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的终结

乔尔瑞和老E在沙坑边只顾拌嘴吵闹，丝毫没有注意到低矮的建筑上投射来的锐利目光。

“三个人？那可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民家庭。如果是，我会考虑给他们安排当一个城堡里的杂差。”领主看着坑边的三个人影，“哨兵，你去看看吧。”

哨兵忙不迭下塔，再看，坑边缘的两个人影消失了。

“什么？”哨兵揉揉眼睛，再看，还是没有。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就这么消失了呢？卫兵超远处的树林望了望，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大坑的位置距离茂密的树林，少说也有1千米，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自己爬下塔这样短的时间内跑过1千米？

那……那他们到哪里去了？

他抬头看向瞭望台上的领主，领主则是一脸的惊恐，嘴张的大大的，指向自己的身后。

卫兵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急忙回身，想看清楚身后的是什么。

他的瞳孔放大了。

“啊啊啊啊啊啊！！！！”

————瞭望台下————

老E看着眼前昏迷的哨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里的人都时兴在楼上张望，看见有陌生人在自家门口就大叫的吗？”乔尔瑞皱着眉头，“还是说这其实是一种待客之礼？”

“如果是，总比上次我们遇到的加拉瓜尔人要好。”老E很小心的把艾瑟尔放在地上，吸干她表面的粘液，“你忘了？”

“忘得掉吗？他们的待客方式居然就是砍掉一只手！我的天哪，除了手臂断掉会再生成两个的加拉瓜尔人，没有种族受得了这个！在那个地方，人缘越好的人手越多。不过我只能越砍越少，而且只够聚两次会。”乔尔瑞摸摸自己的右腕，“虽然以他们的能力砍不下来。”

“不过，我倒是觉得，看见陌生人在自家门口大叫到是挺正常的行为。”不知什么时候，艾瑟尔已经摘掉了眼罩，正定定地看着昏迷的哨兵，“这个人属于典型的地球人类……”

“不，我是不会把他给你做人体实验的。”老E把艾瑟尔的话头灭杀在摇篮里。

“那这个人，如何处理。”两人身后传来富有磁性的男中音。

“阿米，来得正好。档读完了？”乔尔瑞拉拉被称作阿米的男子的手，把他引到那个跳下来的倒霉的人身前。

“完了。怎么？”

“试试看能不能剥离一下这个人的记忆和灵魂，来看看有没有跟黑眼有关的记忆。”

“这会很慢。”老E表示了不满，“阿米读取记忆的速度比人类用语言交流的速度快不了多少。”

“既然如此，那就用阿米式快速剥离法吧。”

“唉，别。”老E伸出左手拦了下来，“这种，嗯，人，看上去就很脆弱。要是用阿米式剥离记忆法，保不准就会出事……”

“哇，老E，就……”

“我说不行就不行。”老E顽固得很。乔尔瑞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管他呢，试试看，阿米！”兴奋地站了起来，也不拍掉白大褂上的泥土，“我很想知道……”

“但老E说了不行。”阿米一口回绝。艾瑟尔看向老E。

老E被火热的目光盯得粘液都要从触手上冒出来了，“……行吧，艾瑟尔·贝尔蒂斯特，出了事情自己负责，我可不会帮忙处理后事。”

“老E最好了！”艾瑟尔搂过老E的触手，用额头轻轻碰了一下触手尖端。老E一跳，赶紧把触手缩回来卷成一团。“唉唉唉，这公众场合呢……”

“又不会怎么样。”艾瑟尔耸耸肩，转头催促阿朗穆·米库列，“阿米，快呀！早点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背景不也挺好吗？”

见老E屈服于艾瑟尔，阿朗穆·米库列也不再多说什么，右手握住倒霉哨兵的后脑勺，把他的头提到自己胸前，然后一发力，“轰”一声把他的脑袋狠狠砸进了地里。

“哦呣！”在这强烈的打击之下，哨兵好像醒了过来。阿米再一次提起他的头，砸到地上，“轰”，崩飞了2颗门牙。

“别打了，别……”

“轰。”

“住手……”

“轰。”

“呣噜噜……”

“轰……”阿米再次提起已经昏过去的哨兵，“分离完成了。”

