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番外:生而为人

我叫贺忻弦，准备好听我的故事了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突然很想变坏，我会说脏话，会变态，会有想要杀人的冲动

“你知道咱们学校的表子是谁吗？”

“不知道，你知道啊？”

我看向门外，那个女同学又开始和我喜欢的男孩说话

“看见她了吗，”我指了一下她，“她就是表子。”

“看不出来啊，她不是学习挺好的吗？”

是啊，她学习很好，但是越学习好我就越想弄死她

“我跟你们说，以前跟一个老男人上过。”

“woc，口味那么重啊！”

她们捂着嘴，笑着，看着她，可是她还是没有从他身边走开

我开始跟踪她，我知道她每天放学五点十分干完值日会跟他一起走

有一天我就是不想让她跟他在一起了，我就跟那群傻子说

“你们想知道她以前是怎么玩男人的吗？”

“快说快说！”

看着那些人如饥似渴的眼神，我开始编我的好故事

一周之后，全校人都知道了，她不管在哪都有人跳出来表子表子的叫她

我看着她绝望的眼神，我很高兴我喜欢的人也觉得她脏

那天我放学看到他们没有一起走

我追上去跟他说话，一路说到了家

我回到家，我妈妈问我知不知道我们学校最近那件事，我知道是她的事

“有听过一点吧。”

“哎，你以后少跟她在一起，没想到她是这种人，之前不是学习很好吗，老师还经常提起她。”

我心里腾起一股罪恶感

看榜的时候，我看到我是第9名，他是第8名，我就很开心，然后她，是倒一

我看到他们都往天台上跑，我就上去了，我看见她坐在上面

她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就跳下去了，什么也没说，就，跳下去了

他们都围过去看，我往下看了一眼，她头那里有好多血，很吓人

原来跳楼死这么丑，我以后可不要跳楼死

后来我妈妈领着我去参加她的葬礼，我哭不出来，她告诉我一定要悲伤一点，那是我的同学，我不感觉有什么悲伤

我看到他一直在跟她的家属说话，她的爸爸妈妈哭的撕心裂肺，一直在解释她没有睡过老男人

最后解释清楚了吗，我不知道，我感觉好像，是不是杀人了，还是不是

后来的一天我语文老师跟我说，我写作非常好，让我跟他去参加外校的作文比赛

车上的时候，我跟他坐一起，我给他一块糖，他说，我不吃，你吃吧

我也没吃

我妈妈给我发信息说让我别紧张，我给她回了一个好的，还有一个爱心

她不懂我，我不会紧张，我跟她的聊天记录永远都是寒暄，跟别人都是三句不离woc，她都不知道

我在老师家长眼里就是乖乖女，我感觉她们都不爱我，最爱我的是我语文老师，因为她说我作文很棒

那个考作文的学校好大，我从来没有见过，有空调，还有宿舍，厕所不臭，我做梦都想不出来

操场特别大，校服光我看见的就好几件，我形容不出，就是好

我不知道我是羡慕还是怎么样，作文我没有怎么写，一直看着窗外，窗外的天都比我们那边蓝

我趁他们上厕所的时候，跑了，我转着校园，很大，我转了好久。我张开双臂，就把它当作自己的学校，但是后来我莫名很生气，因为他们学校的学生都好快乐

我觉得要是我天天在这我也会快乐吧，我越逛越生气，后来我就找了一个人少的教学楼，进去了

里面真的很大，就像是大商场一样大，我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暗的教室，拿出了打火机

我把讲台上面的一堆线拨出来，稍微扒了扒上面的护套，然后在上面点了火

我意示到这是一间信息技术的教室，运气也太好了吧

我进了旁边的厕所，一直在看着教室里的情况，要是火一烧起来我就当作从厕所刚刚出来，看见教室着火了

我看见了火，刚要出去，外面就过来了几个男孩，他们看见了火，就大叫起来，不一会儿，又来了几个老师，后来校长又来了…

他们把火扑灭了，因为这里的人少，所以他们就只能认为是设备老化，自燃了

我悄悄的从厕所溜进了人群，我看着校长自认倒霉的眼神，很气，为什么我没有把这里毁了呢

我一回家我妈妈就抱住我，她哭着哇啦哇啦说了好多，有一些我听见了，有一些没有

她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我又没去那我有什么事

我进了房间，我感觉不舒服，为什么我没有毁了那里，为什么啊……

下一周我去上学的时候开了一个表彰会，表彰作文比赛得奖的同学

我看到他上去了，还有他的妈妈

他妈妈真的很开心，还亲了他，我心里泛起一点波澜

他之前就很喜欢他妈妈，经常说起来，他妈妈给他做了什么好吃的，跟他在家做了什么，打打闹闹就像朋友一样

后来他妈妈就开始分享教育观念，看着他俩的眼神，我觉得好恶心

我出去了，差点吐出来，为什么他就能有这样的家庭，我总觉得我妈妈不是真正爱我，他妈妈好像是

活动结束之后，我找到了他妈妈

“阿姨，我觉得您刚才说的一点很重要，您能不能再给我讲一下？”

