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头狼

苏重站起来，然后坐到白西装男的对面。

“我该怎么称呼你？”

“大人叫我帕拉多克斯（paradox）就好了。”

不自觉间，帕拉多克斯用上了敬语，苏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们两个之前见过吗，为什么你要称呼我‘大人’？”

“......没什么，只是在下对每一个不熟的人的称呼都是这样。”

目前，还不能让BOSS知道自己的身世。

“帕拉多克斯，我现在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苏重点了点头，“请你正面回答我，好吗？”

“开膛手杰克口中的‘圣女’，究竟是不是指的小雪？”

帕拉多克斯沉默不语，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既然你不想回答，那我就再问几个其他的问题，什么是‘模因粒子’，开膛手杰克到底想干什么，你又为什么要强迫我去参加剑舞祭？”

他依然还是沉默。

“昨晚上我偷听了你们的话，我推断出你是想要保护小雪的，但是为什么你又不肯和我共享情报？明明开膛手杰克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苏重叹了一口气：“帕拉多克斯，你让我很为难。”

紧紧盯着帕拉多克斯的双眼，苏重试图从中看出什么，但是他却避开了尖刺般的视线，看向一旁，两人无声的对峙着。

紧张在这间病房里蔓延，空气冰冷的好像要冻结一般，仿佛有一把没有打松香的弓在小提琴上拉动着，发出了绝望的嘶哑。

“罢了，我明天再过来看你。”苏重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当拉下门把手的一刹那......

“‘模因粒子’，是异世界的东西，小雪是在我见到的人中，身上包含‘模因粒子’最多的，”帕拉多克斯看着窗外，“而当身上拥有‘模因粒子’超过一定浓度后，就会变成那个东西——‘暗世的遗祸’。”

帕拉多克斯平静的说道：“其实严格来说，我也是‘暗世的遗祸’，虽然你可能看不出来，但我已经有97岁了，因为高浓度‘模因粒子’的存在，我的身体外表不会老去，但是最多再有十年，我就会死。”

“我明白了。”

从始至终，苏重都没有转头，他只是在那里听着，像旁人看戏一样。

“保护好小雪！‘模因粒子’浓度越高，越有可能吸引强大的剑魔师，其中肯定不乏心思险恶之辈！”帕拉多克斯大喊道，似乎牵动了伤口，他又咳出几口血，“据我所知开膛手杰克将会去参加剑舞祭，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引导你去参加的原因——请一定要保护好她啊！”

苏重就像没听到一样，径直走了出去。

原来如此，为什么一开始见到小雪我就会想要尽全力去保护她的事也说通了。

雪雨未来正站在门外等着，看到苏重走出来，眉头一挑：“怎么样？”

“不怎么样，走了。”

“嘁......他没有说什么吗？”

“没有，就跟傻子一样愣着不说话，问了也是白问。”

苏重把手抱在后脑勺上，闭上眼睛说道。

突然，苏重的腹部被撞了一下。

“抱歉，我没注意。”

是一个推着小车的护士，上面放满了手术刀和一些其他看起来很精巧的玩意。

只不过上面都沾满了血迹，稍微有些吓人。

护士低了低头，向苏重表示歉意，然后绕开他——幸好两人的速度都不是很快，不然绝对是人仰马翻的严重后果。

看着那么多寒光闪闪的手术刀，苏重想象了一下小车翻倒，然后自己身体**满的情况。

不行不行，想到那个场面就不寒而栗，这个剧情简直跟《死神○了》一样可怕。

雪雨未来皱眉看着那个人，直到她再次拐过一个弯才收回视线。

“怎么了？”

“我......不，没什么。”她的表情有些犹豫，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有点奇怪，我不记得医院会这样干——一般来说，他们不都是把药品放在上面到处运送的吗？”

苏重点了点头，确实，医院不会把沾满血迹的东西明面摆出来吓人。

“也许是有紧急需要吧，我们这些外人也没资格去了解”她自嘲的笑了笑。

两人沉默的走着，远处依稀传来集市这个时候特有的细微吵闹声，讨价还价声，相对来说，医院安静的有些可怕，空洞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着。

“嗯——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请的假还有半天时间。”苏重问道。

“回家打游戏啦，这么热的天根本不想在外面呆着。”雪雨未来嘟囔着。

“真的吗？女孩子也会宅在家里打游戏？”

苏重眼带着笑意看向雪雨未来，突然站住不动了。

她一时走出去了好几步，愣了愣，又走回来奇怪的看着苏重：“怎么了？”

“那里。”苏重指向雪雨未来身边的一扇小门，门框的下面正有血缓缓流出......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里面很黑，一具看不清面容的身体坐着，四肢无力的摊在地上。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苏重的脑海里刚浮现出问题，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雪雨未来按下墙上的开关，灯被打开了——那是一个惨死的小男孩，头上的狼耳清晰的说明了他的身份，腹部全部被掏空，血液甚至还在从缺口处缓缓渗出。

地上的血迹呈块丝状，也就是俗称的拖拽状，他似乎死后才被人拖到这里来的。

奇怪的是，这个房间里并没有喷溅的血液痕迹，就像是死后突然出现在这里，然后被拖到墙边。

一个蓝色的小球突然从尸体的额头上浮现而出，晃晃悠悠的飞到两人前面

这是？

雪雨未来伸出手，指尖缓缓接近......

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天晚上的恐怖记忆再一次涌入了苏重脑中，那时候苏重也是一样，轻轻碰了一下。

随后，便出现了根本无法被击倒的巨大怪物。

“不！别动它！”

“什么？”

本来离小球还有一厘米的距离，苏重大可以直接拍掉雪雨未来的手，但他却选择了喊叫这种最愚蠢的方式。

突然吓了一跳，雪雨未来扭头，手指因为这个动作而直接碰触到了小球，在苏重眼睛的倒影中，一个蓝黑色的旋涡状大门迅速展开。

三颗狼头从里面钻出，大声咆哮着朝两人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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