“我来读取吧。”艾瑟尔在自己脏兮兮的白大褂里摸索了很久，摸出一个像天线一样的东西，插到了哨兵头上。天线一接触到哨兵的头，下端“噗”的一声扎进颅内，上端伸长，发出一阵悦耳的提示音：“叮叮叮！正在读取……”

老E用沾满粘液的触手摸了摸昏厥的的哨兵的头，觉得没啥问题，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4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杵在那里，等着读取完成。此时，领主以及他的卫兵正在瞭望台上傻傻的看着这一切，妄图理出个头绪，解释一下事情的始末。

————时间缓慢流逝————

阿米右手一扬，哨兵的身体轻飘飘的飞出去。“读完了。”

“怎么样怎么样？”艾瑟尔兴奋的问，“有没有什么巨型的怪物或者……”

“没有。你感兴趣的东西这个世界里没有”

“好吧。”艾瑟尔看起来很沮丧，摸出刚才那个眼罩，“我继续玩我的‘虚拟人生’了，你们加油。”

老E用触手包起艾瑟尔，“阿米，有什么重要信息吗。”

“没有关于黑眼的信息。其余信息你可以侵入我的意识读取。”，阿米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哨兵，“我去和瞭望台上的原住民交涉一下。”

说着，他看向了瞭望台上惊惶的说不出一句话的领主和卫兵们，鞠了个躬“你们好。可以下来讲话吗？”

“你好……”领主觉得眼前的怪人十分危险，拘谨的回了个礼，并没有爬下瞭望塔。

眼前这个被称作阿米的怪人外面穿着某种看起来很正式庄重的黑色衣物，胸口露出了里面一件白净的衣物。一条红色的带子系在白净衣物的领口附近，一路垂下来，下端塞在黑色衣物里面。裤子也是黑的，看起来有棱有角，笔挺。黑色的鞋闪着皮革的光泽，不细看很难发现鞋面上有一行金色的小字。至于写的什么，领主看不清楚。

看衣服下的轮廓，是个偏高的瘦削男性，但衣物的领口之上、袖口之外空无一物，只有一个淡淡的金色轮廓，细看之下勉强认出那是一个头、两只手的形状。

“不愿意，那就罢了。”阿米倒也善解人意。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就像有规律的起伏着的浪涛声一般悦耳。领主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发声的。“不过，能不能告知我们，有没有看见过‘黑眼’”

“你……”

“我穿的是西装。”察觉到领主看着自己的衣物，阿米解释道。“是人类远古礼服的一种。”

“重点可能不是这个……”乔尔瑞在一旁小声bb，但是场合十分严肃，他也插不进嘴。

“请问，能不能告知我们，有没有看见过‘黑眼’。”阿米很耐心的将刚才的问题重新复述了一遍，然后正正领带，等着领主的回答。

“黑眼？”领主这时总算从初见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我没有听说过。”

“这样。”阿米的语调听不出一丝波动，“那有没有什么异常事件发生过？”

“……”虽然领主非常想说今天的事就是异常事件，但在提醒之下突然想起来，最近好像是有特殊事件。

“并没有。”领主脱口而出。这个异常事件不能告诉这个怪人。

“告诉他。”

“谁？”领主四下张望。所有的卫兵的声音他都认得，没有一个会是这样，沙哑中带着几分粘稠与神秘，仿佛能够诱导他人的心灵。

“告诉他。”

这个声音……绝对在哪里听到过……是……领主不可思议的看向站的有点远的E。是他？

“别看了，是我。告诉他！”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每想起一次，领主的心里都有千万个声音附和“告诉他”“告诉他。”

“不要逼我说第五遍。”

“告诉他！”

这次的声音跟之前四次不同，带着不可违抗的意志，领主一下就开了口：“在建筑物地下2层，地牢里。”

