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故事 | 自投罗网

一眼倾城，说的就是画师萧九。萧九并非女子，而是八尺男儿之身，面目如画俊郎绝尘，小姑娘们经常堵在画馆门口想要一睹他容颜。

而就这么个门外三千佳人的风云之人，却收了一个小书生为徒。

小书生名为莫素，在中秋十五那天因为饥饿倒在了画馆门前，正逢萧九出门观月，便将他拾回了馆中。

莫素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公子你怎生得这般俊美？

萧九看着还在发烧的莫素笑道，你不该询问为何自己在此吗？

第二日，萧九拿着画布敲响了莫素的房门道，近日在收徒，看看你天资如何。

莫素笑了，提笔结束之时画布上只有一个人鬼莫认的人形。可是萧九却笑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萧九的徒儿。

萧九真的有模有样地教起了莫素，纵使两人所画总是天壤之别，但是每次萧九对莫素的话都是赞不绝口，有时还总会赞扬式地摸一下莫素的头。

莫素是个笨脑袋，平日里也总是比别人慢半拍，就像是洗毛笔这么一件本该轻巧的事情，在他办来却也费了大力气。

萧九珍藏的几杆珍品毛笔都被莫素洗的乱七八糟，但是每次萧九也只是笑笑，纵使心中隐隐作痛也只是把毛笔扔去门外。

好在莫素还是有些用处的，最起码他做的糖醋排骨很招萧九喜欢，每次在他作画之时莫素总会端着冒着热气的排骨站在他的身边，看着那流转的笔锋。

在七夕那天，莫素拎着一袋子排骨站在画馆门前，可是却望见了一群姑娘提着美食涌进了画馆。

算上这日，萧九已经吃上了整整三十日的糖醋排骨了，莫素的步伐慢了下来，眼底闪过失落。

看着萧九亮着烛火的房间，莫素端着做好的排骨躲进了房间里。

他本就是读书人，更应该知晓道德伦理，可是怎地就偏偏对一个男子动了心。

浴桶冒着热气，而莫素则一个人缩在桶中，脸颊上不知是雾气还是泪珠。

门突然被推开，莫素抬眸，却看到了脸颊泛红的萧九。

萧九走来之时满身的酒气，而莫素道，师父今日收到了不少礼品，想必是因喜而饮酒。

萧九望着雾气之中的莫素，一只手微微抬起抚摸上了那黑色的发丝，可是手掌却一路下移，最终停留在莫素的脸颊旁。

再多礼品，却还是少了你的糖醋排骨。萧九说着，另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衣衫。

抬腿踩入浴桶之中，还未等红着脸的莫素回答些什么，俯身吻上那湿润的唇，另一只手抵在胸口……

那夜红帐之下，酒气蔓延，周围的空气都温热了许多。

莫素醒来之时只觉得自己全身酸痛，看着床侧的萧九才回想起昨日的种种，下意识地背过身去，却被萧九从身后环住。

莫素说，他本进京赶考，却路遇山贼欺凌瘦弱的小狐狸，一时见义勇为却被山贼洗劫一空，现如今不知算不算因祸得福。

萧九笑了，只是说了句，我知道，而且你救的，是只俊美的狐狸。

莫素在画馆中苦读了许多日，萧九则动用了关系买来了很多关于考试的书籍，烛光之下两人就算是相视也会心满意足。

莫素一举中第，可是在他狂奔着回到画馆的时候，一同到达的还有罪书。

莫素往日的一篇小文章被奸邪之人翻了出来，戴上了崇尚旧制的帽子，于是任命状书变成了罪书。

在房间之中，莫素听着门外的脚步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可是此时的他却只想再给萧九做上那么一盘糖醋排骨……

萧九推开方房门走了进来，手中端着的正是糖醋排骨，萧九说，为了做了那么多次，尝尝为师的手艺？

莫素含泪吃下了那块排骨，却渐渐失去了意识。

萧九看着昏迷的莫素，眼角带着泪珠，手掌一挥，脸颊上竟然顷刻结上了褐色的满满伤疤，容颜尽失。

于是，前来逮人的官员带走了面目全非的“莫素”。

萧九没告诉莫素，他本是山顶狐狸洞中的黑狐妖，平日在京城作画，那日正逢功力散尽的修行日子化为了原型，被山匪逮住，却遇到了一个呆头呆脑的书生。

书生在挨拳打脚踢之时抱住了他，那个怀抱他此生都忘记不了。

而书生还傻里傻气地给小狐狸做了糖醋排骨，最后在第二日不辞而别。

为了找到他，他花了很多力气，最后他却自投罗网。

这网既然投了，可就躲不掉了……

萧九看着断头台，眼眸中只有莫素的身影。

三年后……

狐狸洞中，萧九看着眼前吃了三年的糖醋排骨，嘟了下嘴巴，身旁的莫素皱着眉头看着他道，我就说你这糖醋排骨会吃腻吧。

话还未说完，萧九一个俯身扑倒了莫素，鼻尖相对道，今日不吃糖醋排骨，吃你可好？

那日，萧九在断头台上看到了还中着**虚弱的莫素，他大喊，他才是莫素，他才是罪人。

那些官兵一下子涌了上去，而断头台上的萧九也顷刻红了眼睛。

狐族不爱杀生，甚至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也不会对人类动杀念，可是若有人敢动莫素一根汗毛，他定诛。

血染刑场，相拥的是两个眼眸中只有对方的男子。

他是男儿，可是他是莫素，正因如此爱又如何？

既然自投罗网，那就一辈子都挣脱不了。

糖醋排骨，相伴了他一生情路。

END

微博@是九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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