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同伴

总算安静下来的两个孩子向明阳讲述了他们的遭遇。

果然，和明阳想的差不多，是那个叫夜明宗的几个修道者路过这里，发现有凡人居住，于是便顺手洗劫了这里，杀了这里的人用来炼器，给自己的武器升级。

明阳不禁仰头长叹一口气，心中感概万分，于是便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把这些人都埋葬了吧。”

“嗯！”

“对了，我都还没来得及问你们的名字呢。”

“我叫高阳。”

“我叫离月。”

男孩叫高阳。

女孩叫离月。

一阳一月，分别对应男女。

明阳笑道：“我叫明阳，我帮你们收拾这些可怜人的尸首吧。”

两个孩子力气太小，也只有明阳这个修道者才有能力整理好现场所有的尸体。

高阳和离月对视了一下，心有灵犀，虽然很开心有人帮助自己，但依旧免不了有些疑问。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啊？”

“对啊，你不是修道者吗？”

面对高阳和离月的疑问，明阳悲天悯人道：“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暴力，人与人之间只剩下**裸的厮杀利益，实在是可悲和愚蠢，于是便想要改变这一切。”

“改变？”

高阳离月面面相觑，完全无法理解明阳口中那高深莫测，又有些做作的话语，只感觉眼前这个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有些不知天高地，在装模做样。

明阳倒是不在意，世人总有一天会醒悟的，自己是真心实意地想让人间变得更加和谐美好，至少今日的惨剧不会重演。

“好了，我们来为这些人……收尸吧。”

听到这句话，高阳和离月再次望向了周围曾经很美好的村庄，如今却是故人尸首满地，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悲痛起来。

“高阳哥……”

“离月妹……”

“今后就只剩我们了……呜呜呜呜啊……”

明阳发现那两个孩子竟然又哭了起来，不由得摇了摇头，但也没有打扰他们，而是默默地来到人头塔，一颗接一颗，小心翼翼地把人头安置在地面上。

摆好人头后，明阳又四处搬动无首尸体，似乎是打算把尸体和人头都聚集到村子的中央。

高阳和离月望着明阳无声的劳动，终于，也不再哭了，而是主动加入其中，虽然年幼的他们根本出不了多少力气，但也是倾尽全力地协助明阳搬尸。

不一会儿，尸体和人头就全都整整齐齐地安放在村子中央了。

明阳慈悲道：“这些人已经死了，活着很痛苦，所以我们至少要让他们体面地到另一个世界去。”

高阳身为男生早已不再流泪，他擦干泪水地眼睛里，满是坚毅。

离月也忍着不哭，心中默默祈祷着家人在另一个世界可以幸福平安，即便那个世界可能根本不存在。

不知为何，离月忽然感觉到自己能够理解明阳了，这样的事情确实不应该发生。

此时明阳问道：“你们认一下人，我把他们的尸首重新拼凑好，让他们完完整整地下葬。”

“嗯！”高阳握紧双拳答道。

离月也认真道：“我们会努力的！”

然而，两个孩子记忆力终究有限，再加上尸体和人头的破损，有相当一部分人头和尸体找不到正确的配对，最后也只能依靠明阳强大的眼力，分析出最有可能得结果。

“他们死在村子的大火中，还是不要把他们火化了。”

明阳任劳任怨，又开始为这几百具尸体一一挖坑、建坟，然后一具接一具地下葬、埋好。

整个过程中离月没忍住，再次哭了出来，挥着手向每一位村里人道别。

只要高阳怒瞪眼睛，不知心中所想。

他们的表现皆在明阳眼中，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默默地安葬好每一个人。

经过明阳的这一番努力，高阳和离月可以说是彻底放下了对明阳的戒心，再加上三人本就童真未眠，很快便好在了一起。

夜晚。

三人躺在明阳临时建立的泥房上，一边数着星星赏月，一边无事闲聊。

离月久违地露出了笑容，甜甜地对明阳问道：“明阳哥哥，你说要改变世界，这是真的吗？”

“然也。”

“你想怎么改变呢？”

“……具体的，其实我也想好，总结起来的话，就是自由平等，人人自立自强，人间一片欣欣向荣，没有多余的痛苦和悲伤存在，所有人都是高高兴兴地活着。”