“地牢？那里不是很久没有关过人了吗？”领主身后的卫兵们感到了诧异。

“统统闭嘴！”老E低沉的吼一声，伸长触手，攀住瞭望台上的栏杆，一用力，把自己带上了瞭望台，环视众人。目光所到之处，卫兵们的眼神统统变得空洞。领主惊恐的看到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摔到地上。突然，领主感到头脑里什么东西被抽了出去，紧接着就是剧烈的疼痛，就仿佛一把大锤不断击打着脑壳。领主晃了晃，抱头大声叫痛，脚下一个不稳，便要摔倒。老E眼疾手快，扶稳领主，把他的头掰正，直视他的眼睛。领主顿时觉得锤子击打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这次用‘神谕’过头了，老E。”乔尔瑞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瞭望台，摸摸领主的额头。“而且你也不应该用‘迷惑’，看看这些人，一个个和液态生物一样瘫软在地上”

“我没想到他的精神力量还有点强。为撬开他的嘴，我多用了几次。”老E的声音里听的出一丝疑惑，“不应该啊，他不应该有精神过激反应……”

“不，是我的‘指令’让他的精神受到了冲击。”阿米站出来，“抱歉我没想到他的理性这么脆弱。”

老E走近还晕晕乎乎的领主，左手搭住领主的肩膀，“你还好吧？”

不知为什么，在老E目光的注视下，领主心中的恐惧竟在迅速消退。摇摇头，清醒了一下脑袋，领主推开了老E，“我……还好。”

“你看起来是这里的首领。我叫Eh-ofhd-ledistatinonalation，简称E。你可以直接叫我老E。”

“我叫柯尔克·克洛伯。”领主抬头大量眼前这位名字相当长的壮汉。接近两米的躯体，左手上饱满的肌肉无一不证明他的力量之强悍。全身皮肤是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看上去像是一大块黑钢铸就。最显眼的就是他的右手，是五根滑腻的紫黑色触手扭在一起形成的。右臂上方有一个点缀着珠宝的粗大金环。说是环，其实不太合适，因为目测那玩意足足有5厘米厚。环上除了7颗颜色各异的球形宝石环绕一圈，还用黑色描绘着一些难懂的图像。金环上部的右臂和常人无异。

E的头上套了不知是什么布做的三角形紫色头套，在脸附近开了一个三角形的洞。洞里一片漆黑，仿佛吞吃了一切光线，领主没法看到里面到底有什么。头套在前一直延伸到胸部，在前胸的位置上画着一个复杂的银色几何图形，在几何中心画着一只金色的闭着的栩栩如生的眼睛头套的下摆用金色来镀边，金色的横条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老E察觉到他在看自己的头套，把后背也展示给他看。头套后面也延伸到和前胸差不多的位置，但不同的是在背后画了一左一右两个图案。左边一个是个黑圆，圆里是一团扭结在一起的黑色线状物体，仔细一看发现是和E右手一模一样的触手。另一个则是一个白色字符，质感像是白油漆刷上去的，形状奇诡，领主认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除却头套，上半身并没有再穿衣服，因此布满全身的文身领主看得一清二楚。紫色的有规律的线条，在E强壮的墨黑皮肤上按纹路附着着，倒也漂亮。下半身的纯紫色袍子用一条金腰带卡住。袍子上没有什么图案，金腰带不粗，没有扣带一类可以解开的地方，上面也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袍子直到脚踝，老E没有穿鞋，但右脚踝上有一个金环，与右臂上的那个大体等同，只是略小。

“克洛伯。你好。”老E伸出了左手，与领主的手紧紧相握。“我们想要调查一下……”

“麻烦死了。”领主后面响起了一声不屑的嘀咕。领主还没反应过来，后脑勺就挨了一记闷棍，直挺挺倒在地上。

“艾瑟尔！”老E急忙用触手去摸领主的额头。“你忘了旅者公约了？”

“放心，我没用力，只是打晕了。”艾瑟尔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絮絮叨叨的太麻烦。”

“你好几次都是这么说的……”感应到了领主的生命体征，老E才松了口气，“好吧，这次你倒是吃住力了。”

“你就是太谨慎了。”穿着白大褂的少女埋怨道。外面套着的宽松白大褂已经布满了污渍，看起来很久没有洗过，里面穿的黑色衬衫因为不是特别显脏，看上去倒还好。黑色的短裙上被不明物质烧了几个洞，露出了里面纤细的白玉般的腿。不过既然少女不在意，别人就更没有在意的必要。“依我看，很多事情都可以莽过去。”

“那样多危险啊！”