我跟他妈妈说，我想等等放学的时候跟她单独去一个地方聊一下，不带他

他妈妈同意了

放学的时候，他妈妈让他先走了，我看到他妈妈向他亲切的挥了挥手，他也挥了挥手，就走了

我感觉有石头压在我心上，他妈妈挺知心的，但不是我妈妈

我把她领到了一个我之前就看好的偏僻小树林，那里还有一个小木屋

“我们进去聊。”

我让她先进去了，她就那样看着门外的我，她并没有让我赶紧进来

我拿出来一把锁，趁她看屋子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把门关上，锁上了门

“喂，喂！”

她拍着门叫着

我看着她，就像一只动物一样在我眼前跳啊跳，好难看

我又拿出了打火机，从底下点上了火，我按了好多次，我就是要烧死她

因为是木屋，着的很快，不一会儿整个屋子都着了火

我看到火烧到了她身上，她拼命地叫，但是无济于事，过了一会儿，她叫不出来了

然后我就看见她倒了下去，我觉得火光有点刺眼，就走了

我还是往常一样回到家，我妈妈问我今天的事，她问我他是不是得奖了，他妈妈是不是上去讲话了

我看着她，我好讨厌她

“你什么时候，也能让我上去讲一下话啊？”

“反正你又不会讲。”

我上楼了

我听见她说

“你老师找我了，她说你这次考的很差，你可看着点！”

我关上门，把门锁上，可是那些话还是在我脑子里，我的眼泪“啪啪”往下掉

我现在就想冲出去杀了那个女人

我下了楼，拿着一把水果刀

很晚了，我爸爸值班，家里就我们两个

我住的地方又比较偏僻

我在手上涂上了一些我之前买好的特殊液体，可以消除指纹的

“快来吃饭！”

她就那么对我说

我之前看过，刀插入人身体那个部位可以一刀毙命，我坚信我能插对

然后我就让她转过来，跟她说了一声再见

她问我什么意思

我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把刀插入了她的身体

她就那么看着我，倒了下去，叫也没叫，我确信我做成功了

她的衣服很快就红了

然后我把刀拔出来，放到口袋里

我拿过她的手机，打到我爸爸的微信界面

我从好久以前就怀疑，不是怀疑，是确信他出轨了

我的想法，只有我自己和两个朋友知道

他以前经常时不时就接电话，每次都要去没人的房间，关上门，我知道，我和妈妈都明白他在给谁打电话

那个女人我好久以前见过，我觉得他们都认为我把她忘了，但怎么会呢，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啊

她当着好多人包括我的面勾引过我爸爸，而且我爸爸没有反抗，我甚至怀疑她就是故意让我看见的

我当时就是那么想弄死她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妈妈一直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她每天都在我爸爸面前旁敲侧击，但是我爸爸每次都是含糊其辞，我真的真的十分厌烦这种行为，但是我从来没有说过

我甚至很希望他们离婚

我听过我爸爸在房间里和那个女人对骂，我想象不出他为什么

我朋友说可能是之前他们好过，我妈妈不方便说

但是我问过，我爸爸说我妈妈是他的初恋，我半信半疑

我还见过她当着一群人的面扇了我爸爸一巴掌，跟我妈说他不是人

我想象不出有什么不是人的

后来他们就开始抱在一起打滚，当时下雪，我就在她身上扔雪，后来他们就把我弄走了，因为我是小孩子

能想象吗，我还听过他们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对着骂，骂的很难听，我爸爸说要杀了她

我想象不出这是为什么

凭我现在知道的，我好像拼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起码是他们自己的苦衷

我爸爸每次给她打电话，都要避开我妈妈，还不能提我妈妈的名字，可是她不是已经心知肚明了吗

她每天给我爸爸打几十个以上的电话，我就想，她是谁啊，凭什么

我曾经很想再见她一次，我就拿刀让她说出来龙去脉

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我不喜欢我爸爸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提我的名字，我一直觉得我的名字好恶心

我不喜欢我爸爸，我不想让他靠近我，他还不知道为什么

我就是不喜欢我在他们面前旁敲侧击的时候他们的那种冷淡

我知道他们会说是为我好，但是我马上就要知道真相了，他们还要瞒我吗

我朋友说现在还不能说，等到考上高中了再说，但是我觉得我到时候，已经是单亲家庭了

他们说晚上睡觉不拉窗帘会早熟，为什么我一直拉着窗帘还这么早熟呢

我在手机上打上了一串“bitch”

我相信她会看到

然后我把手机拿走了

我来到了一个水库边，这里挺凉快，我吹了吹风

“我很冷静。”

“我不是坏孩子。”

我的眼泪混着鼻涕一起往下流

“我c你日狗的！”

我大喊了一声

“谁啊！”

一个吼声响起

我笑了

“我可能，要去黑暗里了！”

我走进了水库

“不应该来的。”

我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中

我看到了无尽的深渊，我感觉到水轻轻的抚摸着我

我的泪淹了我的心

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挺开心我再也不用失眠了的

结束的我挺满意的，我没有用我一直认为很丑的跳楼的方式，但是我听人家说溺水死的也很丑，捞上来的时候会肿的很大

肿就肿吧，反正又没人看

要是非要说遗憾嘛，就是我还没来得及跟我喜欢的男孩说一个再见，也没有跟我亲爱的语文老师说一个再见

那就这样吧

晚安

你知道我一直想对你说

贺忻弦：有点对不起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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