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古板思维的代价

从铁制的轨道上越过，杰克的身影已逐渐缩小，“站住！”德斯边追边喊，来往的人群阻挡着他的视线，德斯奋力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道路，“砰！”一声枪响，原本来往拥挤的人群瞬间混乱，惊慌失措的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的眼前都是一片恍惚，看不清道路的人们、视线被遮住的人胡乱撞击着别人，尖叫声仿佛能穿透天空中的毒雾一般。

德斯的眼睛紧盯着越来越远的身影，他此时也被挤的东倒西歪，不过他能看清的是他击中了仿生人的腿，就凭这一点他觉得自己可以追得上那个受伤的仿生人。

狭窄的区域、混乱的人群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内变得宽阔起来、这片区域只有少数的人躺在地上捂着自己因撞击而受伤的部位。

德斯看见那个仿生人翻过了栏杆，他持枪追去，灰暗的区域有着些许的微亮，路边的灯泡发出的光亮小而微弱，不过这已经能让德斯看清些道路，跑到仿生人杰克到达过的地方，德斯也翻过栏杆，左边空空荡荡，右边有个矮小的身影，那个身影越来越矮小，直到转了个弯跑进一个胡同消失于德斯的视野之中。

德斯可不愿意跟丢，他这是第一次跟这种新型的仿生人进行“切磋”，他所要做的是尽量收集对方的信息，局长发来的信息很不全面，除了样貌、出厂代号、身高之外没有多余的有用信息。

看来这种新型仿生人确实和他之前追捕的那些老些型号的仿生人有所区别，他竟然能察觉出德斯接近他的用意，他本来也可以完美的避开德斯，德斯甚至差点相信他只是个向去医院看望朋友的外地人，若不是出了铁皮轨车的意外，德斯或许很难再发现他的身影。

在转角处转了个弯跑进仿生人杰克刚刚跑进的胡同，胡同狭窄、它的宽度只能允许一个人同行，两侧的墙壁因没有光亮显得异常漆黑，越往里面跑越能听清自己的心跳声，同时脚步声也在回响。

前面的路变得宽了，德斯的自信心也衰减了不少，路宽说明前方又是另一块区域，那么仿生人逃跑的方向也就变多的，极有可能跟丢。

“德斯先生，你可真是锲而不舍呢！”前方传来喘气的声音。

难道说……

德斯加快了脚步，前面竟然是个死胡同，“你没法再逃了。”德斯同样喘着气，他的体力远不及以前了。

“是的，德斯先生，你赢了。”杰克笑的很真诚，他好似希望德斯能将他消灭掉一样。

“把手举起来。”德斯双手持住手枪瞄准杰克，他要把仿生人杰克带回警局，他需要了解对方的信息以及和他同时逃离木卫二的其余十一个仿生人的信息。

“好的，德斯先生。”杰克照做了，他把双手举了起来，“不过，看来你还挺享受的。”

“什么？”德斯不太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不过他大概能猜测出来杰克所说的是追捕仿生人的这件事，追捕仿生人让他有时会产生成就感，他知道这些家伙伤害过人类，他们试图将人类变为奴隶殊不知他们就是人类制造出来的。

“你真的沉浸其中呢。”

“转过身去！”德斯喝令道，“把手放在脑后。”

杰克把举起的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脑后，身体慢慢转了过去背对着德斯。

果然，德斯看见了仿生人杰克小腿浸满了鲜血：“还真像呢。”德斯带着嘲讽的语气称赞，“还真像个人呢。”

“这些毕竟是假的，我感觉不到痛疼，我的制造者给我创造了汗液、血液甚至是血管，不过我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跑累了我会喘气，你也看到的，德斯先生，像人类一样喘气，也会流汗，可我感受不到，我知道这只是我体内的电子元产热过量进行的自我冷却。”杰克自嘲一般的说着，他不明白自己的创造者为什么要给自己创造出这种华而不实虚假的东西，就算去除掉汗液、血液，他的机能依旧能运作，“假的东西越来越像真的东西了。”

“假的永远是假的。”德斯坚信道。

“当假的取代真的，那么假的也就成为了真的，不是吗？德斯先生。”杰克发出瘆人的笑声，“如果假的和真的一模一样，那么谁能分清楚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很多时候假的会认为自己是真的，真的有时会感觉自己是假的。”

“假的永远是假的。”德斯再次声明他的观点，同时他一步一步逼近杰克，他需要将对方系统暂时关闭。

“你可真的沉浸于此无法自拔呢。”

“你的睡眠系统呢？”德斯找不到按钮，杰克的外貌与真人无异，他用手枪抵着对方的脑袋，视线仍在杰克的身上不断寻找，这种按钮极有可能是在头上，可仿生人杰克的头发极短，用肉眼就可以直接看到人工头皮，人工头皮没有一处是凸出的地方，“该死！”德斯有些着急，他祈求着对方的人工头皮有凸出处，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按下去然后让这家伙进行短暂的睡眠。

在德斯将自己的精力完全集中在寻找对方身上按钮的同时，杰克一手抓住手枪的枪头，他猛然一个转身，用另一只手猛推德斯，德斯被这猛然一击打的后退了好几步，缓过神来的时候手枪已在对方的手上。

“嘭！”一声枪响，德斯一屁股倒在地上，他捂着自己流血的肩膀，咬紧自己的牙关惶恐地看着仿生人杰克，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

异常冷静的仿生人好像是有自己的思维一般，奋起反抗的仿生人令其震撼，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德斯很难相信是真的，这和他想的简直天差地别。

“我说你的思维停留在多久以前啊，按钮什么的早就被人类摒弃了，新型的仿生人可没有那么暴露的装置。”说完又是毫不留情的一枪，这一枪使得德斯的右腿绽开了血花，德斯一声惨叫，忙捂着自己的腿。

“怎么可能？”德斯咬着牙，他现在都感觉难以置信，“你应该放弃抵抗的，你是仿生人。”仿生人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都会放弃抵抗的，从没有意外，而这次，他眼前的这个仿生人竟夺过了他的枪。

“我是仿生人，同样的，你是老古董。”杰克面容凝重，他冰冷的看着德斯，紧接着又是一枪，“如果持枪的是你，你会几枪打死仿生人？”

德斯回想起他以前抓捕或在紧急情况下需要立即摧毁的仿生人，他没有回答杰克的话。

“好吧，换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来抓捕我？”

“你在通缉名单里。”

“可我在遇到你之前没有伤害过人类，你没理由抓我的，通缉名单里也不该有我。”

“你摧毁了人工防御卫星不是吗？”

“我的生命也受到威胁了呀，我只是自我防卫，这可没有错。”

“你是仿生人。”

“嘭！”又是一声枪响，德斯在枪响之后到底不起，他的脑袋上血腥一片。

“这理由可不成立。”杰克把枪扔在了地上，“如果我不是仿生人，不是由电子元构成的，而是一个真正的人类，由真的血液与骨骼构成，那么我还会不会在通缉名单里呢？”他踏过德斯的尸体向巷子中走去，黑暗笼罩，杰克的身影也愈来愈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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