“那样多刺激啊！”艾瑟尔和老E的关注点完全不同。

“好了。”阿米打断了两人的争执，“我们还要去找到‘黑眼’。”

一提到黑眼，老E和艾瑟尔马上就安静了下来。“艾瑟尔，用纳米姬去探测一下地下室二层有什么。”

“她……昨天进水坏掉了。”艾瑟尔出言搪塞。

“……”虽然听出来此乃谎言，老E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不戳破它，“我来吧。”

————地牢内部————

“哈……环境比想象的还要恶劣啊……”老E推开地下二层腐朽的铁门。“就我所知，正常人类生活平均水平要比这个高的对吧？”

崎岖不平的过道，阴暗潮湿的牢房，到处乱窜的巨大老鼠，还有那些挂在墙上的散发着血腥气的刑具，怎么说也不像是一个少女该住的地方。

“除去奥坎拉人的肉人养殖场里的那一部分，是的。”阿米也跟着老E下来了。不管怎么说，黑眼都不是可以小觑的，必须谨慎一些。

靠着艾瑟尔的无人机“智慧之光”的引导，老E和阿米来到了地牢。刚下到地下二层，“智慧之光”便失去了信号，自动寻路返回了艾瑟尔身边，老E和阿米又怕使用魔法带来的魔素波动惊扰了“黑眼”，只能在迷宫般的地牢里胡乱找寻。

“等等……”阿米突然停下来，细细分辨了一番，把自己金轮廓上耳朵的那一部分贴在走道右边的墙上，“你有没有听到……哭声。”

“！！！”老E也停下来，耳朵从头套里伸了出来，末端连着两条粘糊糊的触手。老E像使用听诊器一样把耳朵贴在墙上，“……好像有”

“……我认为那是黑眼。”阿米眉头微微皱了下，“你认为？”

“我也认为是黑眼搞的鬼。”老E把耳朵收回头套里，“不过，听起来是人类女性的声音。”

“我不认为黑眼有虐待人类女性的爱好。”阿米往后退了一步，右腿飞起，在右边的走道上凿穿了一个大洞，“可能有其他情况。”

“你！……这样不会惊扰到黑眼？”老E吃了一惊。

“……黑眼没有反应。”

“的确。”老E右边的触须一伸一缩之间，又击穿了一面墙，他们离哭声方向越来越近了，“黑眼暴走了？”

“可能性几乎为零。黑眼暴走的能量足以将这建筑物及周围直接夷为平地。”阿米否决了猜想并且又推到了一堵墙，“我们摧毁建筑的声音足够大，他必然已经发现了我们。发现却不攻击，只有两种情况可能性占到40%以上：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或者他归顺了某个人。”

“离开了这个世界是不可能的。我们刚刚定位了他的世界坐标，他不可能在20年内成功脱离，逃到下一个世界……”老E和阿米对视了一眼，意识到了一件事：黑眼归顺于了某个人。

“哈哈哈哈！事情变得有意思了。”突然，一阵大笑在两人之间爆发出来。一个半透明的艾瑟尔上半身出现在两人之间，“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得带上我！”

“艾瑟尔，和你说过不要再这么笑了，你选择的外表好歹是年轻的女性人类……”

“在我的印象里，没有女性人类会这么笑。”阿米也来帮腔。

“怎么笑是我的事。爱怎么笑就怎么笑呗。”艾瑟尔的精神体在空中飘飘悠悠的飞行，“我要先你们一步去看看黑眼到底归顺于谁咯！”一个加速，半透明的艾瑟尔消失在了墙的后面。

“你不能总这么惯着她。”阿米眉头皱了一下，“你会把她惯坏的。”

“……我也知道。但是，”老E顿了一下，“她快乐的样子才是最好的。”

“喝酒嗑药打兴奋剂不叫快乐。”阿米指了出来，“你就是不想对她狠一点。”

“阿米，你总是那么……耿直。”老E叹了口气，“好吧，我的确没办法对艾瑟尔狠起来。毕竟……她捅的篓子，有我帮她兜着。”

“逻辑不通顺。”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老E敲开最后一堵墙，“到了。”

