查德与杨子夜

理查德蹲坐在天台上，望着天空中耀眼的繁星。记得在小的时候，纱世里对他讲过一个故事，每一个人死后，便会化为一颗最亮的星星，自天空中守护着心爱的人们，如果这是真的，纱世里是不是也在注视着自己？

“抱歉……我真是个差劲的家伙……是我把你的人生给毁了。”

如果没有遇到自己，纱世里现在会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会遇到一个真心爱着她的人，顺利走进婚姻的殿堂吧？至少……不会因为自己的父亲，失去亲人和名分，变为一个人人唾弃的妓女。

承认吧，理查德，你就是个混蛋，你毁灭了一个人的人生，而自己仍卑微的活着，如果纱世里不在这个世界上，之前的奋斗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在这里啊……”令理查德没有想到的是，杨子夜竟然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大家可都在等你去喝酒呢。”

“我做不到，”理查德转过身，不想让杨子夜看到自己这幅难堪的表情，他们一定在笑话自己吧，毕竟他真心喜欢的女孩，是打算将安保部队彻底毁灭的血族，“子夜，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好吗？”

杨子夜摇了摇头，他凑到理查德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你不在，我们还能称之为一个团体吗？”

“什么嘛，”理查德叹了口气，不耐烦地瞥了杨子夜一眼，“这种时候你倒是蛮有队长的样子的。”

当初选自己做队长的人，不就是你吗？用夜枭的话来说，自己就是在被迫营业，但是现在不同，杨子夜不单单希望将这个队长的职责做好，更是希望好好地保护大家，一个不少的挺过三年服役期。

“理查德，一开始做队长的时候，我也是手足无措的，”杨子夜回想起了自己糟糕的过去，不但不知道如何领导大家列阵，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申请任务，导致113小队好长一段时间都在摸鱼，“不过，经历着这么长的时间，我也想着如何将队长这个角色做好一点，我希望我不单单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自己。”

“你今天怎么这么哲学了？”理查德对今天的杨子夜感到陌生，事实上杨子夜的变化真的很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认为这个瘦弱的青年只是一个内向的胆小鬼，可是随着战斗次数的增加，他慢慢成熟起来，懂得了与大家分享心境，“这就是所谓的社会让人成长吗？”

“也许吧，但让我成长的人，可是你们啊。”

当然，还有夜枭，虽然是血族，却一直在严厉的训练自己，督促自己不要逃避，正是因为它，杨子夜才没有在与血族的战斗中落败，而是一步步走了过来。

“是吗？本来我只是想着让你背下这个沉重的包袱，方便我的搜查而已，没想到却改变了你啊。”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就这样平铺直叙地说出来，也太伤人了吧。

“对此，我很抱歉，子夜，也许我不该让你成为我的牺牲品的，”理查德久违地露出了笑容，可即使处于伤心的情绪中，他也露出了腹黑的一面，“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不会道歉。”

“我知道我知道，谁叫我相信你呢。”杨子夜从身旁掏出一罐啤酒，放在了理查德的面前，“所以你啊，也尽快恢复精神吧，我们都在等你呢。”

“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我，但是子夜，我就是原谅不了我自己……”理查德握住手中的罐装啤酒，送到自己的嘴边，喝了一口这略带苦味的液体，“你有过这样的感觉吗？在见到那一个人的时候，你认为这是命运的安排，可实际上老天早在十年前就将你耍了，你是个失败者，一直都是。”

果然在说自己吗？杨子夜不懂爱情，他和杰克逊不一样，这么长时间以来很少和女孩子有恋爱的情愫，但他很懂理查德的心情，因为杰克逊死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他就有这样的感觉。”

“我一次见到杰克逊的时候，就感觉那家伙会将我带去一个全新的世界，事实上他也确实做到了，”到了现在，杨子夜已经不会一味沉浸在失去杰克逊的悲伤之中，但他还是会记得这个朋友，因为没有杰克逊的出现，就没有现在天台上的杨子夜，“在遇到他之前，我是一个极度内向的人，应该说，比现在还要严重吧。”

“那可真是不得了啊。”

“你知道吗，理查德，有时你真的挺欠打的。”

