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着很大的雨。
那个男人穿着褐色风衣,头上戴着顶同色的牛仔帽,手上打着把黑色雨伞。
他站在原地,那表情似乎是有些惊讶,又带着些心痛。
雨伞根本没啥用,不一会儿他的风衣就全打湿了。
我靠着墙,看着自己身上满是泥污的白衬衣,感觉有些迷茫。
“你是谁?”我抬起头,看向那个男人,随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不对,我是谁?”
说完,我又看向那男人,瞪着眼睛。
直觉告诉我这男人一定知道什么事情。
“哎哎哎,你别看我,我只是路过。”那男人立马怂了,摆摆手退了几步。“你要觉得不顺眼我立马走,马不停蹄的走。”
说着又后退几步,似乎真准备跑路了。
我挠挠头,不想管他,抬着头看天,天上下着雨,顺着睫毛滴进眼睛。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任何一个问题都够我思考一辈子了。
我很努力很努力的思考了一下,发现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仅如此,还感觉有点冷。
但我还是没有动弹,这样坐在地上看着雨天也不错,虽然还没有死亡的概念,但已经有了死亡的向往。
我能感觉到,失忆前的我是有这种向往的。
就仿佛一道封印,光是站在封印外面,感受到缝隙中透露出来的一点气息,都让我压抑得喘不过气。
我决定死也不碰那东西。
“你,真的失忆了吗?”那男人又回来了,打着伞,明明那么怕我,不,准确来说更像是内疚,却还是走到我面前,身子往前倾,帮我挡住打在脸上的雨水。
“我当然还记得你,快滚吧,我原谅你了。”我摆摆手,心想临死前做点好事,让他安安心心走。
“看来你是真的失忆了。”那男人明显松了口气,得知我失忆,他胆子慢慢变大起来,蹲下身,捏了捏我的脸。“我猜猜,你现在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吧?”
“我,我叫……我叫啥来着?”我一时语塞,却还是觉得不能输了气势,于是拍开他的手,撑着地准备坐起来换个地方看雨。
“不如,你以后就叫湛兔吧。”那男人摸了摸下巴的胡子,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哦。”我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声,手撑着地,刚准备发力,却感觉手臂一软,重心不稳,便倒在那男人怀里。
那男人把我抱住,仿佛吓了一跳,随后便开始拉我衣服。
卧槽这人是变态吧?!
那男人只拉开看了看胸口,表情沉重,随后又给我把扣子系好。
“怎么了?”见那人许久不说话,我奇怪问道。
“根据我刚才的初步观察,你被人打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人打的。”那男人点点头,似乎很赞同自己的推论。
你大爷的我不会是被打傻的吧?
“是谁?!”我气鼓鼓问道,心想往后余生,风雪是你,春华是你,夏雨是你,秋黄也是你,四季冷暖都是你。你们别让我逮着,逮着我就一个钻石猩尘,火狱猎鹰,再加上刺猬消防车伺候!
话说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招式名字?
“应该是你失忆前仇家太多了,最后忍无可忍大家一起上把你给揍了。”那男人继续推论道。“虽然我不知道现场情况,但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应该隐姓埋名老老实实过日子。”
想着被十多个人围殴的场面,我忍不住摸了摸脸蛋,还好还好,吃饭的家伙没事。
话说我长什么样啊?
我看了看地上的积水,一个黑头发的清秀的女孩也在含情脉脉的看着我,看着我见犹怜,羞花闭月。
不对,好像就是劳资哎?
也不对啊,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感觉不对。
我疑惑的伸进裤子,抓了抓。
果然,我他娘的是个纯爷们。
我感觉突然知道为什么以前的自己不想活了。
任何一个大男人长着这张脸都会感觉没脸活下去了吧。
还好我现在失忆了,索性也就没脸没皮了。
“我这么可爱那群人渣竟然也下得去手?”我转过头,可怜兮兮的看着那男人。
“我觉得正是因为这个样子他们才能下得去手。”那男人点评了一句。
“好了,重新认识一下,我姓易,名路,是一家咖啡馆的老板。”那男人笑着伸出手,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虽然并没有人来喝咖啡就是了。”
“哦,你好,我叫湛兔,名字是你刚才给我取的。”我也伸出手,然后放在他手掌中。
“我看你现在也找不到住处,正好我那里缺个员工,不如就先在我那住下,然后再慢慢找你的来历。”那男人提议道。
“嗯……”我沉思了一阵,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那里方便看雨吗?”
“我姑且把这回答算作是同意了。”那男人将手穿过我腿弯,将我抱了起来。“那么,以后请多指教,湛兔。”
“不知道说什么不如我们亲一个吧?”我被抱在怀里,感觉这气氛挺合适的。
“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把你丢出去了。”
“不会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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