“太慢了。”艾瑟尔早就已经在牢房门口等他们了。不知为什么，老E在艾瑟尔眼里看到了一丝兴奋，“阿米，快进去看看吧！”

“你早就进去过了，转述给我们就好。”阿米担心里面艾瑟尔为了刺激在里面设下什么机关，不太愿意进去。

“哎呀，进去嘛，又不会少块肉！里面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我拒绝。”在艾瑟尔的热情邀请之下，阿米更加不敢进去。

“……我来吧。”一般这种时候，老E就要献出自己，“艾瑟尔，里面没有安装粒子炸弹对吧？”

“没有是没有啦。”艾瑟尔看到老E决定进入，兴奋的神色从脸上快速退去，“只是阿米看完会有有趣的反应。你看了就不会有。”

“这样？”老E不是特别放心，人一抖，从触须里掉出一根小触须，像蚯蚓一般一扭一扭钻入门缝，探测门里的状况“阿米看到才会有有趣的反应？那是……哦，哦。”

“是什么？”阿米看没什么问题，就想着去开门一探究竟，不想老E面露难色，触须一伸，卷住阿米，“阿米，还是不用看了。黑眼已经……没有威胁了。”

“没有威胁？是归顺了……”

“不，不是。是一种很奇怪的方式……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老E拼命劝阻。

“阿米，别听老E瞎说，你肯定会感兴趣！”艾瑟尔在旁边拼命鼓动阿米进入房间。阿米犹豫了一下，“老E，只要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看就好。”

“因为里面是……看了你会进入狂暴状态的。”老E犹豫了一下，换了个说法。

“你也知道，没有诅咒能对我发挥作用。”阿米挣断老E的触手。他的好奇心被最大限度的调动了，“这个魔素浓度下，不存在能对我造成伤害的魔法。”阿米一脚踢开了门。房间里的女孩也许是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止住了哭声。

“不……唉……算了……”发现阿米已经在门口看到了里面的东西，老E叹了口气，“艾瑟尔，赶紧用本体通知乔尔瑞打开传送门，就说黑眼已经抓到了，迅速回到总部！”

阿米愣了一下，直接冲进了房间。

“哎呀，多没劲，让阿米闹一会再通知咯~”

“快点！！！”老E这回真急眼了。“放着这个状态的阿米不管的话……”

————瞭望台————

“呵~”乔尔瑞在瞭望台上坐着，看管那些神志不清的卫兵和昏迷的领主。艾瑟尔在旁边待机。“好无聊”乔尔瑞把玩着手中的钻石剑，“老E和阿米的速度简直比库哈吉蜗牛还要慢。”

“这倒没有，他们的速度要快一点。”

“艾瑟尔！你回来啦。”乔尔瑞一把扶起刚才瘫软在地上的肉体，“黑眼抓住了？”

“抓住……怎么形容好呢，算是吧。”艾瑟尔耸耸肩，“虽然不是特别情愿，但是我被老E赶了回来。”

“把你赶回来做什么？”

“让我催你打开传送门，把黑眼和阿米送回总部。”

“？？”乔尔瑞陷入迷惑，“阿米为什么也要送回总部？”

“因为黑眼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萝莉了。”

“哦~好的好的。”听闻此言，乔尔瑞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马上弄。”

此时，另一边——

“阿米！阿米！冷静点！”

地牢的房间里，阿米和老E扭作一团。

老E的下半身化成了紫黑色的血肉，铺满了整个房间。从地板和墙壁上那些粘糊糊的肉里伸出了不下10根带着倒刺的触手，牢牢捆住阿米，而且数量尚在不断增加。阿米则是完全无视了越来越多的触手，固执的爬向墙角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黑眼”——一个穿着破衣烂衫，楚楚可怜的小萝莉。

“阿米！别逼我动粗！！”老E眼看就要控制不住，急的大声叫嚷。阿米完全无视老E的威胁，一发力，拉断身上的触手，也不顾有倒刺，一下扯下来。老E赶忙在地板上长出肉墙，同时在墙壁上生长出更多触手拦截，但是迟了，阿米已经窜越到“黑眼”前，手一伸，就把“黑眼”搂在怀里，用自己发着金光的边缘蹭她的脸。