难道自己愿意将过去分享出来，这家伙就是这种态度吗？

“杰克逊让我意识到，一味地隐藏自己，只会让自己越来越脱离这个世界，”杨子夜想起了自己的童年生活，虽然他的朋友只有三个，却很开心，“他在那次战斗中阵亡之后，我也曾一度失落过，因为那次他就死在我的面前，我是看着他被那些血族杀死的……”

理查德沉默地注视着杨子夜，的确，单轮经历的话，杨子夜经历的的确要比自己糟糕的多，那时的他，眼里只有杰克逊这一个最好的朋友，而他还是目睹最好的朋友惨死的第一人。

“但是，后来柳智贤告诉我，不要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也不要因为队友的离去而彻底陷入悲伤。”

柳智贤？是在病房的那个晚上吗？理查德竖起了耳朵，那个女人虽然很神秘，却还能说出这些有用的道理啊。

“所以，我在想如果我一直悲伤下去，不就是在后悔当时杰克逊为什么要救我吗？”杨子夜喝下手中的啤酒，当着理查德的面，用力将啤酒罐丢了出去，“事实上杰克逊希望我活着，那我也没有自甘堕落的道理。”

为了重要的人，活下去吗？如果纱世里那时还有自己的意识，她会对我说什么呢？理查德抬起头，注视着天上的半轮残月，在他的记忆中，纱世里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女孩，就算他们不能在一起，她也会祈祷自己，平安地度过这三年服役期吧。

“是吗……这样啊，”理查德大笑起来，顺手也将啤酒罐丢下了天台，“我居然会被杨子夜说教一番，真是过意不去啊！”

看到大笑的理查德，杨子夜才心安地叹了口气，作为队长，他真的帮助理查德走出迷津了吗？

“子夜，你该不会真的认为，我的心情已经好了吧。”

“诶？没有吗？”

“这种伤疤，一辈子都无法消除的啊，”望着满天星空，理查德惆怅地开口道，“但是我已经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了，也许……柳智贤那个家伙和我是一个想法也说不定。”

“智贤？你知道智贤的目的是什么了？”

“大致知道了，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理查德拍了拍杨子夜的肩膀，一脸坏笑着说道，“可不要忘了，现在你的黑历史，也被刻在我的记忆里了。”

这家伙是魔鬼吗？自己可是为了帮他才将这些难以启齿的事说出来的啊！

“可恶！你这家伙！绝对不许和大家说！”

“那可要看我的心情啊……”理查德转过身，对着杨子夜伸出了手，“在那之前，谢谢你，子夜。”

“欢迎回来，理查德。”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口哨，87区的士官长辛姆不知何时站在了楼下，用他那吓人的嗓门大声吼道。

“是谁在天台丢垃圾！”

糟了！被辛姆士官长发现了，这家伙可是87区最可怕的男人，若是被他抓到把柄，指不定会遭受什么样的酷刑。

“理查德……我们该怎么……”

然而等杨子夜转过身的时候，理查德已经不在了，早在辛姆士官长吹响哨子的时候，这家伙就丢下杨子夜一个人逃离了天台。

“理查德！！！”

在杨子夜和理查德相继逃走的时候，抱着华肯艰难向宿舍移动的爱丽丝发出了无助地求救。

“谁来帮我将这个醉酒的肌肉男带回去啊！”

华肯发出了一阵厚重的鼾声，爱丽丝无奈地蹲在了地上，在杨子夜来帮助自己之前，她只能陪着这个醉酒男看星星了。

……

纱世里，也许现在说已经晚了，但我一直都在等你，等着和你见面的那一天，如果我不是你的邻居，没有发生那样的纠纷，我们会不会完成小时候的梦想呢？

你曾经要求过我，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对此我要表示歉意，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因自身力量的弱小，没能保护你。我很后悔，加入安保部队之后，我经历了太多太多，你一直都是我重要的心灵支柱，一直都是，只可惜我们之间的距离只差了一点，这一别，就是无期。

我爱你，纱世里，如果说我加入安保部队的梦想是什么，就是为了能够作为一个公民将你救出来，像之前说的那样，永远不分开。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因为你是第一个接近我的女孩，也是唯一读懂我心灵的女孩。

感谢你出现在我的身边，纱世里。

永远爱你的，理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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