“啊……感觉好复杂……”

躺在一旁的高阳却忽然冷笑了一下：“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实现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明阳站了起来，抬头望着天空，夜空的那轮明月也望着他，神圣的银光洒在了他的身上，恍惚间令高阳和离月看到了天神下凡。

“人只有一生，我想做点有挑战性的事。”明阳缓缓道。

“若做不成呢？”高阳斜眼问。

“也要做。”

“明知做不成也要做？”

“只做能做成的事，那不如不做。”

“……”

这番话令高阳若有所思，却又觉得只是明阳再装高大上，遂不再细想。

倒是离月，一双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地在明阳身上闪烁着。

明阳又道：“反正你们也没有家了，不如跟我走吧。”

高阳和离月的反应各不相同。

高阳哦了一声表示怀疑，离月则有点兴奋道：“去哪？”

明阳笑了笑，却转而严肃道：

“血天路。”

“那是哪儿？”

“不知道。”

“哈？”

离月高阳二人皆发出惊讶的声音。

高阳有些恼怒道：“不知道你还要去？”

明阳笑道：“总比没有目标好嘛。”

明阳或许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干咳了几声，继续道：“另外，我还想教你们修道之法。”

“修道！！”

二人惊呼。

离月的眼睛里除了惊讶却多了一丝悲伤，似乎又想起了惨死在修道者手下的村人们。

高阳多出的则是一种狂热，似乎早就期待许久了。

明阳微笑道：“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我想完成的理想也不是一个人就能够完成的，所以我希望有志同道合的同伴与我一起踏上这条这个世界可能从未有人踏入过的血路！”

高阳热情微微一退，问道：“修道之法难学吗？”

“得看你的情况。”

离月则有些义愤填膺地问道：“那些修道者为了修道变强，屠光了村里人，我们难道也要杀人变强吗？”

“这……倒是无所谓，每个人的道不一样，他们杀人变强，我们则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变强。”

高阳立马问：“杀人和自己努力有什么区别吗？”

明阳没有回答，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高阳。

高阳被明阳这么一盯，忽然发现自己可能表现得有些太过激动了，再一望一旁的离月，也是用一种奇怪的表情望着自己。

羞愧不已的高阳连忙解释道：“我只是问问，又不会去杀人……”

“不，知道区别也好。”明阳摆手道。“知道这两条道的差距，你们才会更加坚定我的修道之路。”

“明阳哥哥，你快说吧。”

“嗯。”

高阳看着一脸开心地望着明阳的离月，忽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用手捏了捏衣服，低着头，没再吭声。

明阳道：“你们可以把修道比喻成种田，自己努力就是自己种田，而杀人就是夺取别人的成果。”

“一般而言，通过杀人来提升自己实力的修道者成长的速度往往会比自己努力的快，而且战斗力奇高。”

“不过嘛，能站在最高峰的修道者，却绝对不只是会杀人。”

“杀人道提升的快，但根基不稳，往往很容易会遇到瓶颈而无法再度提升实力，并且越到后期，杀人带来效果就削弱，并且会给自己带来罪业，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仇家报复，和其他人对你这个杀人犯的排斥。”

“所以，这个世界虽然处处都是野蛮和暴力，但主流价值观还是比较推崇善良和助人的，毕竟，这类人没什么威胁，对你对他都好，不过真正的好人很少就是了。”

“接着，就是靠自己的努力修道了。这条路实力提升比较慢，不但速度慢，提升的效果也不明显，但重在基础扎实，一路平稳，即使遇到了瓶颈也能够较为轻松地越过，基本不会出现实力忽然停滞不前的情况，除非你已经修到了一种极限。而这条路越往后，实力的提升越明显，也越强，往往寸步间的提升就是另一番天地。”

“当然了，没人会一条路走到死的，所以现在的修道者大多都是杀人和自己努力一起修。”

“杀人，得杀众人口诛笔伐的人”

“努力，则看自身的悟性和其他事物的辅助，比如各种提升体质的天材地宝，神机奥妙的功法宝典，或者极其稀有的武器装备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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