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几分自信的,但我午餐并没有什么胃口。我向研究所赶去。
临走前我用手套将左手遮得严严实实,为了不显突兀我在右手也套上了手套(为什么我感觉更突兀了,是因为在夏季吗?)和门卫打过招呼,我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我想先把昨天收到的实地相片再浏览一遍。
“这是什么?”我问了问旁边正拿着放大镜仔细检查的同事,右手指着桌上新的文件袋,左手有些心虚地藏在身后。“咦你不是请假了吗?”“我回来整理些东西!”匆忙找了个理由塘塞过去,我的内心紧张二字全写在了脸上。还好他也没在意。“哦,这是昨天实地相片的后续补充,早晨刚送来的,你不在就放桌上了。”
“哦那谢谢。”太好了,有这些照片我应该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了。我松了一口气,拆开文件袋一张一张翻阅起来。
相比昨天的相片,今天的部分要详细的多,但仍然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要不再去看看那个瓶子?这个念头冒出的莫名其妙,但我还是鬼使神差地迈开了脚步,前往文物保存柜。
迈步走过两排保存柜,我站在那个令我身体变异的小瓶子前,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我有种错觉,仿佛瓶子上也有只眼睛在盯着我,盯得我心里发毛。
同时一种强烈的,想要将其一饮而尽的欲望油然而生。我强忍着心中的冲动扭头离开。
这是个不祥之物,不能让别人碰它!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但事实摆在眼前,将其销毁,这是我唯一的念头。
昨天除了我,我们小组没有人发生意外情况,当然因为没人会像我鬼使神差般违反规定将瓶中液体倾倒在手掌上。
必须尽快处理掉!我向所长办公室跑去,敲门而入。所长也惊讶于我请完假又回来工作。“张所长,我们小组研究的那个瓶子很怪异,需要尽快处理掉!”我用急切的语气一口气说完。
“哎小肖啊,你在开什么玩笑啊?你刚请完假回来又要把你们组研究的文物丢弃?那可是昨天才寄送给我们的出土第一批文物啊。”所长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你手受伤就去医院好好检查,三天后看情况再回来工作,好吗?”
“所长,那个瓶子...”我突然将后半截话吞了回去,虽然张所长是我信任的上司,但我想还是先不要暴露自己左手的事了。
看着我欲言又止,他挥了挥手,示意我不要再提了,让我离开办公室,继续埋头工作。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所长办公室的,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又站在了放有那个瓶子的保存柜前,钥匙在所长那里,这样一来他肯定不可能放心让我一个人取走它...异样的感觉从左手传来,绝对是鬼使神差,还没当我反应过来,左手好像有它自己的想法,就一拳打碎了玻璃。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手套却被玻璃碎渣割得支离破碎。透过缝隙,我看到了连我的手背上也爬满了鳞片状角质,正向手腕迈进。
当我左手抓起瓶子的时候,强行破柜的警报也被触发,一时间警铃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我不敢犹豫,左手抓着瓶子向楼梯跑去,但听见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一个同事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研究员私自破坏文物不用说是犯罪行为。唯一的门口已经被人堵死,唯一能离开这个房间的只剩一扇窗户了。
被抓住结果只会更惨,我只好按吃鸡里常做的那样翻窗而出,当我呈自由落体下坠是才想到这里是五楼。五楼啊,这可不是游戏里,一瓶能量饮料就能恢复的跌落伤害,一般来说至少会跌断腿。
是什么令我这么恐惧于见人?不惜跳窗逃跑也要躲过人群?我一下想不起跳窗的动机了,算了,反正也跑不了了......
瓶子已经收起放进口袋了我左手向左挥去想抓住些什么凸起,谁知竟把粉刷的墙皮给扯了下来,在底下的砖层上留下了五道深深的沟壑,硬生生止住了下坠的速度。
看来左手还是有那么一些用处的嘛,虽然手指在和墙壁剧烈摩擦,但出奇的没有痛感,只有触觉让我明白我的手指正崩着火星向下滑去。
当踩在大地上的感觉安慰了我慌乱的内心,我拼命向外跑去,我知道,研究所是不能回来了。
我现在只想把这个瓶子处理掉,同事们和我关系都不错,我不能让他们步我的后尘。也许他们也会突发奇想倾倒液体,至于变成怪物什么的,有我一个就够了。
我不是什么英雄,愿意牺牲自己;但我也不是什么小人,要拉别人和我一起变异。
那样的我,就成了真正的罪人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所小组组长罢了。
一路跑向江边,我从口袋了掏出它想将其扔进河水里永远埋葬,但握着的手却怎么也不松开。这里附近没有人看到,也没人会追究我是不是疯子,我只要把它扔进河里就可以去自首了。
本来剧情应该是这样的,但左手传来的悸动再次左右了我的判断,我意识是清醒的,但我的行动却不受控制,右手拨开了瓶塞,左手抓着瓶子,缓缓向我的嘴边靠去。
舌尖接触到的时候感觉一股淡甜的腥味在口中洋溢着,这种感觉不会错的,是血的味道,可是,为什么这么久它还没有蒸发呢……不等我想出答案,喉咙一阵火辣辣的感觉,粘稠的液体顺着食道进入我的胃里,像是一团火在胃里燃烧。
过了几秒,我的心跳开始逐渐加快,泵动的血液在心脏疯狂的收缩下向四肢百骸送去,血液在沸腾。我痛苦的倒在地上,皮肤上的青筋可怕的暴露着,在短短的时间里被紫色取代,如果此时我能看到自己的脸,会看到自己的脸上像蛛网般顺着血管爬满了紫色的线。
痛苦席卷了我的全身,它不是阵痛,而是持续的,全身的剧痛。我想翻身滚进江里,哪怕是溺水也好过这样的疼痛,但我做不到,我连抽动手指都做不到,肌肉的抽搐带来的痛感无法言说。
不知过了多久,痛苦结束了。
我卷起左手的袖子,鳞片般的角质已经延伸到手肘处了但也好像停止了生长。我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凌乱的衣服,呵,还真是我呢,昨天开始就搞得一团糟。我自嘲道。那么,现在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了,对,就是一切的起点,那个墓穴。
我扶着河边的树木走着,想到自己的遭遇,盛怒之下我用左手用力一抓,将身旁的一株粗壮树木抓碎了大半,树皮的碎片混合着木屑在空中飘洒。没有去感受左手的情况,我继续走着,身后的树木悄然枯萎,化成了飞灰。只有一地的木屑证明着它曾经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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