老E见阿米已经怀抱住了萝莉，只得叹一口气，收回自己增殖在房间里的身体。他知道，只要是被阿米抱牢的萝莉，不少几根头发再难逃离他的怀抱。

再说阿米蹭了蹭萝莉娇小的脸，又去摸她柔顺的黑色长发。摸着摸着，发现怀里的萝莉一直没有动静，定睛一看，怀里的萝莉已然昏了过去。“昏了？老E，她怎么昏倒了？”

“还不是你动作太大，吓到她了！”老E真的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如何组织语言。平日里理性到近乎死板的阿米一看到萝莉就会被原始本能支配，这令老E感到十分困扰。

“嘿，诸位，传送门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墙壁上突然现出乔尔瑞方形的头颅。

“快启动传送门，乔尔瑞，我没控制住阿米。”

“得嘞！”老E还想再说些什么，乔尔瑞的头已经在墙上消失了。旋即，老E感到附近的空间一阵波动，脚下已然打开了方形的传送门。一股强大的吸力把老E吸了进去，同时被吸进去的还有艾瑟尔、乔尔瑞、阿米和他抱着的“黑眼”。

地牢陷入寂静……

————第二天 瞭望台————

太阳在东边探头，把他的光和热慷慨的施舍给大地

领主和他的卫兵在瞭望塔上醒来。

“昨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在瞭望台上睡着？”领主翻身爬起来，“你！你！还有你！你们……”

“我也不知道……对了，魏德尔？魏德尔人呢？”卫兵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乱作一团。慌乱之际，有人想起了昨晚在瞭望台上值班的哨兵。

“不知道……唉，他在那里！”一个探头观察瞭望塔四周环境的卫兵突然惊叫起来。其余卫兵马上挤到那扇窗前，沿着那名卫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哨兵正靠在瞭望塔的底部，睡的正香。

————第二天 ？？？？————

“哈~没想到抓捕黑眼这么轻松，我还以为会像上次围剿斯通纳那样劳神呢。”乔尔瑞放松的坐倒在自己方形的沙发上。“艾瑟尔，阿米控制住了吗？”

“当然……额……啊……好喝……”艾瑟尔一边含混不清的应着，一边把嘴唇贴在了酒瓶口上，“吨吨吨吨吨吨。”

“啊，你又喝demohaert！”乔尔瑞瞟了一眼那酒的标签，劈手夺过，“我可不愿意你再像上次那样喝醉了拆家。”

“唔……还给我！还有，我不是哈士奇人！”

“不行！你不心疼你自己，老E还心疼你呢！就算老E不心疼你了，我还心疼我幸幸苦苦装扮好的客厅呢！你只能喝浓度不高于spirytus的酒！”

“spirytus……浓度才……96%”艾瑟尔还想要“据理力争”，但她的口齿在酒的作用下已经不太灵便。“你看，叫你不要喝这么多。”乔尔瑞说着，站起身来，去到客厅右边的贮藏室，把刚才没收的demohaert装进墙上的一个箱子里，“不过，我记得这附近没有高科技世界，你是怎么弄到demohaert的？”

“虫洞……我还能喝……”艾瑟尔又从腰间摸出一瓶demohaert，大拇指发力撬开瓶盖，在乔尔瑞一惊一愣的时候把酒瓶口含在嘴里，一仰头，“吨吨吨吨吨吨”，一口喝干了一整瓶。

“啊！唉，有没有搞错，那可是500ml demohaert！酒精浓度1000%的好家伙！”

“没……呃呃呃……呕……”然而艾瑟尔已经听不到乔尔瑞的声音了，“这酒真的带劲……”

“喂，喂，喂……”乔尔瑞扶住了倒下去的艾瑟尔，“怎么又喝成这样！你又不是马尔斯人，能对酒精免疫！”

“好了，乔尔瑞，先把艾瑟尔放在沙发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老E出现在了乔尔瑞背后。“有两件十分重要的事。有关黑眼的。”

“好的，好的。是什么重要的事？不会是黑眼醒了吧。”

“‘黑眼’醒了是其一。”老E的触手末端一小段蜷曲起来。乔尔瑞知道那是老E遇到棘手的事的时候才会有的小动作，“其二就是……”

“‘黑眼’任务的委托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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